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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楼。
跪着的女孩的脸上印着红巴掌，脸上的泪痕明显。
这是宋百威头一次在这么奇怪的地方让人签约。
他把半透明的文件递过去：“你在这签字就行。”
“真的吗？我只要签字，给出我十年的寿命，那些人就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吗？”
“我不需要你的十年寿命，两年足矣。”
宋百威半撇着嘴，看向正在说话的陈惠子。
女孩签下的瞬间，陈惠子挥手收了合约，并且让女孩瞬间消失。
“啊这这这......”
宋百威擦着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幕。
他瞪大了眼看向把合约收进袋子里的陈惠子。
“老铁，你现在能力这么强了？什么时候带带我啊？”
陈惠子冷眼一瞥：“让你去找人都办不好。”
“这不能怪我啊，我又和你不一样，你这不死也不伤的，我这跑腿的就算能帮你找这些个生意吧，但我好歹是个血肉之躯啊。”
陈惠子推开宋百威：“在公司，别和我走得近。”
宋百威看着往前走的陈惠子，自己跟了上去：“为什么啊？你和我又不是竞争对手的关系，再说了我们之前读书，你不是还救了我一命，现在出社会就把我往外推啊？”
走在前边的女子转身，眉眼里透支一股寒气，宋百威忍不住抖动自己的肩膀。
他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的女子，当初为什么会把自己安排为助手？
走到她身边，他小声嘟囔了句：“当初和我拿一年寿命，现在又和我装不熟，真狠心。”
“是你自己要我救你的......”
“那你为什么救我，还让我做助手？”
她眉眼轻挑：“刚好需要。”
“那人群里那么多优秀的人，为什么挑我？你可别和我说什么当时吃了赛百味，觉得我就是天选之人，我不信。”
“爱信不信。”
拐进电梯后，只有他们俩人搭乘这座电梯。
看着这个按下电梯键的男孩，她想起自己从欺负他的一群人手中把他救下来。
为什么会选择他？
除了刚好需要，她觉得是对方的这双干净的眼睛。
这双眼睛提醒着她，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过去。
当初她就是在这样一双双看着干净闪耀的眼睛下被欺凌。
至今她都还记得那个寒冷至极的冬天，自己被人扒了外衣只剩下单薄的背心。
本该是一群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
本该是干净不被荼毒的年纪。
可怎料就是这样一群看似白纸的人，竟然要让她在大冬天赤着胳膊手臂躺在雪地上，由着他们拍照然后上传社交媒体。
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
23楼。
这座大厦唯一一层透明的办公地点，闪耀着各种代表高科技的亮光。
蓝色的、银色的产品在灯光下时不时可以闪瞎人的眼。
“喂，凭什么我们在一线像狗一样做这么多，到头来你们这些翘脚的拿的钱比我们多？”
“那真不好意思了姐，你看上去虽然比我们老但看来皱纹都是白长的。”
陈惠子和宋百威走出电梯。
骂骂咧咧的声音远去后，又有新的声音传来。
宣传部的同事走过去，对着旁边的人事道：“人事姐姐，要是公司哪天把我炒了，你可千万要提前告诉我啊，我好想想怎么过活？”
“哪有的事？”
人事和宣传部的人刚走过去，后边跟上来的人嘴角往下歪，成了个倒挂的弯月：“什么炒了，天天喊加工资跑第一，垃圾！”
胳膊被人撞了下，她回头去看搞这事的罪魁祸首。
宋百威努着嘴：“我看也不用到外边找了，公司这里挺多生意的，随便找几个，咔咔掉他们的寿命，杠杠的。”
陈惠子看了眼宋百威的手环，白了他一眼：“没亮。”
“经理，原来你在这啊。”
在声音凑近之前，陈惠子加快脚步离开。
宋百威小声“啧”了声，回头换了副脸孔。
后边赶上来的助理往后退了一步后赔着笑脸：“经理，您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你除了看到我这样，还看到我其他样了？”
助理吞咽了下喉咙，微低着头：“不敢，不敢。”
他侧着脸看向一旁反射的镜面，印象里明明刚刚宋百威的脸是带着笑意的。
那样子不常见，以至于他以为宋百威是遇到什么好事，他才敢往上凑。
“经理，您母亲说今晚有个家庭聚会，您看什么时候回去？我来安排司机？”
宋百威看着他不出声。
助理浑身发寒，卡着声音：“经......经理，您别拿这眼神看着我，真是让人觉得瘆得慌。您回来不久，您母亲想多看你几眼，这也是人之......”
“知道了。”
他低头看了眼手环上的时间：“六点，门口等我。”
对于那个家，他还是很不熟悉。
被抛弃的时候实在太小，他是在福利院长大的。
作为孤儿的他在高中选择了寄宿学校，为的就是不让人发现他没有家，然而一旦人生出好奇，他的秘密是如何都藏不住。
他为此吃了苦头。
后来因为陈惠子的搭救，他终于远离了黑暗的霸凌。
就在他已经熟悉这样孤家寡人的相处模式时，一个女人有天突然冒出来，出现在他的公寓面前，自称是他的亲生母亲。
他不敢信。
怕拥有家人的希望落空，也怕那女人身后的万贯家财被自己的心惦记着。
“是的，你们之间是有血缘关系的。”
DNA检测后让他悬着的心落下来。
可拥有新身份和陌生的家人对他来说不是件容易接受的事，为了让自己舒服点，他以想自己独立的理由继续在外边待着。
家是栋别墅，门外的院子也很豪华。
可比起现在带着礼仪用餐，就餐不能说话的不自在，他还是宁愿和陈惠子到外边搓顿大的。
想起陈惠子食不知味的脸，他突然傻笑起来。
“笑什么？”
只一秒的时间，他便恢复了常态，面无表情：“没，最近公司报表看起来还好，想到了心情就......”
“没事，慢慢来。你一来就直接交给你，其实我也是觉得不妥，所以才让小赵呆在你身边，放心，他是十项全能，专业的。”
“嗯？你那是什么提醒吗？”
宋百威低头，发现自己在闪的手环。
他立刻起身：“嗯，我先出去一趟，待会回来。”
出门后，他推开站在车旁等待的助理。
“这么早......”助理正打算搭腔，被他推了下，整个人迷糊。
他以极快的速度启动车子，后边是助理着急的喊声。
车子停在某个位置，他看了下手环，灯光快速闪烁。
下了车，眼前是一个开放式公园。
晚上这里人不是很多。
宋百威用手环作为风向标，朝着手环发亮频率高的方向走去。
等手环的亮光定住，他抬头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搜寻。
很快，他定位到自己要找的人。
那人坐在石椅上，有什么东西顺着她的头发滴落下来。
他小心翼翼走过去，等看到地面上的圆形血滴，他立刻蹲下：“需要......”
看到那人的脸时，他微张的嘴唇僵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