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鲜血中成长[我有在反抗]
-21-
再度清醒后,我发现我躺在一张温暖的床上。
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有些难闻。
穿着白色衣服的大人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我这才后知后觉,这里是医院。
我应该是被路过的好心人救到了医院里吧。
护士姐姐看见我醒了后,问我有没有父母的联系方式。
我摇了摇头。
护士姐姐的目光瞬间就变得怜悯起来,低声和同伴说着大爆·炸、遇难者、真可怜之类的词汇。
我这才想起来,久美姐没有离开赌场的分馆,而分馆距离爆·炸的中心区域不远。
所以说,我再也见不到久美姐了。
-22-
我在医院里待了三天,期间没有看到来接我的那个司机。
第三天上午,护士姐姐带来了一个穿着休闲服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看上去十分慈祥,护士姐姐说,这是孤儿院的工作人员,是带我去孤儿院的。
临走前我向护士姐姐借来剪刀一点一点的把绣在振袖上的分馆的标示挑掉。
我身上只有久美姐给我的那件振袖以及点翠的银梳,其他的行李都在不久前的爆·炸中消失了。
我听说过孤儿院,分馆里有不少女孩子都是出身于孤儿院。
她们说,孤儿院吃不饱穿不暖,还会有人欺负你。
不就是和我在家乡的时候一样吗?
想到这里,我就不害怕了。
-23-
孤儿院的生活比我想象中的要安逸。
每天都有大人领进来许许多多的小孩子,这些小孩子有的在哭泣,有的一言不发,有的魂不守舍。
他们都是在几天前的大爆·炸中失去父母的孤儿。
大爆·炸的时候我很幸运的距离爆·炸中心很远,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工作人员很喜欢我这个安安静静不哭不闹,还会帮他们干活的小孩子。
而我从他们的日常交谈声中,我隐隐约约了解到,那场大爆·炸把横滨的一大块土地给炸了个深坑,原先建立在深坑上的建筑都被夷为平地了。
原本生活在那里的人,也伴随着大爆·炸失去了生命。
-24-
一个月后,新来的孤儿数量急剧减少,同时也陆陆续续的有夫妻来领养小孩子。
那些幼小的、可爱的、听话的同龄人被一个接一个的带走,我心里清楚,不出意外的话我也会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
但是,领养我的人不是普通的夫妻,而是一个挎着长刀的武士。
工作人员在填写了基本的手续后,就让我和那个武士走了。武士似乎不是很喜欢这里,拽着我的胳膊将我送上了车里。
停车后我被送到了一间办公室,接待我的人是一个戴着金链子的人。
那个人说:“我听说过你,你是横滨的[黄金律],从现在开始,你就为我们办事了。”
真的有人会把会社的财务工作交给小孩子吗?
虽然感到很疑惑,但我还是走马上任了。
财务部的老人对我这个新来的上司不太满意,但是引领者还是尽职尽责地告诉我会社的财务报表。
我认为,要是想让他们听从我,就一定要搞定一笔大订单。
在短暂的学习期后,我发现这个会社真的很缺钱,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得知我的存在的,但是既然确定要在这里工作了,就要把事情做好。
股票永远是最稳妥的行为,不用出面,不用商讨,只要我的[黄金律]还在,我就是行走的摇钱树。
-25-
我这棵摇钱树受伤了。
在一次火拼后,对方的人潜入会社开枪击伤了我。
我明明哪儿也没去,就乖乖地坐在财务部处理工作,但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受伤了。
相关负责人觉得,如果我依旧是这样一副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样子,说不定下一次就会没命了。
于是,在日常的工作之余,我被要求进行体能训练。
包括但不限于耐力练习和基本的体术,负责人甚至还塞给我一把小巧的女式手·枪。
经过两个月的训练后,负责人绝望地发现,我没有点亮这方面的技能。
“裕子,你是把所有的天赋点都点在赚钱上了吗?”
“我也不要求你能一挑五,最起码的自保……不,最基础的逃跑你总得会吧?”
“非常抱歉井手先生,我今年才不到七岁呢,根本跑不过大人。”
……
总之负责人对我的训练单进行了调整,体术训练减弱,加入大量的逃跑训练以及射击练习。
整个会社对我的要求只有一个:活着。
-26-
第二次受袭比我预料中要来的早。
最近会社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一拨又一拨的自杀式袭击挡都挡不住。
财务部内部停了对外的业务,专心在会社整理报表,将一些不好放在明面的账务锁在保险柜里。
负责人留给我的女式枪我一直安放在振袖的腰侧,与其一起的还有一把开刃的短刀。
而今天这两样武器马上就要有实战的机会了。
财务部被特意加厚了的大门被火·药破开,装有催泪瓦斯的压缩罐被扔了进来,呛人的黑色烟雾顺着缝隙渐渐充满了整个房间。负责人指派来保护我的保镖一时不慎,让我被掠走了。
“不许出声,不然我崩了你。”
威胁的声音响彻在头顶,我点了点头,“我会安静的。”
——裕子,你为什么不反抗?
记忆中,久美姐担忧的声音传来,虽然情况不同但我还是觉得,我要证明自己。
一直保持打开保险丝状态的手·枪架在绑匪的太阳穴上,褪去刀鞘的短刀抵在绑匪的劲动脉上。
我随时都可以杀了他。
——我有在反抗。
“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
绑匪不愧是绑匪,在我的武器接触到他的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拼力气我是不可能赢得过成年男性的。
于是我开枪了。
——久美姐,我有在反抗。
-27-
负责人找到我时,我已经将整整一弹匣的子弹都射出去了。
绑匪的头部已经支离破碎血肉模糊,我维持着举枪的姿势,哪怕手臂因为巨大的后坐力已经开始颤抖,哪怕弹匣里面已经没有子弹,但我依旧没有放下手·枪。
“裕子,这是你干的吗?”
“嗯~是我干的哟,我可以保护自己啦~”
我控制不住我的面部表情,嘴角疯狂上扬,向负责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绑匪先生把我带走后,我有在努力的反抗哦~”
我现在的状态格外的好,大脑十分清醒,没有力气的四肢在叫嚣着来一场刺激的战斗。
真是的,不就是反抗而已嘛,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为什么我以前从来都不反抗啊?
啊啊对了,这次的绑匪先生只有一个人,要是再来几个人我可能就要失败了。
嗯嗯,决定了,回去后申请加大训练的力度吧。
杀人现场也没有我想象中的不堪入目,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虽然有很多的不足之处,但是介于是第一次反击,我姑且给自己打个及格分吧。
负责人没有回话。
“井手先生?”
“你做的很好,裕子,”负责人最终只是牵起我的手,“我们回去吧。”
“好的~~井手先生。”
-28-
自那天成功反击后,我仿佛打开了新的开关,一刻也不停的围着负责人转圈。
“井手先生、井手先生,我觉得我可以啊,我就乖乖的当个花瓶,我不说话的。”
“不行。”
“那笔订单很重要对不对?对方不相信我一个小孩子这没关系,我可以给去谈合作的人加财运啊,这样一来就多了一重保障对不对?”
“社长不让你出去。”
“可是我需要历练啊,求你啦,井手先生~”
-29-
最后我还是没有参加那场交易,因为负责人把我送到了会社更深的地方。一个挂着‘资料室’的牌子,里面却与资料二字没有任何关系的地方。
负责人和里面的人交谈了几句后,就把我留在这里了。
“女孩儿,社长和我们说了关于你的事情,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开始接手会社更内部的东西。”
“不要辜负社长对你的期望啊,小鬼。”
不是很明白。
不管没关系,这件事代表社长先生很看重我对吧?
“是!我会努力回报会社的!”
“喔很有活力啊。佐实君,久美桑就交给你来带了。”
被称为佐实君的是一个三四多的中年男性,他在向这间办公室的老大鞠躬后就带着我去了后屋。
“久美桑,我们在会社的主要任务是对一些来路不明的钱财进行清洗。就是所谓的‘洗黑钱’了。我记得久美桑你之前是在财务部工作吧,这样一来你应该可以很快上任的。”
财务部不负责清洗不干净的钱,其作用更多的是维持会社表面上的完整,向外界展示‘我们会社是合法的’这一消息。
资料室虽然挂着资料室的牌子,背地里却是运行着整个会社的资金来源,将一些不合法的钱合法化。
是之前从来没有接触的东西呢。
如果我成为一个有用的人,社长说不定就会让我去谈生意了。
-30-
七岁的生日来临了。
但是没有人知道。
·
私人赌场的原址早就随着大爆·炸一同消失,不知何时人们在遗址上建立起了新的居所。
新的居所被称之为——擂钵街。
混乱充斥着这里,大大小小的帮派在这里聚集,非法的交易在这里进行,血腥与暴力是这里的法则,每天都有人在这里死去。
这就是擂钵街,罪犯的天堂,弱小者的地狱。
“佐实先生,对方真的会选择在擂钵街吗?”
这是我的第一次外勤工作,在我的坚持不懈的努力下,社长终于在我的‘我会带来更多的利益’的话下,同意我的外出。
“情报科给出的消息是这样说的……”佐实先生手里拿着一张卡片,不时地比对着四周。
“我认为我完全可以凭借小孩子的身躯完成潜入。”
“哈?可是久美桑要是受伤了,会社的财政会下滑的啊。而且这次的任务也不算多难,你跟着我就成了,权当出来看风景了。”
虽然资料室的领头人承认了我的工作能力,但是没有人相信我可以独立完成外勤任务。
这一次的外出任务有很大的成分是看在小孩子不能长时间关在同一个地方的面子上才争取到的。
就很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