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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美姐告诉我,这里是横滨的一家私人赌场。
其实我不是很清楚横滨是哪儿,我也不清楚这里距离我的家乡有多远,我想问却又发现我不知道家乡叫什么名字。
就只好作罢。
久美姐的身份是荷官,作为学生的我由于过于年幼再加上初来乍到什么都不会,就被安排学习基本技能。
基本技能指的是,端茶倒水、交谈礼仪、常用文字以及乐理基础。
这里的女孩子标配的乐理是三味线。
常用文字也是最基础的五十音,学会后才可以学习更深层的。
其实我对学什么没有任何意见,对于我来说,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给我和其他几个女孩子上课的是不认识的人。
同学的女孩子都说上课的老师很凶,但是我没太大感觉。
同学的女孩子觉得老师讲的东西听不懂,但是我觉得挺简单的。
然后,我被孤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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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孤立的日子没有过很久,在偶然的一次陪同久美姐出游戏局的时候,久美姐赢得了不少钱。
久美姐问我:“裕子,这是你的异能力吗?”
“异能力是什么?”
久美姐为我讲解了什么是异能力,还说如果我的异能力和钱有关的话,说不定可以很快得到上级的赏识,就不用留在赌场的分馆了。
其实我没感觉在这里有什么不好,但是久美姐没有再让我和其他女孩子一起上课了,她把我带在身旁,想要进一步观察我的异能力。
然后,就像久美姐猜测的那样,我的异能力真的和钱有关。
只要我下注的一方,不管多么弱势,都能以各种奇怪的原因绝路翻盘。
就这样,久美姐给这种获取财富的能力取了个名字。
——异能力【黄金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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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很清楚黄金律到底是不是我的异能力,但是我的确知道将我带在身旁会带来财运。
于是,久美姐将我送上了分馆馆主的大宅里,久美姐说,馆主有一场赌约,希望我可以帮上忙。
最后的结果是,馆主一路高歌猛进,杀的对手片甲不留。
馆主说:“久美裕子,好好发掘你的异能力,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低头称是。
话虽这么说,但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发掘异能力,我把我的问题告诉久美姐后,久美姐开始让我接手分馆的账务。
不过我只有五岁,只能在财务科挂个虚名。
财务科的科长似乎不是很看好我,但是久美姐拿出了馆主的手谕,前者也只好带着我处理文件。
过了几天后,科长向久美姐赞赏了我的工作能力,并说我是“虽然处理别的事务有些笨手笨脚的,但是在财务方面却有着惊人的天赋。拥有着敏锐的金钱嗅觉与傲人的理财天赋。”
久美姐似乎对科长的评价很意外,从此带着我的人从久美姐变成了科长。
从那天起,我再也没有摸过三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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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务科的工作比基础学习要有难度,但是我还是很开心。
这段日子里,我感觉到了当年在家乡赌场美好感觉。
十分有趣并且游刃有余。
科长似乎也乐意当一个甩手掌柜,在经过几个月的漫长教导后,一些不重要的决定他已经交给我处理了。
科里的其他人也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非常自然的向我汇报一些日常的财务支出。
完全把我当成了平等的大人,而不是一个小孩子。
除了财务科的工作外,在有一些大人物在场的时候,久美姐会把我带出去充当增益Buff,这种时候,我只要安静地站在那个人身后,那个人就会获得财运。
久美姐也不会向那个人解释什么,只是推托说是分馆的灵气好。
对方也不会多问,只会笑哈哈地说着下次还来之类的话。
每当这时,回去之后久美姐都会给我一块大大的蛋糕,一块比在家乡的赌场里,服务生姐姐塞给我的味道要好得多的蛋糕。
我超喜欢这里。
我不要离开这家私人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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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来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早晨,按照惯例,我应该在洗漱完毕后服用早餐,然后前往财务科处理当日早上的工作。
本该如此的。
事件的起因是与我同寝的女生在醒来后不久被不知道是谁藏在天花板上的纸币给砸晕了。
然后是与我一同进食的同僚昨天买的彩票中奖了。
再然后是财务科的某位同事收到了一封不知名的信件,里面是一张百万日元的支票。
意识到事情不对的人不是我,是知道我的异能力的科长。
科长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久美姐,久美姐带着我走进了一间闲置的房间,和我交谈起关于我异能力的事情。
我对此一概不知,虽说馆主让我发掘,但是目前为止没有丝毫的进展,我就对久美姐实话实说了。
“非常抱歉久美姐,明明您和馆主对我有这么高的期待,但是我却没有任何长进,实在是对不起。”
我将双膝并拢跪地,双手聚拢放于大腿上,调整好坐姿后双手贴地,缓缓地拜了下去。
“真的非常抱歉,我辜负了您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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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美姐抬起振袖的袖摆,掩住半张脸,轻声笑了起来。
“久美姐?”
久美姐面带微笑将我扶了起来,“不是这样的裕子,你没有注意到吗,今天早上与你接触的那些人都获得了你的黄金律加持。”
“是因为……我吗?”
“是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并没有辜负我和馆主对你的期望。”
就这样,在这个本该平静的日常,我被告知我的异能力进步了,哪怕我本人根本不清楚该怎么控制异能力。
无差别使用异能力的后果是,我被勒令待在屋内一步也不许出去。
过了一段时间,久美姐说,早上被我无意识施加异能力的那几个人身上的黄金律已经陆续消散了。
在这间狭小的房间内,我的第一次异能力失控落下了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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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帮我控制异能力,久美姐让我频繁的接触一些赌技特别差的赌客,在这些人身上我反复练习如何给他人施加黄金律。
与我的全天候的被动异能力不同,被我施加异能力的人只能拥有短暂的黄金律。
莫约一个月,我已经可以将施加给他们的黄金律保持在三个小时左右了。
我并不觉得三小时的黄金律加持有什么了不起,但无论是久美姐还是科长都十分开心,作为能够控制异能力的奖励,久美姐送了我一把点翠的银质梳子。
不同于我头发上的这一把每个人都有的普通木梳,久美姐送给我的这把在边缘镶嵌了白色的玉石。
——应该很贵吧。
久美姐将梳子替我换上,我在心里想着。
科长在久美姐地威迫下也送了我一件礼物,一个小小的剑玉。
科长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喜欢什么,我记得我妹妹小时候挺喜欢这个的。”
啊对啦,科长到现在也没有女朋友。
久美姐最喜欢在赌场里有人定终身后那这件事嘲讽科长,每当这个时候,科长就会哈哈笑着,摸着后脑勺想要翻篇。
财务科的同事私底下告诉我,科长喜欢久美姐。
“什么是喜欢?”
同事先是愣了一下,接下来就是开始解释,“哎呀呀你年纪还太小,不知道也很正常。喜欢就是想要永远和那个人在一起,会下意识的关注对方的情况。”
之后的话我就听不明白了。
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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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普通的一天,我如同往常在一样触碰了赌客,给他加了黄金律的Buff后跪坐在赌客身后,确保不时之需。
不过,今天的赌客让我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他端坐在赌桌上,时不时回头看我一眼,还一直在对着我笑。
我按照教授的礼仪回给他一个标准的微笑。
赌局仅仅是进行了一半,赌客就要求暂停,荷官先生看上去有些气恼,但还是暂停了。
赌客说他不舒服,要我去伺候他。
这是很正常的要求,根据我以往的经验,我只需要将赌客带到专用的休息室,给他准备好点心茶水后就可以去通知赌客静候在外围的保镖了。
但是,这一次,我被拦下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久美裕子。”
赌客在私下询问问题的时候,不可以站立,于是我跪坐在这间和室的榻榻米上。
“很好听的名字。”
赌客伸出了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你在这里一个月多少工钱?”
“我是学徒,没有工钱。”
“很好。”
赌客的手顺着我颈侧的衣服探了进去,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是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之后赌客说了什么我没有心思去听,我有些茫然的跪坐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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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这场闹剧的是久美姐。
荷官先生通知了久美姐那位赌客心怀不轨,然后久美姐赶过来就看见赌客在脱我的衣服。
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我只记得赌客似乎很生气,勃然大怒着离开了这间和室。
久美姐为我理好衣服,问我:
“裕子,你为什么不反抗?”
反……抗?
反抗是什么?
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我只好看着久美姐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久美姐告诉我:“裕子,如果有人脱你衣服,你要挣扎、要反抗,知道了吗?”
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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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主对我的异能力学习情况大肆赞扬,在我来到这家私人赌场分馆的第十二个月,馆主说让我去主馆一趟。
主馆在东京,与横滨的分馆有很大一段距离。
久美姐对我的第一次远行十分担忧,她说,如果这一次在主馆受到了赏识,很可能就会留在东京回不来了。
我突然不想走了。
但馆主的意志并不是我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可以左右的,即使我再不情愿我也必须收拾东西准备前往位于东京的主馆。
久美姐很相信我的能力,坚定的认为我一定可以留在东京。
于是我随身的行李就多了不少。
科长对我可以去主馆的这件事发表了言论,财务科的同事给了我一个手工做的福袋,算是给我的祝福。
所有人都很高兴,除了我。
我不想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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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私人赌场的那天,久美姐给我准备了一件精致的振袖,胸口的地方用金线细细的绣了分馆的标示。
我分不清楚来接我的车与当初的谷川先生的车的区别,我凝视着窗外,久美姐的身影离我渐渐远去。
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你再也见不到久美姐了。’
车子开出去后不久,我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振动。
大地在颤抖。
——是地震了吗?
很快,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否定了我的猜想。
红色的光芒夹杂着黑色的风在横滨的上空盘旋着,仿佛神明降世一样。
商铺与车辆行人被光芒吞没,司机有些惊慌地踩下了油门,可是却来不及了。
在司机哽咽地抽泣声中,我想着一件事。
‘看样子这回真的不用去东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