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赶回去,宅子也被贴上了封条,他们翻墙进去,院中古树被烧,拦腰砍断倒在地上,半截树干上还贴着一张朱砂写的黄符,屋内满地狼藉。
“孟娘”
“孟娘”
他们呼喊着孟娘,那身影迟迟没有出现。
墨书淮闭眼感应,“我找不到她的存在”
对面邻居大爷见到是他们,面色忧愁的打开门走出“你们来晚了,你们家的那个孩子已经被官府丢在乱葬岗了”
他指着院中的一切“你们走后没多久,官爷领着人上门把那孩子带走,说是他偷了东西,但是门口好像被人挡住,大家出不去,还是有道士做法,才出来”
他们又奔去乱葬岗,乱葬岗只是一个小土坡,里面有个深坑,很多横死的人都丢在此处,他们还没到那深坑里,外面就看到了毛阿狗的尸体。
他躺在冰冷的雪地上,浑身青紫,身上发灰,一身白色囚衣沾满了血,手指血肉模糊。
她将为他买的新衣服盖在他身上,嘴里苦涩
“对不起,阿狗,我们来晚了”
墨书淮伸手抱起毛阿狗的尸体,江弦月却不愿意收手,她拉着阿狗的手臂
“入土为安吧”
江弦月红了眼眶,低着头,松开了手。
他们把他葬在了玉米地里,一如他生前,时常在高粱地里穿梭,这里就好比他的家。
等到他们来到以前毛阿狗住的地方时,里面赫然蜷缩着一个四五岁的男童,躲在里面
他穿着整齐的小衣,身边放着饼和水,显然跟上一次来这里,这里的一切都收拾的干净,可见其人的用心。
从他身上凝聚出一条金光,飘到江弦月背后的琴上,江弦月知道这是毛阿狗的爱丝。
“你们是谁”男童警惕的提防着来人,将旁边的饼护在怀中。
“我是你哥哥的亲人,阿狗让我们来接你”
一听到是哥哥的亲人,他满脸笑意,激动站起,手中的饼落下,“哥哥呢?他让阿莫在这里等着,可一个星期了他还没来”
他嘴上抱怨,眼神却不住在四周乱瞟。
江弦月沉默,别开了脸,还是墨书淮开口。
“哥哥他去了一个别的地方,暂时回不来,让我们来寻你。”
阿莫撅起嘴,闷闷不乐“是因为阿莫不乖吗?”
墨书淮却弯下腰,拍拍他的脑袋,“不是,他说要给阿莫一个惊喜”
他们带着男童回到了旧宅中,从他的口中,他们知道有一天,毛阿狗在被驱逐宅后遇到了阿莫。
他将阿莫带回了玉米地里照顾,每天起早摸黑打零工,可有一天冲冲忙忙回来,对他交代后,又跑走,再也没回来。
烛光跳动,江弦月的面色忽亮忽灭。
一直听着阿莫在讲,直至晚上,孩子抵挡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江弦月半夜偷偷出去,一路狂奔,踹开阿牛他们家的门,一家人躺在床上,阿牛爹怀中还抱着阴阳聚宝盆被惊醒。
“你个泼妇私闯民宅,滚出去”
江弦月气急反笑,步步紧逼,他们这日子倒是过的舒服。
她直接冲上前点住了他们的哑穴,他们有口不能言,阿牛爹还想冲上来打人。
被江弦月一把拽住衣领,拿到旁边的木棍直接朝着他的手臂就是一挥
他的胳膊扭曲,吃痛让阿牛爹弯下腰,她冷眼看着床上的盆,又看着桌上的狼藉的食物,冷嘲热讽
“一个盆,能让你们如此残害一个孩子,你们真是狠毒”
阿牛娘慢慢朝着门口移动,想要逃跑,打算去搬救兵,江弦月手疾眼快直接将棍子甩在她腿上
“你们夫妻不是看不起人吗?我就废了你们双手,一双腿,让你们也试试行乞的滋味”
三个孩子吓得躲在床榻上,她让他们朝着毛阿狗的坟的方向不停的磕头道歉。
直至他们额头出血才让他们停下,随后她放火烧掉她们的房子。
房屋里还有好几张地契和他们全部的身家,阿牛爹想冲进去救火,被阿牛娘拦下,三个孩子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阿牛娘拉着阿牛爹摇摇头,她姐姐是县令夫人,只要她们回到镇上告状,那个女人就等死吧,她不相信她能斗得过官府。
江弦月也读懂她的一切,冷笑“你是想投靠你的姐姐吗?她恐怕也自身难保,毕竟县令现在应该知道了你姐姐和你丈夫的那些事”
“你知道为什么你家小儿子和你姐姐的孩子那么像吗?”
阿牛娘震惊盯着自家丈夫,阿牛爹的眼神躲闪,疯狂摇头,还要站起准备用头冲撞江弦月,被江弦月一脚踹飞。
而一旁站不起来的阿牛娘又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她之前没注意姐姐的孩子跟自己的孩子很像,以为是自家姐妹的关系,现在看,若是那是自己丈夫的孩子,才会这么像。
阿牛娘眸中染上了愤怒,她伸出双手想要捶自己丈夫,阿牛爹连忙躲开。
江弦月在一旁冷眼旁观,狗咬狗的戏码上演
之前在做买卖的时候,知道县令和阿牛他们的关系,也听孟娘说过,县令夫人与阿牛爹关系不清不楚。
夜里她故意掏钱雇了一个身形跟阿牛爹很像的身影,幽会县令夫人,直到那边县令捉奸,她才来寻阿牛一家。
火势越来越旺,村里也陆陆续续发现火灾,点蜡出门查看,江弦月在夜色中隐去身影。
等到天亮,她才归来。
墨书淮守在门口,等着她回来,
“去村里了?”他瞧见她鞋面上沾染的新泥,推测出她去了哪里
“嗯”
她报完仇,心里也没高兴,她知道无论怎么做,毛阿狗始终是回不来了,自己还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
院中冷冷清清,孟娘也彻底消失。
“阿狗说过,他希望阿莫好好的,我们过几天将阿莫送过去吧”
江弦月叹了口气,点头答应。
料理好阿狗和孟娘的后事后,他们启程将阿莫送到了京城。
那对夫妻听闻后,接受了阿莫,承诺会好好待他。
系统在他们送完小阿莫后,发布了新的任务,前往妖界得到瑞妖石,悟欲弦。
江弦月不及动身,他们在附近观察了一个月,看到小阿莫每天开心的样子,这才放心离去。
江弦月带着墨书淮来到满是壁画的石墙前,墨书淮不解
“我们不是打算去妖界吗?前面没路了”
江弦月却对着那墙面一挥手,面前的壁画立刻鲜活,出现一个白色旋涡。
她掏出爹爹给她的两枚隐息玉,一枚递给墨书淮
“原本七情是在人间,六欲在妖界,因为二界离得近,所以人妖二界中的七情六欲混在一起,谁能想到人妖二界只有一壁之隔?”
她将隐息玉佩戴在脖子上,藏在衣服里面,率先踏进去。
热闹的市集叫卖吆喝声,充斥着他们二人的耳朵,眼前的一切与京城那最繁华的集市无疑。
但是小摊贩却是妖怪化身,有卖翅膀的蝴蝶妖,卖蜂蜜的长嘴蜜蜂,卖丝绸的蜘蛛,还有卖孩子的鸡妖。
一时间让墨书淮开眼,江弦月也是第一次来妖界,也是新体验。
但是她知道瑞妖石是妖主的必备之物,这就像是人间皇帝拥有玉玺一样,是权力的象征,得瑞妖石的大妖一定是妖主所有。
那瑞妖石在妖界也是所有妖梦寐以求的宝物,只因它能助长妖的实力。
谁得到了它,都会增加自己的实力。
然而妖界是强者横行的世界,只要实力够强,那便有可能打到上任妖主,得到瑞妖石。
正是这种优胜劣汰的生存环境,导致现在的妖主一代比一代强,就连江弦月一开始知道这种方式后,也忍不住叹道妖界真卷。
而且现在的瑞妖石经过历代妖主的淬炼,变得更加强大。
听闻,这瑞妖石对于每代妖王来说就好比自身的内丹,如今她要从妖王手中拿到此物,无疑于火中取栗。
江弦月带着墨书淮来到当铺,典当了阴阳聚宝盆,换的三十个妖石后,寻了一家最热闹的客栈住下。
这里可是妖界各种消息流通最快的地方,他们要打听妖主的信息,这里再合适不过
“最近听说蛇妖挑战妖主失败,被斩成八段,啧啧啧”鸡妖八卦的透漏最近得来的消息。
“那大妖可是金丹期啊”猪妖惊讶
鸡妖吧唧嘴,不屑道“不过是最近吸收了其他几位妖怪的内丹突破了金丹,他倒是还没断奶就想着走路了,被妖主一招秒杀”
这一切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那蛇妖是最近风头正猛的大妖,自我膨胀想要打败现任妖主,简直痴心妄想。
旁边的猪妖也颇为认同,“那蛇妖一叶障目,忘记了曾经妖主可是把上任万年白蛛吃的是一干二净,愣是一点残渣也没留下”
想到妖主的恐怖实力,两位小妖不由得打起寒颤。
现在的妖主是断层级别的,他们这种小妖早就灭了替代的心思,转为仰慕。
江弦月她也听到了妖怪的谈话,没想到现在妖主的实力恐怖如斯,一时间,顿时感觉这任务的棘手,只怕她没命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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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设计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