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庄非鱼的王府,庄梦蝶早就下过令,平时没有什么重要事情的话,让那些婢女男仆都不要前来打搅庄非鱼。jiuzuowen
这些日子以来,倒也落得个清净。毕竟如今的她除了照顾庄非鱼,并没有什么事,她和庄非鱼的王府也根本发生不了什么必须让她亲自过问的大事。
可如今,竟然一大清早的就有人慌慌张张赶来,庄梦蝶也不得不当一回事。有了寒影**傍身的庄梦蝶,耳力非常好,门外的婢女尚未赶到,她就听出了不对。
但庄梦蝶并没有一丝慌乱,替庄非鱼擦好脸后,又轻柔地一边替庄非鱼擦手,一边轻声吩咐谷万里道:“小谷,你出去看看外面究竟是何事惊慌?你们有什么事就在外院说吧,别扰了二皇兄清净。”
“是,小谷这就去看看。”谷万里轻轻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庄梦蝶替庄非鱼擦好了手后,又亲自替他穿好外裳,梳头束发。等这一切忙完,才看到谷万里步履沉重地回来。
庄梦蝶抬眼看到谷万里面色凝重,心中一怔,微微皱了皱细长眉毛,淡淡问道:“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主子,是皇宫里来了人,说是君雨泽要邀你入宫一叙。”谷万里面色凝重,话语中带着几分不悦和几分忧虑。
君雨泽是摇光国帝王君书云的胞弟,天璇国对摇光国俯首称臣后,君书云将十万大军和君雨泽留在了天璇,如今的天璇,可以说是尽数落在了君雨泽的手中。
虽然君雨泽为人看着宽厚,自掌权以来,确实也善待天璇的百姓,对愿意臣服的臣子继续沿用,也表明了只要庄梦蝶和庄非鱼没有不臣之心,不擅自离开天璇都城,他绝对不会为难。
但这些日子以来,庄梦蝶绝大部分都是待在庄非鱼的王府,偶尔天气晴朗时会带着庄非鱼回她自己的王府转转,别说她结党营私,图谋不轨了,她连早朝都不参与,可以称得上是闭门不出。
已经如此毫无存在感的她,别说君雨泽,怕是不少朝中旧臣都将她抛诸脑后了吧。可这个时候,君雨泽为何会突然宣她入宫?他们这两个并没有什么交集的人,又有什么可叙?
但君雨泽既然保留庄非鱼和庄梦蝶的殿下之位,他们位极人臣,就该参与早朝,为君分忧。庄非鱼如今这个模样不能早朝实属正常,但庄梦蝶不去早朝,随便表明了她没有野心,但时间一久,也多少显得没有把摇光放在眼里。
这,或许就是君雨泽宣她入宫的原因?
庄梦蝶沉思片刻,便换了身朝服,嘱咐谷万里好生照料庄非鱼,然后才跟着几个宫中侍卫离开王府,往皇城而去。
谷万里目送庄梦蝶在几个侍卫前后簇拥着离开王府后,去厨房拿了膳食,小心翼翼地喂给庄非鱼吃。
平时照顾庄非鱼的事庄梦蝶不愿假手于人,因此庄梦蝶入宫后,谷万里也是亲自照料庄非鱼,并没有传唤其他下人帮衬。
平日里庄梦蝶照料庄非鱼的时候,都是由谷万里帮衬,所以谷万里一个人伺候起庄非鱼来,免不了忙前忙后,手忙脚乱。
入冬之后,庄非鱼的食欲好了不少,虽然还是像往常一样双目空洞无神,但如今的他比起之前来大有改善。如今的庄非鱼,已经不再需要轮椅了,只要扶起他,带着走出几步,他就能跟随这身体的本能,木讷机械地跟着走。
天璇虽然已经归属了摇光,但王府里的东西并没有被动过。入冬后,庄梦蝶便翻出了人参等滋补药材,让谷万里每日午膳时都给庄非鱼炖点参汤补补身子。
王府东西没少,但是下人们却大大减少了,由原来的上百号人到如今的十来个。因此下人们就光打扫都要花不少时间,整日里忙前忙后的。所以每日为庄非鱼炖参汤的事自然就落在了谷万里的身上。
谷万里伺候庄非鱼用完了早膳,出门竟然发现天空已经飘起雪花,雪虽然不大,淅淅沥沥的,但却极美。
怕庄非鱼冷到,谷万里连忙去生了火盆,放到了庄非鱼的软塌旁,对庄非鱼恭声道:“二殿下,外面下雪了,你先在这烤烤火,奴婢去趟厨房,先把参汤给炖上。”
谷万里说完,便轻手轻脚离开,掩上了房门,往厨房方向去了。
等谷万里把参汤炖上,转为文火慢慢煨汤,然后再返回庄非鱼的居处时,赫然发现刚才被她掩上的房门已经打开了,进去一看,原本依靠在软塌上的庄非鱼不见了。
平日里只要没有带着走,庄非鱼是不可能离开的。谷万里心中大惊,慌忙在房间里寻找起来。
然而,在房内找遍了,也未见庄非鱼的身影。谷万里惊得心头狂跳,一边慌忙寻找,一边提高声音喊着:“二殿下!二殿下你在哪儿?二殿下你听到吗?二殿下你听到答应一声啊……”
谷万里在宽敞的房里喊了许久,也未见任何回应,心想也是,如今的庄非鱼能不能听到还不好说,又怎么能指望他开口答应呢。
找遍整个房间不见庄非鱼,谷万里连忙冲出门外,一路慌慌张张地寻找起来,看到正在打扫忙碌的,也唤他们先停下手中的活,在王府里分头寻找庄非鱼。
天空上飘着细细的雪花,被寒冷的风吹得四下飘散,王府里的下人正分头寻找,四处呼喊着:“二殿下——”
谷万里一边喊,一边沿着小道往王府的花园走去,她心里又是着急,又是自责。庄梦蝶进宫前特地嘱咐她一定要好好照顾好庄非鱼的,结果现在倒好,庄梦蝶才离开王府不到一个时辰,她就把庄非鱼给弄丢了。
外头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庄非鱼去了哪里,这万一要是冻坏了,或者是庄梦蝶回来发现庄非鱼不见了,她定然是吃不了兜着走。
谷万里正胡思乱想着,人已经来到了花园,冬日里,花园百花尽凋,唯有那几株梅花的枝头已经有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