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向晨如今坠落山崖,生死未卜,江渚山的弟子们看到萧远清一身是血地伫立在不远处,宛如地狱里的修罗,让人心生畏惧。xiashucom
没有人知道萧远清的内力什么时候才会耗尽,如今看到他已经停了手,却也不敢再贸然去招惹,毕竟,齐向晨之前吩咐过他们,萧远清只可生擒,这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加上此刻,他们有更重的事情去做,他们该做的是寻找坠崖的齐向晨和带着受伤的弟子回山,而不是再不要命地上前去寻萧远清的晦气。
此刻,萧远清不来主动寻他们的晦气,他们已经是烧高香了。
……
被谷万里拉住安抚了几句后,庄梦蝶冷静了下来,如今,齐向晨、余舟晚和庄非鱼坠崖已经成为事实,她在如何悲痛也无济于事,她如今要做的,就是抢先在江渚山弟子之前,将坠崖的庄非鱼和余舟晚找到。
否则,若是被江渚山的弟子抢先将他们找到,他们二人即便没有坠崖而死,也会性命难保。
“说!这悬崖有多深,悬崖下是何处!”庄梦蝶乍然跃身而起,拦住了一个江渚山弟子的去路,将余舟晚赠予她的那一柄短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声问道。
庄梦蝶的身手,江渚山的弟子那是知道,此刻看她一脸疯魔,随时都会取人性命的样子,江渚山弟子也不敢有所欺瞒,嗫嗫道:“这悬崖深不见底,从未有人下去过,这……这……”
眼看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庄梦蝶不想再在此处耽误时间,收回了短剑,冷喝道:“快滚!”
那江渚山弟子惊出一身冷汗,脖子上剑一被收走,立即飞奔而去。
“小谷,你可以随我到悬崖底下去,就算底下是阴超地府,我也要将二皇兄和舟晚哥哥找到。”庄梦蝶看向谷万里,眼睛里闪着固执的光。
“主子去哪里,小谷便去哪里。”谷万里持剑拱手作揖道。
“小谷,走吧。”庄梦蝶的目光越过还在忙忙碌碌的江渚山弟子们,停留在萧远清身上片刻后就收回,淡淡唤了谷万里一声就寻路下山。
萧远清依旧定定地静立于原地,没有人知道此刻的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又或者是什么都没有想……
“小谷,走吧。”这一句话,曾经在天璇国,在庄梦蝶府邸的时候,谷万里听了无数遍,每次这句话后,她便默默地跟随在那个身子孱弱,弱不禁风的庄梦蝶身后。如今,还是那句话,可此刻的庄梦蝶已经不是以前的庄梦蝶了,她有了一身厉害的功法,可此刻她的背影,却让谷万里觉得,如今的她,比起之前的她更为脆弱。
她不知道,在庄梦蝶失踪的这些日子里,在庄梦蝶的身上都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想知道,她知道,无论如何,她都是庄非鱼此生最想保护的人,那么,她就是她谷万里此生最想保护的人。
……
三个月后,天璇国,庄非鱼的府邸内,香炉上薄烟袅袅,在室内飘散这庄非鱼最喜欢的淡淡熏香。
如今的天璇国已经成为摇光国的附属国,之前大权在握的允王已经死了,摇光国的帝王君书云派了自己的同胞弟弟君雨泽入主了天璇国皇宫,掌管天璇国的一切事宜。如今的天璇国江山,已经不是姓庄,而是姓君了。
天璇国有不愿投诚的出头者,早已被君书云当众处决。为了保住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如今留下的朝臣都已经对君书云臣服。
改朝换代,江山易主,这是在乱世之中再常见不过的事情,再如何忠诚,也不能眼看着国没了,还家破人亡。更何况,君书云还同意留下了庄氏一族的血脉,如今庄梦蝶和庄非鱼的府邸都还留着,他们二人,除了不能随意离开天璇国都城外,君书云也没有在其他地方为难他们。
或许有人想不通,为何庄梦蝶和庄非鱼本来早已经在天璇国沦为摇光国属国前已经离开了天璇国,在外面天高海阔,哪里都可以去,为何还要回来,成为摇光国的笼中之鸟。
摄政王允王早已经归西,天璇女皇和二殿下即便不回来,天璇国的朝臣,百姓们也都可以理解他们。但他们为何还要回来?难道就不怕君书云哪天突然反悔,要了他们的性命吗?
如若,庄非鱼还是以前的庄非鱼,庄梦蝶或许就不回选择再回天璇都城了,可自从庄非鱼从玉峰山巅坠崖后,他便再不是以前的庄非鱼了。
庄梦蝶不愿再去回想,她找到庄非鱼的时候,那是何等场景,她情愿她此生都不会再经历,不会再想起。
她的哥哥余舟晚,果然做到了他给她的承诺,他确实保住了庄非鱼的性命,庄梦蝶不知道在那样残酷,那样让人心惊的环境下,余舟晚是用什么法子保住庄非鱼的,或许,身为妖狐族人余音的后代,余舟晚也具有某些常人所不具备的异能吧。
庄梦蝶失去了她的舟晚哥哥,但在那样的情况下,庄非鱼能活下来,那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庄梦蝶悲恸不能自已,却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至于齐向晨,自然是已经死了,余舟晚在和齐向晨同归于尽的同时,保住了庄非鱼,这是他身为哥哥,最后能为他的妹妹庄梦蝶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了。
庄梦蝶从悬崖底下带回的庄非鱼,浑身是血,看遍了她所能找到的医师,一遍又一遍地尝试给庄非鱼输送内力,他却依旧没有昏迷不醒。
后来,整整昏迷了十日的庄非鱼终于醒了过来,这本该是一件让庄梦蝶欢喜不已的事情,但庄梦蝶看到庄非鱼醒过来时有多欢喜,再看清楚庄非鱼的状况后就有多失落。
庄梦蝶惊喜地走到庄非鱼的身边,激动地握住了他的手,然而,她却感觉不到庄非鱼有任何回应,别说是回应,就连一丝反应都没有。
安安静静躺着的庄非鱼,就像一具完全没有生气的木偶,除了呼吸,他没有任何地反应,若如不是他还有呼吸,眼睛已经睁开了,没有人会相信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