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入七星湖中的花无影感受到了冷九溟先前所体会到的那种如万千冰针同时刺入骨血的冰寒冷痛,但此刻的她无暇去理会这些,她心如刀绞,心急如焚。xinghuozuowen
她紧紧握着手中的千年寒蚕丝,拼命在水中来回游动,睁大了眼寻找那一抹白衣身影,在这冰冷入骨的水中不宜睁大双眼,容易使眼球受伤,可如今花无影管不了这许多了,她忍受着双目被冰冷湖水刺激的疼痛,四下寻找着冷九溟的身影。
此刻,她忘了这七星湖底有他们要取的枯骨霜花,忘了自己的水性并没有冷九溟好,忘了他们两人很有可能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她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找到冷九溟
终于,在水底四下寻找的花无影看到一袭白衣身影正向自己游来,那不是冷九溟又是谁,冷九溟面色铁青,不知是因为在这冰冷入骨的湖底太久,还是看到不该出现的人此刻就在眼前而不悦,他快速游到花无影的身边,一把揽住她,抚上她因缺氧而面色难看的脸,覆上她的唇,给她渡去一口气。
一红一白两色衣袂交互着在湖底随着水波拂动,他们的黑发交织着一同扬起,宛如水中盛开摇曳的墨莲。
花无影推开了冷九溟,她微微皱着眉,见到他无恙,她心中总算是有块石头落了地。可她不允许冷九溟这么做,他潜入湖底已久,渡起给她对他自己极为不利。
看到冷九溟的手中已经握着一棵冰蓝色植物,花无影知道那便是他们苦苦寻找的枯骨霜花,此刻,他们需要做的便是立即寻找出路离开七星湖,否则时间一久他们两个人都会有生命危险。
一白一红两个身影相携,他们在冰冷入骨的湖水中沿着来路返回,可是却已经找不到原来被冷九溟打破的那个洞口在哪里了。
没有阳光,湖底的光线极暗,抬头往上望去,只能看到一层厚厚的冰层。花无影出手朝着厚厚的冰层挥出一掌,然而在冰冷刺骨的湖水中她的这一掌并不能发挥出应有的力量,除了受到湖水的阻力让她反而被阻力迫使往后更深处退外,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厚厚的冰层没有被打破,甚至于连裂痕都没有,就仿佛并没有什么力量作用在冰层之上一样。冰层没有丝毫变化,花无影却因为这一掌损耗不少,她心跳加快,耳膜被压得生疼,甚至有如鼓的躁动声。
她水性本就不是很好,更别说是潜水,还是这冰冷入骨的湖水了,如果再不离开湖底,她不知道自己眼下还能再支持多久。可她从不后悔在冷九溟放开千年寒蚕丝的那一瞬间就不顾一切跃入湖底,只要与他有关,她便无法保持冷静,她也绝不后悔。
冷九溟自然知道花无影无法从水下破开这厚厚的冰层,他紧紧拉住她的手,对着她摇了摇头。
在冰冷的湖水中,冷九溟冰冷俊美的面容似乎更添魔魅和妖异,他那双湛蓝如海的双眸陡然暴起一阵寒光,湛蓝海面燃起焰火的同时,一道厉光暴起,那是花无影所没有从冷九溟眼底看到过的景象,哪怕是他将江宛媚碎尸万段,将江宛媚做成的那些替身挫骨扬灰,也没有如今他眼底翻涌起的惊涛骇浪和杀意那么浓烈。
就在花无影为冷九溟眼下的情况担忧之时,只见冷九溟掌心向上,朝着厚厚的冰层击出一掌。
霎时间,一声巨响震得花无影两眼直冒金星,双耳嗡鸣不止,要不是冷九溟及时揽住了她,花无影真的会怀疑自己会在那一瞬间晕过去。
那一声巨响之后,七星湖湖面的厚厚冰层尽数爆裂开来,就连地面都如地震办摇晃震颤不止,流光流景和方瑶三人在湖岸边几乎站立不稳,三人相互拉扯才能勉强稳住身形。
他们回头朝七星湖看去,湖面上厚厚的冰层整个爆裂开来,在碎冰四下飞溅中,一道白色的身影携着一袭红衣从水面跃出,狂风暴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止,那两人从湖中跃出,带起一片水涟和无数碎冰,宛如下了一场冰屑。
这一场七星湖正面冰层爆裂威力巨大,竟然将成千上万的血炎蜈蚣吓得四下逃窜,再不敢靠近七星湖半分。
冷九溟的这一掌,动用了他冰火凤凰族的异能,中了灭族之毒的他动用异能危害极大,倘若不能及时收回,一旦冷九溟入魔将会毁天灭地。因此冷九溟从不轻易使用他的异能,但如今情况危急,他在湖底已几乎力竭,如果不使用异能,他不敢保证他能否在水下击碎冰面。如果只是他一人,他或许还可以多试几次,可他不能让花无影担风险,花无影若是再不离开那冰寒入骨的七星湖,后果将不堪设想。
两人冲出七星湖,力竭倒在地上,可此刻若是任由自己就这样躺在地上,一定会血流停滞危及生命,他们两人都再清楚不过,他们勉力站起,互相搀扶着走了几小步。
“你已经冻僵了我说了你一定不能让自己有事”冷九溟一把抱住花无影,后怕不已。倘若不是他已经取了枯骨霜花返回时恰好遇到花无影,他不敢想象她就这样在湖底找下去会发生什么事。
“我没事,你先别管我,你怎么样了你在湖底待了那么久。”花无影伸出双手紧紧地回抱住冷九溟,她说话的声音都因寒气入侵而在颤抖,她自己才跃入湖中没多久便已经被冻成这样,更何况是已经在湖底许久的冷九溟。
“我没事,我说了你只要等着我回来便好。”冷九溟因为损耗过大而嗓子沙哑,两个浑身湿透冰冷的人紧紧相拥,不断地替对方揉搓后背,想通过这个最简单的动作让对方的体温尽快回升。
血炎蜈蚣早已逃离,流光流景和方瑶总算松了一口气,湖边的两个人显然无暇去注意他们,他们此刻的眼中只有对方,再无其他,另外三人也识趣的没有打扰他们,而是默默查看自己的伤势,抓紧时间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