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猫为聘 第2章 第 2 章

对于玄觞口中的素姨，后来姬雪没有追问。

她看得玄觞虽然对她热情，但是对于自己的身份以及过往隐瞒的死死的。

一时间，她也看不透玄觞究竟是单纯还是城府更深了。

自从她在虚妄之境被玄觞唤醒后，玄觞无时无刻不在找她聊天。

每一次，面对玄觞那双清澈的眼眸，她就忍不住心软，接连透露了自己的姓名和原形。

“你好惨啊，一只凤凰竟然流落到虚妄之境了。”

姬雪至今仍然记得玄觞当时满脸惋惜的样子：“你可不知道现在六界都在寻找凤凰一族的后人。”

“找凤凰一族做什么？”

姬雪记得当时自己这样问。

“哦对，你都死了肯定不知道，神界高度为凤凰一族正名，言都是当年魔族的阴谋，凤凰一族并未叛变神族。”

“如今要向凤凰一族道歉和加封呢！”

“呵呵，加封！”

姬雪每次想起来便觉得这其中有诈。

凤凰族地，非凤凰一族的同意，外人无法入内。

当初那狠心之人带着神兵对凤凰一族赶尽杀绝之时，可看不住有任何犹豫。

况且，她也最是了解那人的品性，灭族这般大事若非有十分的预谋，绝不会因为所谓魔族挑拨，便认定凤凰一族与魔界勾结。

毕竟，凤凰一族高洁圣明的名声广撒六界。

她记得，当时所谓的证言都是转述，从未见证人出现。

但神界对于凤凰一族的判决，对于她的判决却又是那么轻易仓促做出来了。

这般急着为凤凰一族定罪，姬雪不信如果那人不知情后背的阴谋，会如此轻易便领兵施刑。

而今竟然要为凤凰一族正名，她越想越觉得是神界在背后谋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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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虚妄之境的往事繁多而又简单，回忆来回忆去也不过是与玄觞相关。

心魔的出现，还要多亏玄觞第一次向她渡灵力。

她第一次在虚妄之境梦到了当初灭族时的场景，血色冲天愤怒让她的魔气体溃散。

是玄觞的一道灵力让她清醒过来。

那次只有，她终于感受到了灵力。

也终于知道诸神台上那道突然出现的声音，究竟在何处给了她重生的机会。

凤凰一族只要神魂不灭，便可涅槃重生。

可惜，其他族人的亡魂全被那人强行送入轮回。

如今，凤凰一族的大仇只有她一个人来报了。

虚妄之境虽然是亡者执念的空间，最终将要走向魂飞魄散，但却是独立于六界之外。

相信那人和神界一定想不到她的神魂在此处。

至于涅槃所需的大量灵力，姬雪顶上玄觞。

也就是此时，心魔终于现身出来阻止她：“玄觞这家伙就是一只涉世未深的猫，你别老用神魂不稳来骗他的灵气！”

姬雪也才发现对于这心魔她竟然无法消灭，只能压制。

每次面对心魔的劝告，姬雪总是沉默，可是她没说的是魔怔从来不是她装出来的。

她啊，在这没有时间概念的虚妄之境，总是时时梦到族人血淋淋的躯体，那一刻愤怒和毁恨难以控制。

她没有说的是，玄觞的那一抹灵力不止是她借来涅槃的，也在抚平她的梦魇。

这一次，面对心魔问着关于涅槃和离开虚妄之境的。

姬雪依然没有动摇，即便利用玄觞也要出去。

至于她的血海深仇，还是不告诉玄觞了，免得他在人间行走不小心说漏嘴找来祸事。

“行行行！我知道你主意大，可是你出去后，修为全无，怎么□□？”

心魔操心极了。

姬雪奇怪地看着心魔：“我就奇怪了，你怎么这么怕我出去？”

“难道——”

心魔不打自招：“我才没有怕，反正出去后先消失的不会是我。”

姬雪闻言了然了，看来离开心魔还是依赖虚妄之境产生的啊！

心魔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连忙躲回自己的空间：“你快修炼吧！不然等玄觞那家伙回来，你可算没办法安心修炼了。”

姬雪操控着魔气团尽力挤压出灵力储存在凤凰火中。

凤凰火在魔气团中闪烁，修补着魔气体的缺失。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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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

玄觞兴奋地四脚狂奔而来。

尽管眼前黑暗无比，他的身体依然左拐右拐地来到了姬雪面前。

好似他前行的路上有许多障碍一般。

曾经姬雪问过他为何行走轨迹如此弯曲，却被告知那里也有亡魂。

“不过，那是彻底死亡的亡魂，与你不一样！”

听着玄觞这般解释，姬雪或许明白她不一样在哪里，毕竟她被称为是现在能与玄觞在虚妄之境交流的唯一之人。

姬雪晃动着魔气团，一缕魔气落在玄觞的脑袋上，向他诉说自己正在修炼，知晓他的到来。

玄觞感觉到头顶的魔气，用爪子触摸头顶。

最后前肢趴地，猫脑袋枕在两只爪子上，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魔气团。

完成最后的收尾魔气修补，姬雪终于开始认真打量起玄觞。

鼻尖传来一阵芳香，她一眼就看见玄觞背上的花朵。

送花之人似乎十分体贴，手工编了给小背篓，用灵气帮助保持花朵绽放的新鲜时刻。

“香吧！”

玄觞用灵力将后背的背篓卸下来，用爪子将鲜花推到姬雪面前。

姬雪用魔气将鲜花包裹进魔气团内：“香！”

更香的是竟然还有灵力，这下可以不用一直薅玄觞的灵力。

姬雪的心中突然涌现出来一个无比绝妙的想法：“玄觞，你能每天帮我带鲜花回来吗？”

虽然虚妄之境无时间，但玄觞这个在人间走动的人，一定知晓时间的流逝。

听见姬雪的请求，玄觞第一次觉得自己被需要，也觉得姬雪总算是对他多了一份信任。

他两只爪子相互按着，提出了一个请求：“我帮你带花，作为交换，我可以唤你的名字吗？”

姬雪愣住，她以前确实不允许玄觞叫她的名字，不够理由是因为觉得自己的名字不详不愿意再听见。

实际，她是担心一旦她的名字被唤起，神界可能会循着这微弱的牵引找到她。

不过，姬雪仔细打量着正忐忑着的玄觞：“好啊！不过不许叫我的大名！”

“圆圆？”

“圆圆！”

玄觞先是试探一喊，见姬雪没有不满，便欢快地喊着。

圆圆这个称呼虽然幼稚，但莫名让姬雪觉得巧合。

玄觞是如何取出这个名字的，这可是她曾经的小名啊！

“玄觞，你快别蹦了！”

姬雪制止已经开始在面前腾飞的玄觞：“还有我的梧桐花呢？”

玄觞的身子重重地落在她面前。

“我我，对不起！”

玄觞低下头：“听说梧桐树已经随着凤凰一族的灭亡而消失了。”

姬雪沉默，没想到那人为了阻止她涅槃重生，竟然连梧桐树也消灭了。

“不过，我找了这个。”

玄觞神神秘秘地松开爪子。

姬雪定睛一望：“梧桐树的种子！”

她好奇地看向玄觞：“梧桐树的种子！你这是从哪里找到的？”

“是这个卖花女给的，她说这是她祖上传下来的。”

对于玄觞的解释，姬雪充满了疑惑，一个卖花女怎么会有凤凰一族属地的东西。

不对，她想起被她忽视地一个点：“你在卖花女面前开口说话了？”

“兮兮是半妖！”

玄觞解释着。

这是姬雪第一次吃到卖花女的名字。

半妖，她也不是没少听过玄觞说过的六界现状，妖魔一类可是被歧视得很惨，这半妖在人族若是身份暴露，怕不是要招致杀身之祸。

“圆圆，你想太多了！”

玄觞这才解释着：“如今人族修士对妖族没那么仇视，毕竟有许多修士还需借助妖族的助力踏上大道。”

“不过兮兮确实隐瞒了自己的半妖的身份。”

面对这一点，姬雪有些好奇，既然不仇视妖族为什么隐瞒呢？

“你说说，她为什么隐瞒呢？”

“咳咳！”

玄觞端坐着身躯，抬起头颅，骄傲地说着：“她可是灵猫一族啊！”

“灵猫一族怎么了？”

姬雪还记得她被那人泼上的罪名就有屠杀灵猫一族，灵猫一族也有后人了吗？

玄觞接下来的回答为她解惑了：“灵猫一族据说曾经历过屠杀，现在都隐居不出世了。”

“然后呢？”

姬雪好奇人族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竟然与灵猫一族产生了关联。

“听说，人族有一位身负气运的大能，侥幸在一处仙人秘境中契约了灵猫。”

玄觞说着开始打起呼噜，姬雪知道这是他在兴头上的意思，也配合地好奇者：“然后呢？这位修士后来修为大涨？”

玄觞摇头：“不止，他直接飞升成神了！”

以凡人之躯，飞升为神，万年难出一人。若此人是因为灵猫而得以飞升，姬雪或许理解人族为何不再仇视妖族了。

可惜不仇视，也更多看作是飞升的资源罢了。这一点真让姬雪看透了，玄觞接下来的话印证了她的想法。

“兮兮她不想被人契约，受制于人，她更愿意过自由的日子，可是人族对于灵猫血脉的趋之若鹜让她很是苦恼。”

姬雪明白兮兮的困境，看在对方拿出梧桐树种子的份上，也应当帮助一把。

“虽然我不知道你口中这位兮兮为什么宁愿呆在人界也不回妖界，但是作为梧桐树的谢礼，我帮她解决一下这个苦恼吧！”

姬雪操控着魔气团将玄觞身边的背篓吞噬起来。

她用凤凰火将背篓进行淬炼，在其中留下了一颗梧桐树的种子。

做完这一切，她将背篓推出去，对着玄觞吩咐着：“你把这个背篓和种子给她，以后不会有人轻易发现她的身份了。”

玄觞结果背篓，他在种子上感觉到来隐匿阵法的气息，很巧妙的是，这个阵法竟然没有一丝灵力波动，完全不怕修士的探测。

当然他也疑虑：“圆圆，你把种子还回去了？”

魔气团高高地抛着一枚种子，姬雪解释着：“我把梧桐种子的精华留下了，有个这个我一样能种出梧桐花。”

“怎么种？”

玄觞好奇着“”。

“你该去修炼了！”

姬雪并不回答，反而将玄觞直走：“还有，你确定不把这颗可以隐匿妖族气息的种子赶紧送给你的朋友？”

玄觞喵喵叫了两声，对于姬雪口中的朋友，有种被戳穿的喜悦。

姬雪终于开始在意他说得话的真实性了。

玄觞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高兴姬雪对他的在意，或许是因为在虚妄之境的孤独时光中，姬雪是唯一的交流者。

他希望两人之间的相处可以更坦诚和深入，亦或许是从第一次见到姬雪时，他便感受到的亲近。

他总觉得姬雪与素姨有着某种联系。

此刻，被姬雪催促着离开，他也没有不开心。

他知道姬雪终于记得他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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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三花猫可真好骗！”

心魔的声音又出现了。

“你随便多说两句，他就相信你是把他放在信任的席位上了。”

“不然呢？”

姬雪反问着心魔：“我不是这个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

心魔讪笑着转移话题：“不说了不说，别怪我提醒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坦然承认把对方当朋友了，不丢人，我也不会笑话你。”

“可别等发现一份真挚的情谊流逝后，又开始心软后悔！”

“我才不会！”

姬雪决绝地否认着，不再理会心魔。

凤凰火被她召唤出来，这一次借着玄觞送来鲜花上的灵气，凤凰火的体积变大不少，竟然将姬雪的魔气团找出一小块明亮的空中。

空间中一个褐色的种子悬浮着，点点灵气包裹流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