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怎么样?”君澈说着,闪身来到沈瑶身边,渡过些灵力。
望照攥着手,任由手骨发出些“嘎嘣脆”的响声。
“好像是天罚。”楚昼说道。
“天罚,触发机制是什么?”蓝樱问道。
“为什么会引来天罚,是不是劈错人了。”紫菱问道。
“天罚出现原因不明,天书上也没有过多描述。”君澈说道,在心中默默压下唯一且最有可能的猜测。
天地间第一条禁令,一经发现,违者身死魂消!!!
“应该是劈错人了,刚才距离可能有点儿近了。”君澈说道,他的话,所有人顿时一副了然的表情。
“刚才发生什么了?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沈瑶悠悠转醒,看着积聚在自己周围的视线,问道。
“没什么。什么都没有发生。”君澈朝着身后瞪了一眼,视线落下来时带上了些温润的笑,那笑意却如同蝴蝶标本的翅膀一样,仿佛下一刻,就要随风消逝。
“看看,我又发现了什么好东西。”望照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迹,看向了青衿。
听着识海中传来的声音,青衿眼睛猛然睁大了几分。
“沈瑶昏迷时,那碗药,究竟是干什么的?”望照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些轻笑,也是扑到猎物的猎手早已胸有成竹。
青衿感觉自己嘴角都在颤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声音围绕着他,他却看不清周围人的表情,也听不出来声音是从他的耳朵传入还是从识海中传出来,只能死咬着嘴唇,在识海中发着声。
“你想要干什么?”
“你敢让沈瑶知道你亲手毁了她的孩子吗,她那么信任你,你猜,她会不会从此恨死你了呢?”望照说着,舔了下嘴角。
“开什么玩笑,他都多大年纪,哪有那么容易怀上!”青衿说着,手心渐渐攥上,手心汗液流淌,腻腻的。
“他此次历劫,可还不足十六岁,不比你年轻多了,看不起谁呢!”
“你要是真这么肯定,为什么那么迫不及待呢?甚至在她昏迷之际,强行喂药,你在害怕什么?”
“你这么了解她,比谁都清楚吧。她会信你这番说辞,别把人家当傻子哄!”望照轻轻地摇着手中的铃铛,如同一个无聊的稚子,说出去的话却是句句扎心。
“瑶儿,她那时候神魂不稳,身体状况太差了,她那时候甚至不到16岁,根本不适合要孩子会出人命的。”青衿死死咬着下唇,只求不要真正发出声音。
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只到手心中满是汗液。
“而且到底有没有孩子还是两码事儿,不可能那么巧的。”青衿识海中的声音都加大了些,像是把握住了最后的稻草。
“真的吗?你当然可以这么说,毕竟你那碗药下去后,有没有都只能是没有了。死无对证嘛,怎么说都是你有理。可,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啊,你猜她信不信呢。”望照说着。
“一个新生的孩子,都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呢,就被扼杀了,你还敢留在他母亲的身边,你是在耀武扬威还是在讽刺她呢,还是这就是你爱上她的惩罚吗?”
“你闭嘴!我不是故意的!”青衿怒吼道。
“静心,这样会被寄生,进而侵蚀掉神智的。”君澈看着身边的青衿突然大喊了一声,眼眸发绿,周身围绕着一圈戾气。
魔化的前兆。
“不是故意的就可以了,杀人犯那么多,你去问问他们,他们一定会给你一个比你这诚挚一百倍的回答,而且一百个里最少有九十九个都说自己不是故意的。怎么他们可以因此像过往一样生活吗,可以逃脱惩罚吗?”
“醒醒。”君澈道,看着青衿周身的戾气越来越浓,知道是唤不醒了。一掌击了出去,望照从青衿的神识里出来。
罕见的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一抹笑。
“再见了,留个礼物给你,今天就不陪你们玩了。”望照说着,看着君澈,露出一个信誓旦旦的笑。
“你把别人当朋友,别人可不一定同样把你当朋友。我们打个赌吧,你一定会回来的。”
说着,就消失在了原地。
“等着看吧,我,一定会赢的。”一句宣誓似的话语飘在空荡荡的夜晚,伴着寂寥的孤星,奏响了一曲失意。
只剩一把朱红的油纸伞从天空飘落,失去了主人的庇佑,在碰到地面的一瞬间,化作了片片红,如同被碾碎的玫瑰,无人在意。
“他侵入了你的神识,你刚刚看到了什么?”君澈问道。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青衿喃喃道,看着落在自己身上的众多视线,一时之间都有写恍惚。本能的想要有些后退,可看着离自己不远的人,压抑着站在了原地。
“他这是怎么了?”紫菱问道,看着青衿的行为,她总觉得十分就有十二分的不对劲儿。
他们成年之后,只要不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是不会魔化的,这种事儿发生的概率太低了。
“到底怎么了?”沈瑶问道。她发现青衿自清醒过来,好像一只在躲避的眼神,甚至实在躲避所有人的眼神,像是收到了极大的刺激。
“一些旧事而已,真的没什么。”青衿扯出一抹笑,只要有人进入他的神识探究一番,就会明白一切。青衿想,幸好,这里没有一个人会这么做,会强制侵入他的神识。
“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没事儿就好。”沈瑶说道,摇了摇头,拦下了其他人想要继续询问的眼神。
“帝君您之前关闭神界,是~”楚昼问出了其他人都想要问的问题。
“戾气自天地化形之初就有了,这些年更是愈演愈烈,无法被彻底消灭。在我六万岁的时候,戾气也恰好成功化形,上一任神界的澜沧帝君将他留在了身边,试图教化他,我因此陪伴了他一段时间。”
“他之前还不是这样的,没有这么暴戾恣睢,屡教不改。后来戾气越来越重,已经到极限了,原先的阵法已经不管用了。
澜沧帝君也早已魂归天地了,我只能关闭了神界,用这世间大部分至纯的灵力在进化多出来的戾气。”君澈道。
“为什么不直接打散,就算不能彻底杀了他,也可以磨灭他的一部分实力,在将他封印在偏远一隅,与其净化,不是更省事儿?”紫菱问道。
“我那是例行章程,教化为先,教化不了,镇压为主,实在不行,才是绞杀。而且他现在尚可控,这么做只会加重他的恨意,下次还能不能控制住还是另一回事儿。”
“你之前说的赎罪是什么意思?”沈瑶望着远方逐渐升起的太阳,按住内心的不好的猜测。
君澈无奈地苦笑了一下,看着自己身边冰雪聪明的爱人,敏锐的感觉,有时候连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说了,怕人伤心担忧。
不说,一时可以圆过去,后面却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掩盖。
“我这些年是在历劫,也是一种变相的赎罪,神界作为最后一道屏障,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关闭。灵力以神界为始,在六界之间循环往复。我这么做了,是历劫,也是惩罚。”君澈道。
楚昼微微抬头朝君澈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很快移开了。仙界当年有一半多是由他点化的,现在却不见得想要他回去。未来,不是坦途。
“来都来了,出来吧。”君澈道,话语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忧伤,带着严肃看着眼前的空地。
“帝君。”若初款款现行,走到了楚昼的身边。
“你跟踪我?”楚昼心下一惊,刚才来得过于着急,粗略地探查了一番,消息走露出去,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没有。”若初说着,看了一眼楚昼,眼眸中带着几分若有若无地悲凉。
“我只是冥冥之中受到某种指引,才来到这里的,没想到你也不相信我。”
“你来干什么?”青衿问道,他仍记得他们上次见面可不愉快。如今虽是不会有什么危险,可还是要小心为上。
“有何事,直说吧,时间快到了。”君澈道。
“帝君,我本无意冒犯,只是为什么我逐渐要消失了?”若初说着,伸出了手,从手腕处开始皮肤已经是若隐若现,近乎透明了。
“怎么会消失呢?”沈瑶带着些惊讶说道。
“神仙不都是寿数无尽,不死不灭吗?”紫菱说道。
“那你猜之前的澜沧帝君是怎么逝去的,你一天天想什么呢?而且我们不也有五百年一次的劫数吗?”青衿说道。
“理论是与天地共生的,这点儿没错。”蓝樱道。
“哼,你一知半解就别说我了,大家不都是半桶水嘛。”紫菱说道。
“可实际上漫长的生命中有很多劫数,过不去的话,就是生于天地,魂归天地了。”楚昼看君澈并没有想回答这个问题便站出来解释道。
“因为离开神界太久了,神力在一点点消耗,却没有补给。灵力实际上是有区别的,如今的灵力已经稀薄太多了。”君澈看着沈瑶,耐心解释道。
“帝君,那其他人呢?”若初问道。
“要么在历劫,要么在神界沉睡了。”君澈道。
“帝君,那该如何解决呢?”若初上前一步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有连忙退回了。
沈瑶问着空气中散开的浓郁的花香味,看着自己前面的若初,一阵头晕感再度袭来,下意识想要离远些。
却被君澈拉住了手腕,同时就感觉一股温暖的灵力开始在四肢百骸中流淌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