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愁眠很肯定地回答,“不知道。”
“王爷你听,我的房主不知道这位钱公子是兴龙帮帮主,和这位南春酒楼老板一样,以为钱公子只是姚州城中有一定地位的人物,所以才和他结交,是不是这样,仇房主?”
“是,属下也刚刚得知这位钱公子是兴龙帮帮主,如果属下知道钱公子的身份定不会和他结交!”仇愁眠说的跟真的一样。
唐修可不相信,“钱龙,仇愁眠是否知道你的身份?”
钱龙看到白若沉一脸的平静,知道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自己的结局已经注定了还有什么好怕的,用富有深情的眼神看了白若沉一眼,然后像张扬一样咬了白若沉一口,“知道,仇愁眠一直都知道我的身份,那天是仇愁眠主动请我去南春酒楼喝酒,他要我在道上多关照乡郎门。”
唐修满意地看向白若沉,“白楼主,仇愁眠可是你的手下,难道他不是奉你的命令请兴龙帮才关照乡郎门的?白楼主你可别跟本王说你不认识乡郎门门主萧邦!”
“萧邦,我自然认识,可是王爷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钱龙说的是真话,这人啊临死的时候还不忘拉垫背的,品行真是太坏了!王爷你可有证据证明仇愁眠知道钱龙的身份?有证据证明两个月前仇愁眠请钱龙喝酒的时候让他关照了乡郎门?”
唐修还真没有证据,但,看白若沉那自信满满的神情,唐修真想下来打他一拳,“听风楼能听尽天下风吹草动,岂会不知晓钱龙的身份!”
“倚楼听风,听尽天下大事,这是真的,但今天姚州城里谁家的老母鸡下了鸡蛋听风楼还真的不知道!你知道吗,仇愁眠?”
“属下无能,不知道。”
白若沉在暗喻兴龙帮对于听风楼来说只是芝麻绿豆的存在,听风楼根本没有关注过它!
钱龙脸都黑了,是啊,自己的兴龙帮和他的听风楼相比是差得很远,但自己真的和他一起喝过酒,他怎么能这样呢?不承认认识自己,看不起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自己的脸!钱龙心里都气炸了,“也不知道前年是谁跟我约好了,如果下次夏天来剑南就一起去西城郊外看荷花田!”
唐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白若沉,白若沉他,他还和钱龙这个,这个三十多岁,长得也不咋样的男人约过!
白若沉否认,“反正不是我,你肯定是记错了,要去赏荷我只和姑娘约,不跟男人约的,除非那男人长得特别好看!”
钱龙气得跳了起来,“你说什么!你说我长得不好看?不配和你约?”
白若沉就静静地看钱龙发飙不说话,钱龙环顾一圈,这里的年轻男人确实都比自己长得好看,可是,可是相貌是父母给的,他能有什么办法呢!白若沉这家伙失约了还侮辱自己!他是不是恨自己,也是,毕竟自己想拉他一起死!
“我是长得不好看,但你自己也是其貌不扬,以我的长相约得起你,哼!白若沉你不要太自大了!”
这气氛好像不对劲,唐修必须把话题扭转回来,“钱龙虽然只是一面之词但、、、”
白若沉感觉饿了,打断了唐修的话,“钱龙只是一面之词,所以王爷没有证据证明我听风楼参与了贩卖私盐一事。唐兄是请本楼主来剑南协助王爷查私盐一事,不是来被王爷查的,王爷想要请本楼主进监牢还是等有了真凭实据再请吧!时间不早了,本楼主有些饿了就不打扰王爷审案了。迟带兄,一起去吃午饭!”
迟带赫起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再向唐修告辞之后就随白若沉离开了!
唐修无法拦住白若沉,拍了一下桌案,让人先把张扬钱龙等人收监关押。
姚州驿站里。
刘必觉得私盐一事可以到此为止,就建议唐修说道:“王爷,抓了兴龙帮,问罪了张扬,已经达到了杀鸡儆猴的目的,可以收手了。”
唐修还不想就此收手,“刘大人是怕再查下去会牵连到自己吧?”唐修不敢肯定刘必参与了此事。
刘必并没有贩卖过私盐,也不怕查到自己,他是为了这个王朝着想才劝唐修罢手,“如果当真要彻查此事剑南有几个穿官服的能躲得掉,王爷应该很清楚桃园必须要有猴子来看守。”
唐修露出了无奈的神情,“是啊,天下就没有不偷桃子的猴!”
“李将军你的看法?”
李凡琴只做好自己的事,他只是奉命随行保护唐修的安全,私盐一事他管不了,也无法管,“彻查私盐一事由王爷全权做主。”
唐修笑了,“由本王做主,由本王做主,说的真好听,可是本王做不了主!”
唐修让刘必和李凡琴退下,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扶着额头,感觉有些累了,真的有些累了,还是睡一觉醒来再决定吧。
听风楼剑南分房里。
白若沉正在训仇愁眠,仇愁眠低着头谦虚听训,楼主说的话都是对的,不对也对,谁叫他是听风楼的老大!
“别以为低着头我就不知道你不服,年轻人要多多吸取教训,以后约人的时候不要约在那么显眼的地方,找个隐秘的地方不行吗!偏偏到那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去,是怕别人不知道吗!钱龙那兔崽子太不讲义气了!哎,不说他了!”
“抬起头来,让本楼主看看你知错了没有!”
仇愁眠敛去脸上的委屈才敢把头抬起来,明明是你让我跟兴龙帮打招呼剑南道上要多多关照你的萧门主,你还怎么训我?而且你也知道酒桌是谈事情的地方!
仇愁眠眼里的委屈还是被白若沉看出来了,“你还委屈了,算了,行了,出去吧,以后找好地方再约,听见没有?”
“听见了,楼主。”仇愁眠回答之后便恭敬地退出去了。
仇愁眠刚出去韩江就进来了,白若沉看韩江的脸色不太高兴,自己都那么帮他了,他不感激就算了,怎么还摆上了了脸色!
韩江走到白若沉身边,用贴身手绢给白若沉擦去额头上的汗水,“这么热的天怎么不束发?”
“我自己来。”白若沉接过了手绢自己擦汗,脖子后面的汗水不方便让韩江擦,手里突然空了,韩江的心也空了一下,愣了一下,就退到了旁边。
“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这次你在睿亲王面前表现的不错,升官发财、被委以重任指日可待!”白若沉预祝韩江仕途能一帆风顺。
“有若沉为韩江护航,韩江的仕途自然能一帆风顺。”韩江很感激白若沉为他做的一切,脸上的阴霾被爽朗的笑容取代了。
“韩家公子就应该这样,风度翩翩,自信满满的,别整天摆出一副死了爹娘、没了未来的忧郁模样!”
韩江脸上的笑容掉下来了,“我真的死了爹娘,若沉不是知道吗?”
“抱歉,无意中又提起了你的伤心事。”白若沉当韩江是朋友所以没有顾忌那么多,前右丞相韩澈和他的妻子死了,在边塞含冤郁郁而终。
“不关若沉的事,不说了,天气真的很热,我帮若沉把头发束起来吧。”
白若沉想拒绝的,可是韩江动作很快,纤细的手指穿过黑色的长发,他的秀发被自己的要细一些,也比自己的少,还好,束起来没有显得头发很少!
“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我每天都是自己束发的,难道若沉不是?”
白若沉一直以为是韩江身边的小厮三千帮韩江束发的,毕竟韩江曾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身边有小厮,穿衣束发由小厮来做是很正常。
“我每天也都是自己梳头的。”白若沉虽然有钱了,做了人上人但日常生活的必备之事还是自己做的,白若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这样自然的让韩江帮自己束发,连梅舟都没有帮自己绑过头发,韩江是第一个,可能也是最后一个。
韩江一不小心就说出来了,“如果若沉愿意韩江愿意给若沉束一辈子的头发!”
白若沉当韩江在开玩笑,“你可是要去做官的人,怎敢劳烦你一辈子帮我做这种事!”
韩江帮白若沉束好了头发,韩江手艺好,白若沉束起来的头发显得很多,韩江拿了镜子给白若沉看,“若沉你看你的头发还很多很密,真的,不要怕!”
白若沉没有怕,但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在颤抖,他接过镜子,把镜子放到桌上,笑着说道:“人一天掉一百根头发是正常的,我没有怕,希望韩江也不要害怕,真的!”
韩江压制着没有说出来,是啊,他不怕的,可是自己真的好害怕,好害怕他突然就没了!
韩江弯下身,把头低到白若沉的耳边,“前年若沉和兴龙帮帮主钱龙约了有机会就一起去赏荷,是吗,若沉?”
前年钱龙和他一起去看过荷花,韩江有点嫉妒,自己都没和他去郊游!
“他胡说八道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怎么会约他。”白若沉很平静地回答,他不知道韩江是不是在试探什么,朋友有时也会把你当成垫脚石!
白若沉让虚假的微笑布满整张脸,转头,和韩江近在咫尺,嘴巴都快碰到了韩江的下巴,“怎么你也想约?可惜今年的夏天已经过去了,荷花已经败了,不能一起去看了!”
“今年的荷花不能一起看了,那以后每年夏天的荷花,若沉愿意和韩江一起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