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沉假装听不懂,“承认什么?韩江你可不要胡说,贩卖私盐可是犯法的,我一向遵纪守法,你不是最清楚吗?”
韩江还是不相信,如果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他为什么让舒桐先去剑南,派舒桐先到剑南,让姚州分舵的房主仇愁眠先料理好后事,等唐修到的时候还能查到什么证据。
韩□□的手艺好,白若沉舒坦不妨跟他说心里话,“江南连下一个月的大雨,盐水被冲淡,官府开采到的官盐数量减少,官盐价格暴涨,盐价上涨,百姓要吃盐买不起官盐只能买私盐,会投机倒把的不只是商人还有官府,凭什么只允许官府赚钱不允许商人赚钱,这说不通,再说私盐要比官盐便宜,百姓愿意买商人愿意卖,你情我愿的,理所应当的事情。”白若沉不认为那些投机倒把的商人的行为比官府的恶劣。
“你想说什么?”韩江闻到了一股清香,是从他秀发里飘散出来的。
白若沉知道韩江是在担心自己,“韩江你真的不用担心,所有的一切我都会安排好,还有,韩江你以后做了官可不要学你父亲,在官场上太正直了可不行,只要能达到目的,手段阴暗一点没关系。”
韩江不由抱住他,把头放到他头上,“韩江总是让若沉操心了,对不起!”
韩江的举动让白若沉有些怀疑,不慌不忙地把韩江推开,拿回韩江手里的梳子,“时间不早了,洗洗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被推开的韩江有些失落,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嗯,你也早点休息吧。”
韩江出去把房门关上,才发现李凡琴站在门外多时,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刚才他是不是看见了,看见了又怎样!自己和若沉本来就是知音,抱一下有什么!
韩江理直气壮昂首挺胸的,从李凡琴身边走过,回到自己房间后,鬼使神差的,用这双刚才给白若沉梳过头发的手梳头发,发现自己的发质和他的不一样,他的头发软软的,自己的头发硬邦邦的。
白若沉一行人到达姚州后,白若沉和韩江到听风楼分舵歇脚。唐修和李凡琴等人则住在驿站。
知道白若沉要来姚州,仇愁眠早就安排好了。
仇愁眠亲自到门口迎接白若沉和韩江,提前来到的舒桐也跟在后面。白若沉边走进大堂边和仇愁眠说客套话,白若沉对属下都是客客气气的,韩江则跟在后面。白若沉如此友好,仇愁眠受宠若惊边走边回答,“托楼主的福一切都好。”
“最近剑南道姚州这边可有见到陌生的脸孔?”仇愁眠恭恭敬敬的,但白若沉还是怀疑他,姚州这边的分舵隶属南方,在梅舟的管辖之内,仇愁眠直接对梅舟负责,梅舟,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梅小三了,小三长大了,有了野心和魄力,能让很多人臣服。
“有,只是。”仇愁眠看了看旁边的韩江犹豫了,没往下说。
白若沉也意识到了,“韩老二自行去找房间休息,我和仇房主有要事相商。”
韩江虽然是听风楼的二楼主,但在听风楼他只是名义上的二楼主,他是什么地位,仇愁眠也清楚,让下人请韩江到厢房休息,就和白若沉去了书房。
白若沉来过这里两回,认识路,很快就来到了书房,仇愁眠神情紧张也跟着进去了。
仇愁眠把最近姚州的情况说了一遍,白若沉听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你确定来人真的是吐蕃大将军迟带赫?”
迟带赫怎么挑这个时候来姚州,这不是成心给自己找麻烦吗?
“是,是迟带赫。他知道楼主这两天会到,昨天已经派人送来请帖,邀请楼主明天去城外赏晚荷。”
马上就要到秋天了,池塘里的荷花只能再开一次,迟带赫这个大老粗怎么会突然邀请楼主去赏荷?
迟带赫常来剑南这边购买私盐,购买大量私盐运回吐蕃,再以高价卖给吐蕃百姓,大肆敛财,用于巩固自己在吐蕃王国中的军事地位。
“除了迟带赫还有别的生人吗?”
“没发现,因为江南地区发生洪涝,最近来剑南这边做私盐生意的人很多,看穿着打扮都是中原人。听说睿亲王要来这边查盐,这两天来买私盐的商客都跑得差不多了。”商人从来都是见风使舵,吹什么风就跑向哪个方向。
“仇房主这事你没掺和吧?”白若沉虽然怀疑但没证据,毕竟兄弟一场也不会去查,只要他自己心里清楚就好,知道自己要帮唐昭削弱楚党的势力,看在兄弟一场的情分上这次他应该会选择沉默退让。
白若沉那眼神太犀利了,仇愁眠那个紧张啊,手心都出汗了,但还是稳下来了,“楼主放心,属下没有参与。”
“那就好,对了,迟带赫在哪儿落脚?派人回他,明日本楼主会准时赴约。”迟带对自己的行程了如指掌,看来他很在意自己来姚州。
“他在吉祥楼投宿,他是以吐蕃大将军的身份来姚州了解这边的民俗风情,姚州刺史张扬邀请他住驿站,但他以不想劳师动众劳民伤财为由婉拒了。”仇愁眠也不知道迟带赫这次来姚州的目的,不管是什么目的反正就是冲听风楼来的,三楼主早已经写信让他多多提防此人。
“劳民伤财?他还当自己是大夏的官员了,一个下臣来到主人的地盘便敢如此嚣张,就不怕唐修会削他?”迟带赫还真会算计,选择这个时候来夏,还是来姚州,帝王多心,他白若沉已经有了通敌卖国的嫌疑,唐昭和唐修对他的戒备心必定会因此加重。
“城外荷塘?是流萤家的荷塘吗?”多年前白若沉也曾去那片荷塘采过莲蓬,和他的好兄弟陈东稻一起。
“是,是流萤姑娘家的荷塘。”
刘家小姐已经加入听风楼,改名流萤,曾在刘家做过管家的仇愁眠只能称呼她,流萤姑娘。
了解了大概情况,白若沉累了,可以去休息了,仇愁眠亲自带他到厢房。
把白若沉请到厢房,安排好白若沉一行人人后,仇愁眠亲自到厨房吩咐厨子要拿出十二分精神努力准备好晚膳,白若沉难得来一次,要好好招待才是。从厨房出来的仇愁眠碰到了在院子里打水的流萤,他俩本就相识,“流萤小姐这种小事你只要吩咐下人一声即可,怎么能亲自动手呢!”仇愁眠叫了一个丫鬟来帮流萤端水,流萤偏要自己端。
“不劳烦仇房主,我自己来就可以,我已经不是刘家小姐,在听风楼我的级别比仇房主低。”流萤坚持,仇愁眠只好让丫鬟去忙别的。
人落魄了就会改变,当年那个心高气傲的刘家小姐已经不复存在,“流萤护卫有何事随时可以吩咐下人。”即使她不再是刘家大小姐,仇愁眠也对她恭恭敬敬的,因为她是白若沉身边的人,这个身份与刘家小姐相比,让仇愁眠更加不能怠慢。
“仇房主客气了。”流萤端水回了厢房。
元影站在葡萄架下摘葡萄吃,紫葡萄,夏雨过后亮晶晶的,像紫色的水晶,不过没有陇西那边的甜。仇愁眠大老远的就看见了急忙走过来,“影护卫你别摘完啊,我还想留点酿酒呢。”
阿影抛一颗紫葡萄丢进嘴巴,空出手摘了两串一手拿一串,“就吃一两串,瞧你那小气劲。”
“影护卫,我就种了这么一点真的不能吃了!”都吃了一大半还说只吃一两串,脸皮真厚,仇愁眠把阿影从葡萄架下拉出来,“我还想留一点酿酒送给楼主喝呢。”
阿影吞下最后一颗葡萄说道,“楼主滴酒不沾,仇房主可以送给我。”
“早就听说楼主不喝酒,没想到到现在还不喝。”仇愁眠奇怪,作为一个男人的白若沉怎么就不喝酒呢。
“楼主最近学会了喝茶,你可以送茶叶。”阿影给仇愁眠指点路子。
“真的啊,我这里倒是有好茶,我正就去准备。”准备准备,给楼主品尝,仇愁眠摸着脑袋小跑离开了。
阿影的余光瞥见左边有东西飞来,抬手两指捏住紫葡萄,抬头看到舒桐站在葡萄架上手里拿了五六串葡萄,“仇房主都不让摘了,你还摘,小心被打!”舒桐这小子倒是会躲,躲在葡萄架上,仇愁眠眼力不行,只发现葡萄架下的自己。
嗖的一声,舒桐来到阿影前面,“他只看见你偷葡萄没看见我。”即使舒桐把葡萄摘光了,仇愁眠只会找阿影算账。阿影指责舒桐耍赖,舒桐不以为意,舒桐每根手指上都挂了葡萄,阿影建议找一个僻静的地方一起吃,可舒桐就是不理他。
“喂,别走啊,找个地方一起吃!”阿影喊得再大声舒桐也没有回答,舒桐轻功好,阿影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