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琴听了他的话闭上了双眼看到的是黑暗,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他,这样已经足够。
“是黑暗,有光的地方就会投下黑暗,即使没了光黑暗依然存在,光明和黑暗有时候是共存。”白若沉一直都活在黑暗中,不过他是向光而活的,很多人却只能背光而活,“乌贼帮在东南渡口码头、大街小巷、沿路客栈收取保护费,他们收了保护费就会保护商客的财产安全,商客在码头向官府交了过河费,官府并不能保证商客的安全,乌贼帮就不一样了,他们能保证。”
“官就是官,贼就是贼。”李凡琴从小到大的认知不是白若沉能轻易颠覆的。
“可是百姓却不是这样认为,谁能维护他们的利益,他们就会拥护谁,如果百姓真的像你一样厌恶乌贼,乌贼早就不复存在了,乌贼帮的势力越来越强大,即使你们灭了这个乌贼帮还会有下一个乌贼帮。”白若沉不想看到他好兄弟被朝廷剿灭。
“你这是在帮他求情吗?”李凡琴用锐利的眼神盯着他,他这个人,不黑也不白,中间的,灰色的,就是这种灰色才是最难对付的。
“你有本事就去抓他,我不拦,但不要在我的地盘上抓。”李凡琴这个人太过于正直,总有一天会栽大跟头,“不是哥们不提醒你,执着认死理不是什么好事,死守观念没有什么好下场。”
“多谢你的告诫!”李凡琴咬着牙对他无可奈何,“你最好看好他,不要让他离开你的视线半分,不然我的剑绝不留情!”
“哼,不留情就不留情!”要是陈东稻被抓了,我不会去救他吗,我对大理寺来说可是常客。
“你认识千古寺的无妄大师?”李凡琴把陈东稻的事情放到一边。
“认识啊,怎么了?”无妄老和尚是白若沉的忘年之交,以前白若沉没事就会去千古寺找他一起探讨佛法,千古寺还种了很多好看的花,高山八瓣梅淡雅清香,白若沉摘过。
“他说你颇懂禅道,我有件事想请教你。”李凡琴觉得有点别扭。
“说呗!”白若沉这个人最喜欢通过教育别人来显摆自己,他虽然没有念过书但学富五车、见识广、很是博学。
李凡琴还是问不出口,“没,没有了。”
“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好不意思的,是不是看上哪个女人了,要本楼主支招叫你讨人家的欢心?”李凡琴脸有些红,白若沉好奇他这块木头会喜欢哪种类型的姑娘,他不是已经有未婚妻了吗?怎么还搞乱搞乱呀?真是学坏不学好,跟他那个爹一个德行!
“不是,没有。”李凡琴不敢承认,不敢看他。
“不是女人难道是男人?”李凡琴去蓝颜馆被白若沉撞见过,难道是蓝颜馆的头牌笑颜公子,不会吧,笑颜公子长得确实要比长安第一闺秀何月灵还要美上五分,是一个谈吐大方、谦谦有礼的红尘君子,原来李凡琴好这口,李德知道吗,文仙茹知道了还不被气死。
李凡琴恼了,“不是,你不要胡说!”
“这有什么啊,自古以来你们这些贵族公子有不少就好长相俊俏的男子,分桃,你知道吗,还有龙阳君?”白若沉叫李凡琴不要害羞,丞相府大公子迷上蓝颜馆的笑颜公子,这可是长安街未来一年里的猛料,“喜欢就说出来,你是丞相爷的大公子养一两个男宠,这有什么啊,没什么的!”
“你再胡说我就,就削了你的舌头!”李凡琴拔了剑。
“不说了,不说了,呵呵。”白若沉真的怕舌头没了。
笑够了,也就安静下来了,白若沉神色变沉重了,“其实人就是这样子,明明知道不能去触碰却偏偏要去碰,也许是对那个人有了**吧,看了一眼就想看第二眼,看了第三眼如果还是不死心就想占有了,想要得到!”
白若沉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和李凡琴谈经验,“把心静下来,把心里的**抹去,静静地守护者就是最好的喜欢、最真挚的祝福,爱别人是你自己的事,你不能强迫别人对你有好感,日子久了,也许你就会发现原来你喜欢的人也就那样,平凡普通,心静了,看穿了,也就过去了,美色的诱惑,美色没了,他还能诱惑谁呢。”正如自己一样,这辈子没了美色,他真的就不来了。
李凡琴看不透他,他看出来了吗,可是他好像在说别人,也许他说得对把心静下来吧,他们是不可能的,但他没有美色也能诱惑自己。
“听明白了吗?”白若沉笑着李凡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刚才你很悲伤,李凡琴转头看剑。
“哎,一点慧根都没有,这是佛理,佛说,一切皆空,心静了什么都空了,看清现实了,**就没有了,心就平静了,死心了心就死了,这是佛说的四大皆空。”白若沉研究过佛法,佛法无边,但人的**也没有尽头,“我要回去和小和尚研究佛法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凡忧那边麻烦你多帮忙。”作为兄长李凡琴是合格的,但作为文仙茹的儿子他这样做有些迂腐了。
“知道,知道,我已经吩咐道上的兄弟会关照他的。”李凡忧已经在吐蕃,好像在贩卖玉石,具体情况白若沉也不是很清楚。
“道上的兄弟?”
“就是沿路打劫的土匪山贼,你放心好了,我已经下令叫他们不要打劫你弟弟,我做事,你放心。”
李凡琴冷笑着,“你还认识道上的兄弟?”
“出来混的,在哪条道上都得认识一两个兄弟,怎么你有兴趣想结识,要我帮你介绍吗?”
“谢谢,不用。”李凡琴站起来走了,如果再和他待下去李凡琴不能保证不会不抓他。
“我只是客气一下,哼,谁会给你介绍啊!”白若沉陷入沉思,“原来李凡琴这家伙是断袖,他喜欢笑颜还是喜欢阿雪?”
长安城外,晚归竹林里。
一壶酒一壶茶放在石桌上,斑驳光影将竹叶的影子投在酒壶投在茶壶上,酒是凉的,茶是温的,清风徐徐,长发飘飘,白若沉轻挽长发,不束发真是麻烦,束发会显得头发少。
哥哥你的头发怎么就只剩这么一撮了?
洗头掉的呗!
洗头哪会掉那么多头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啊,快请沈大夫来看!
沈可进宫去太医院打杂了!
那流萤啊,快去请回春堂的朱大夫来,哥哥病了!
为了不让白若雨怀疑,白若沉只好不束发,这风真讨厌,把他的发型都吹乱了,不行,必须换一个位置,白若沉迎风而坐。
他坐得那么近,陈东稻的心跳得很快,“若沉,你坐远点,热。”
“清风徐徐的,热什么,本楼主就要迎风而坐,你嫌热,背风坐去!”故友许久未见,白若沉自然要和陈东稻聚聚,陈东稻非要来忘归竹林,上次白若沉来这里还被夹子夹了,有阴影了,脚踝那里好像还有些疼。
“坐就坐!”陈东稻也没有束发,风也乱了他的长发。
“若沉啊,你不是和丞相府看齐了吗,怎么还接楚家的生意?”从小安那里陈东稻得知白若沉管他要铁皮石斛是为了卖给楚家,铁皮石斛是贵族药,价钱昂贵,但他还是拿了两筐来,一筐给楚家,另一个筐给白若沉养身子。
“我是向丞相府看齐没错,可我还向钱看齐,有生意不做,我又不是傻子。”白若沉倒了一杯茶。
“你就不怕李德怀疑你,你这只蚂蚱为什么要蹦到丞相府那根小草上溜达?”陈东稻担心,担心有一天他们会成为敌人,他有了向朝廷靠拢的趋势,自古以来官贼不相容。
“你担心的事,我绝不会做。”白若沉能保证绝不伤害陈东稻的利益,“我们好不容易聚一聚,不要谈这些事情,费脑子,听说你去了扶桑。”
“你怎么知道呢?”陈东稻刚从扶桑回来。
“莫老爷告诉我的,晕船的你去扶桑做什么?”
“就是因为晕船所以才去坐船去扶桑,回来之后我就不晕船了。”陈东稻把晕船的毛病治好了,“改天我们去游湖。”
“改天再说,说说呗,你在扶桑做了什么?”
“就是去见见世面而已,扶桑那里的风土人情和我们这里的很不一样,扶桑没有床直接睡地板,地板是木质的,还有那里的海鲜很多,有种面叫金枪鱼面,那滋味,到现在还能令我回味无穷。”想起扶桑的海鲜面,陈东稻吞了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