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江进来了,白若沉给他倒了一杯茶,沈可注意到韩江脸上还有怒气就先溜了。
“喂,沈可,掉发啊!”沈可这家伙还没把药留下怎么就跑了呢,白若沉喊了几声沈可没有听见,因为他早就跑远了。
“楼主找沈可还有事,我让人把他叫回来!”
“不用,也没有什么大事。”白若沉不想让韩江知道,“就是最近头发掉得厉害想要他帮忙磨点芝麻油来洗,过儿再让人跟他说,你有事?”
韩江移来椅子坐在白若沉身边,白若沉以为韩江来找自己是为了入朝为官那件事,“时间过了,机会没了,最近很忙吗,怎么把自己的前程都给忘了?”给韩江的三天时间已经过了,白若沉不会再帮他说情。
“没事,我暂时还不想离开听风楼,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走。”韩江想好了,他还不能走,从小父亲就教育他要做一个知恩图报之人,他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不能舍弃白若沉。
“希望你能再找到机会。”白若沉知道即使自己没有病,韩江也一样会离开,只是早晚的问题。
“为什么要让一个外人来做听风楼的账房?”韩江查过,赵文明是剑南道人,是梅舟的老乡,梅舟把自己的人安排进来目的应该不纯。
“不招账房,我们听风楼就没有账房了,不要你上我给你加工钱?”白若沉在敷衍韩江,白若沉自然知道赵文明是是梅舟的老乡,赵文明之前不良行为他也知道,但他不能不给梅舟面子。
“我看起来很好骗吗?”请人吃顿饭他都要算计,更何况招这么一个满嘴谎话的男人,他同情前任账房仕途不顺,韩江可以理解,但是这个忽悠账房,韩江很怀疑他的目的。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吗,在北庭你因为一些琐事得罪了都护府大人李投,要不是我们你早就被打死了。”也许是活不久了白若沉经常会回忆起往事,以前的他们年少但没有轻狂。
那是韩江最不愿回首的往事,“你想说什么?”
“能活光明下谁会躲进黑暗,每个人都希望得到的是他人的认同称赞,不是谩骂和轻视。”白若沉说得很直白,韩江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你想要进入官场的目的和我这么做的目的是一样的,我们都想要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地活着。”
韩江的猜想得到了答案,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向丞相府靠齐的那天起,还是早就开始,“若沉你!”
“李德那只老狐狸没有那么好心也没有那个能力,他比我还狡猾怎么会被我利用,你觉得他有能力推荐你为礼部尚书吗?。”
“所以是他!”韩江不可思议地看着白若沉,哪怕白若沉说的话里只有一个字是真的,但不可否认白若沉说的话就是有一种令人折服的魄力。
“是他先搭上我,我觉得他说的话很有道理,所以就。”白若沉笑得有些尴尬,真的是他先找自己的,“真的,韩江你可要相信本楼主,要不是他拿钱来诱惑本楼主,本楼主才懒得搭理他!”
“是啊,黑暗中□□终究比不过青天白日里的□□!”他的转变太快,韩江有点不适合,想想也是,他早就被千夫所指哪里还会介意别人再骂他几句。
“他说得天花乱坠的,我听着就心动了,韩江你想如果我们有钱有势又白,百姓会不爱戴我们吗,说不定以后去酒楼吃饭都不用花钱了!”白若沉还不知道他能不能成功,即使失败了对听风楼也没坏的影响。
“你就这样被他蛊惑了?”韩江不敢相信他意志这么不坚定。
“也有我个人的原因,我在黑暗里活得太久了想要到阳光下走走。”白若沉的神情变了,有些悲凉有些不甘很无奈,“哎,累了,要睡一觉,你要一起吗?”
一起?韩江白脸暴红,这家伙怎么这样!他是不是跟蓝颜馆那些男人呆久了,撩起人来也这么顺手自然了。
“不,不了,你自己,你自己,我我先出去,出去!”韩江是一个正人君子不会被诱惑的。
沈可再检查检查工具,小刀、烛台、点燃的蜡烛、酒、纱布、止血药、止痛药,统统配齐,他准备好了,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在太医院穿着白衣素裳的自己,宫里的太监和宫女都得恭恭敬敬地叫他一声,沈御医,沈御医!
“沈大夫你傻笑什么?”白若雨不知道沈可在笑什么,怎么还留口水了呢,难道没有吃饱,“沈大夫你是不是没有吃饭,我去厨房给你拿些吃的来。”饿着肚子是不能专心给小记治腿的。
沈可急忙擦掉嘴角的口水,“属下早就吃饱了,不用劳烦雨小姐,楼主可以开始了。”
白若沉摸摸小记的脑袋鼓励它,“忍不住你就叫一声,忍不了住我们就不治了,你瘸腿一辈子我就养你一辈子,即使没瘸腿也一样。”白若沉还是怕它受不了疼痛。
小记点点头,再痛它也不会叫出声音,他希望它好起来它就会好起来。
“它叫了你就停手,听到了没有!”
沈可直点头,“知道,知道,一切都听它的。”
“小妹我们出去吧,我们出去等你。”
白若雨扶白若沉出去,沈可叫两个帮手把小记抬到铺了白布的桌上,摸了摸它的头,“大黑就坐在那边看着你,你也可以看到它,它是好榜样你要向它学习哦,不要让楼主失望咯!”
沈可深呼吸两次,嘴里求佛保佑一切顺利,手拿起小刀要开始了。
听风楼。
小记的手术很成功,白若沉不敢太激动只能在面上愉悦,笑了又笑,他的狗腿要治好了,是一生中最幸福的事之一。何月灵坐在白若沉旁边也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喜悦,同时何月灵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像是阿胶的气味,低头看到桌上的红豆粥很希,里面放了红枣,听风楼待客还真是周道啊!
“这是若沉特意叫厨房给何小姐准备的,红豆红枣粥有养颜美容的功效,何小姐怎么不喝啊?”
碗里有两颗残豆,何月灵再看看只看见到了红枣的皮,这不是红豆汤吗,粥有这么希吗,听风楼楼主果然和外面那些人说的一样抠门,但何月灵保持大家闺秀的优雅模样,“多谢白楼主,没有想到白楼主这么体贴。”
“本楼主一直都是一位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对待姑娘自然要百分体贴。”白若沉笑得跟一只招财猫似的。
“白楼主笑容如此灿烂想必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吧。”是不是太高兴了,把我的事情都给忘了,何月灵来听风楼是为了提醒白若沉帮她办事,“前些日子小女子托白楼主帮忙办的事,可让白楼主为难烦恼了?”
“不为难,不烦恼,只是小事一桩。”白若沉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把手放到桌上时果然发现了几根黑发,才刚开始吃药头发就掉得如此厉害,这样下去不到三个月他肯定成了和尚。
“何姑娘不用担心,今年的春天因为春旱没有选秀,今天秋天也不会选秀,我向你保证,秋季秋季的选秀一样无法进行。”白若沉敢保证,因为南方地区发生了洪涝,今年南方的农业税怕是收不成了,没有税收,官盐又被私盐碾压,哪有银子进国库,国库里没有银子,想做明君的唐昭还怎么选秀,明年也许都没钱选。
“白楼主如何能保证?”何月灵还是担心,因为她是官家女子注定要先被选剩了才能有资格为自己的人生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