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吐蕃投降了但作为此次战争的将领尺带褐却没有受到吐蕃赞普的惩罚,可见尺带家族在吐蕃的势力何其庞大,刻黎想要拔掉尺带家族这棵遮阳树怕是还要费很多功夫。
刻黎任命尺带为和谈使者到长安代表自己向夏君致歉,刻黎可不敢说发动战争的尺带褐,说吐蕃商队被杀,是自己一时气愤,夏朝明明就交出了凶手,自己还不明事理还让战争发生,让两国的无辜百姓受苦了,会日夜在佛前为在战争中遇难的百姓念经超渡!
好仁慈的一个赞普,好软弱的一个吐蕃王,吐蕃尺带家族的势力果然庞大,庞大到已经可以全完左右吐蕃的政局!
坐在龙椅上的唐昭听着尺带褐念着受降书心中感慨万千,庆幸尺带褐还忌惮吐蕃百姓的言论,如果尺带褐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霸权主义者,十个吐蕃王跪在他面前都没用!
投降诚意书念完,尺带褐合上书册,李冬冬接过呈给唐昭,唐昭也不敢拿这个吐蕃大将军如何,对他还得客客气气的,明日还要设宴招待他,感谢吐蕃的大度,能不再因为敦煌商队被杀一事耿耿于怀,愿意选择宽容,让两国的友好关系继续保持。
皇宫宴会上。
尺带褐一杯酒一杯酒的豪爽饮下,饮下苦酒压制心中的羞辱,千杯酒的苦涩涌上心头,不由侧头斜视左边这个曾经一起参拜过佛像的朋友,白若沉真是他的好朋友,好的很!
白若沉察觉到尺带褐在看自己,便举起茶杯,以茶代酒敬尺带一杯,尺带领了,喝了一杯,但目光依然凶狠,白若沉眸中的温和笑意仍在。
宴会结束后,尺带褐随礼部侍郎出宫,在皇宫门前碰到了也要出宫的白若沉,便让白若沉送自己一程,这可让礼部侍郎为难了,白若沉保证一定会把尺带褐安全送回驿馆,礼部侍郎这才不再坚持要亲自护送尺带褐。
听风楼里。
白若沉亲自泡了浓茶给尺带褐解酒,尺带褐本来就没喝醉,喝了浓茶之后更加清醒了,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白若沉。
“在这种时候你和我走得这么近就不怕夏君会误会什么?”
白若沉喝了一杯红茶才悠悠地说道:“战争已经结束,我只是请一个朋友喝一杯茶,他能误会什么,这次抱歉了,尺带兄!”
“还敢跟我称兄道弟,你的心真够大的,可是我的心胸没有你那么宽广,我从来都是一个有仇必报之人!”尺带褐感叹白若沉的胸襟但心中的不快还在。
“我知道尺带兄向来豪爽霸气。”
看着白若沉这副“谦谦君子关乎国家兴亡我别无选择”的正直模样,尺带褐还能说什么呢,是啊,要怪只能怪他们不是一个国家的人,生在两个不同的国家,他在江湖上再怎么霸道狂妄也不能眼睁睁地看国家覆灭而无动于衷。
“下次尺带绝不会手下留情!”
“嗯,下次我们谁都不要留情。”夏朝和吐蕃之间再发生战争的时候,白若沉肯定自己已经看不到了。
白若沉还让尺带褐带走了达拉等人,看着尺带褐离去的背影,白若沉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有些苦,又有些无奈,叹了一口气,便回书房处理后事。
长安城外,莲花山下。
莲花山下小河里的小荷又露出了尖尖角,早起的蜻蜓还停在上面,在警惕着,在凝视着,有只飞蚊飞过,立即扑上去一举拿下,叼着猎物,尾巴拍打一下水面,飞向了还是凉的蓝天。
白若沉和唐修两人望着河面出神,白若沉在看蜻蜓捕食,唐修在看河中的倒影,如果岁月能像河面倒映的一样静好那该有多少啊。
“你对朋友没得说,这一点我唐修很佩服!”
唐修的称赞,白若沉欣然接受,“你对属下也,”白若沉斜眼瞅了站在一边一身狼狈的廖残生,这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身的血渍,哎,都说了不要粗鲁,这些手下人真是太不听话,“你对属下也暂时没得说。”
白若沉让人把廖残生还给唐修,廖残生一见到唐修立马就跪下领罪,唐修懒得追究他的过错,让他退到一边。
白若沉用最放肆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唐修,“如果我萧邦老兄的家人不能平安过完他们这辈子,王爷和这位江湖第二剑客可要小心自己的脑袋,毕竟策划阴谋不顾百姓安危引起战争的罪名可是很大的,要是我多嘴给说了出去,一国之君也保不住王爷你!”
唐修敢做就不怕后果,这次他赌赢了,白若沉虽然张狂放肆但还有君臣意识,知道孰轻孰重。
“白楼主尽管管好自己的嘴巴便是,本爷不是那种乱杀无辜性命之人。”
白若沉不屑,“这话你也说得出口!”
唐修没和白若沉计较,“往后的岁月里白楼主能继续如此,修便能许下这诺言,决不滥杀无辜!”
白若沉冷哼一声便离开了,跟在后面的小安还瞅瞅被打得一身狼狈的廖残生,小安没想到昔日肆意江湖的廖残生归服了睿亲王,也是自己都能加入听风楼,他为什么不能做睿亲王的杀手,可是再仔细一想也不对啊,自己加入的听风楼是江湖上的帮派,自己还在江湖上混,还有当初的侠者,从不失侠者风范!
白若沉都走远了,后面的小安还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元影提醒他才回过神来跟上。
在锦官城行刺白若沉的幕后主使暂时还没眉目,这些人皮硬嘴巴特别硬,梅舟都请他们吃了十多次的铁板烧,但他们除了啊啊的叫疼就没再说别的字,白若沉有的是时间慢慢审问他们。
梅舟怀疑是唐修,白若沉却不以为,当时吐蕃和夏军在剑南打得正酣,因为两边开战朝廷消耗大量的兵力物力,剑南那边的战争夏朝处于下风,唐修没那么笨,在那个时候暗杀自己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我有一种直觉当时在锦官城的时候唐修已经认出我不是你。”尽管学得再像陈东稻也能感觉到唐修那时候看他的目光有些异样。
“一定是韩江告诉他的!”梅舟笃定,在剑南的反吐战争中韩江为朝廷立下了不少功劳,现在朝中的很多官员都对他刮目相看,说不定皇帝马上就封他做官。
“即使唐修那时已经认出你不是我也不会对我下手。”白若沉只是实事求是客观分析。
“听说你在宁安镇遇到了刘美珠。”陈东稻也不想怀疑刘美珠可是却不得不怀疑,当时刘美珠为什么会在宁安镇,只是去探亲,陈东稻不相信天底下有那么多巧合的事。
“三姐她,她恰巧去那边探亲。”白若沉垂下了睫毛,陈东稻知道白若沉很尊重刘美珠当刘美珠是朋友,所以没有再继续往下问,转移了话题。
“那些杀手嘴硬得很,慢慢审,我们兄弟三人好久没有一起出去玩了,今天长安夜市,一起!”
“好啊,今晚我们去吃烧烤喝酒,白老大喝茶!”梅舟也好久没有放松了。
白若沉刚应下就有人来访,是舒家镖局的人。
不管是在北边的战场上还是在剑南的战场上,白若沉的功劳是有目共睹的,唐昭也不能装作不知道,唐昭让白若沉随便提要求,白若沉没有跟唐昭客气,提出赦免在私盐一案中被牵扯的舒家镖局,唐昭言而有信,下令赦免了舒铁木等舒家镖局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