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舟的恶趣味还没下去,“不行,我好久没烤脆皮了,手都生了,现在要练练手,你可以一定要吃哦!脆皮和米粉是绝配,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米粉,盗风去厨房问问有没有米粉,替郭大人买二两来,二两应该不够吃吧,一看郭大人就挺能吃的,是不是啊,郭大人?”
“不不不,小人不能吃,不能吃!小人是北方人不不习惯吃,吃米粉,求大爷饶命啊!”郭权怕得泪声俱下的。
“没事,凡是都有第一次,米粉好吃,放到热水里烫一下就行了,热腾腾的,来一大盆,正好给郭大人暖暖身子。我平时都吃三两,四两应该够郭大人吃了,盗风去吧。”
“是,三楼主。”
“小人真的不知道乡郎门的人什么时候逃的,真的,梅大爷你一定要相信小人啊!”贪生怕死让郭鑫不敢再结巴,“是,乡郎门的人本来是要押解到小人的挖矿队里去做苦力的,可是本应该是乡郎门的人被送到小人那里服刑的那天,来了一个官差说奉了上级的命令要把乡郎门的人押到别的地方服役,小人的挖矿队虽然缺人但小人也不敢违抗命令硬要人啊!”
“奉了谁的命?”
“小人不,不知道!”
梅舟烫了郭鑫一下,郭鑫疼得直咬牙,“接替文书上盖的是,盖的是,是玉,玉玺!”
梅舟把烙铁扔到旁边的水桶里,红色立刻变回黑色,“好了,今天来不及杀猪就不请郭大人吃脆皮米粉了,改天杀了肥猪剖了好皮再请,扶郭大人回客房休息!”
“不不,不用,不用麻麻烦梅大爷!”
“郭大人就不要跟梅三我客气了嘛,您在这里和梅三痛饮三百杯已经醉得走不稳了,岂能不搀扶着!”
郭权任由小安和盗风扶走,梅舟看着桌上的酱料不觉寒笑。
一粒受宠若惊的喝了一壶热茶,白若沉还在看手里的白纸黑字,张涛在信上十分肯定地告诉他负责押解萧邦到北庭服役的衙差确实没有回大理寺报道,张涛还讲明了没有向上反映的原因,一是公务繁忙一时给忘了,二是北庭那边默认犯人已经押到没有上报意外情况,张涛以为是押解犯人的官差在半路上被什么事情给耽搁了,三是那段时间正值端王爷暴毙一事,张涛真的给忘了。
一粒见白若沉一动不动的,还以为他被冷到了,就问了一声,“楼主,属下把窗给关上。”
白若沉哀叹一声,没有回答,拿笔点墨快速写了一封信,然后把信放在火炉旁边烤,墨干了才封到信封里。
“让舒桐以最快的速度送回长安。”
一粒遵命接过信出去了。
梅舟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唐修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拿他哥的万里江山来赌,他就真的不怕输不怕连庶民都做不了?
“白老大你说真的是唐修做的吗,唐修他真的有这么大的胆子?”唐修是能拿到玉玺,但也可能是唐昭在背后指使的。
白若沉咳一声,擦擦鼻涕,扯扯棉被,被窝里虽然暖但他还是染上了风寒,“江山不等于百姓,百姓可以是这个王朝的百姓同样也可以是另一个王朝的百姓,唐修很明白他要保住的只是他们唐家的江山而不是天下黎民百姓的安居乐业。”
唐修比唐昭果断多了,不做则已,一做就要兵起四方,还真是一个能掀风起浪的男人!
梅舟还是不能理解,求教道,“战争的范围很难有尺度地掌控,吐蕃、回纥、突厥三国对夏朝,你觉得夏朝有赢的机会吗?西南边的南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旦爆发战争南诏必定会侵犯剑南,到时候别说削除藩镇势力怕是连江山的姓氏都要改写!”
这几天唐修一直窝在驿站里,悠闲得很,难道他已经笃定自己能控制战争的范围。
回纥历朝历代与夏交好,承诺一定的利益,要它不加入战争也不是不可能的,回纥人也是人也很聪明很乐意坐山观虎斗,即使最后不能坐收渔翁之利至少不会被战争祸及。
突厥人高傲不拘,自古与中原不和,而且那个那蓝叶护态度强硬,战争一旦爆发,突厥必定会进犯!
至于吐蕃,吐蕃的王族向来没什么野心,喜欢太平,到了刻黎这一代权利已经被架空,能决定要不要攻打夏的是手握兵权的尺带家族。
“交出一个萧邦就想安抚各国那是不可能的!”梅舟笃定。
白若沉也笃信,“交出一个身份低微的布衣当然不行,但交出一个身份尊贵的王爷却有可能。几个商人被杀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别有用心的人可以把它和一个国家的尊严挂上钩,国家的颜面尊严受辱,那些作为军人的人自然热血沸腾,一个王爷也能代表夏良好的想与之和平相处的态度。”
“也是,兄弟哪有江山重要!”梅舟偷偷地用幽幽的眼神看了白若沉两眼,白若沉注意到了但装作没看见。
郭鑫和裴温和在莫高镇西边的石窟里找到了各国商队被劫的货物,经过确认确实是各国商队平时贩卖货物。
看着摆在衙门里一排又一排的货物,再看站在一边装得好像并不知情也被震惊到的唐修,韩江内心复杂,不愿意看到唐修被当做战犯交出去,更不愿看到白若沉被牵连。
约定的时间已经到,现在官府还是交不出真凶来,那蓝已经不耐烦了,冷眼冷声地向唐修要真凶,唐修说自己已经尽力了但就是查不到真凶,把目光转向白若沉,“那蓝大人,本王能力有限,到现在为止只有白楼主一个疑犯。”
“睿亲王的意思是把这位清秀的白楼主作为罪犯交由我们各国处置咯!”
那蓝上看下看都不觉得这个清秀男子值这个价,那蓝那打量物品估价的眼神让梅舟很不爽,梅舟站到前面挡住他不善的视线,“你看什么看,没见过长得好看的男人吗?”哼,一个夜壶竟敢有这种色眯眯的眼神盯着我最好的兄弟看,简直不知死活!
唐修笑看白若沉,“白楼主抄写的书籍作为物证遗落在案发现场,以听风楼的能力劫杀几支商队简直是轻而易举的小事,白楼主作为本案最大的嫌疑犯自然由你们各国处置!”
“以你睿亲王的能力、、、、、、”
白若沉扬手制止梅舟,让人把萧邦带上来,萧邦看着这些人个个有野狼一般的深邃眼睛,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萧邦当场承认是自己劫杀了各国商队,目的只是为了财,可是外邦人怎么可能就怎么轻易地相信了!
那蓝看了看萧邦这个历经沧桑的中年男人,那双沉淀了岁月浑浊的眼睛是带了一点匪气和豪迈之气,但绝对没有那种敢对外邦商队下手的野心和胆量,他背后肯定有主使。
“睿亲王不会以为交出一个走村过镇的货郎就能平息各国的怒火了吧!”
尺带褐和葛勒纷纷看向唐修,很显然他们也不满意这个结果,萧邦再次认罪,怒视唐修的眼中充满了浓重的恨意,“各位大人,这就是我做的,我只是买卖了一点点私盐就要被充军,要替他们唐氏家族卖苦力到死,这悲惨的命运,我无法承受,所为在被押解到北庭的半路上我和我弟兄们就杀了官差,逃了。我们知道逃逸的事情一旦被官府发现,在唐氏王朝的土地上将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所以我们就想弄一笔钱然后逃出国境,没想到货物还没有卖掉就事发了!”
那蓝问正在擦鼻涕的白若沉,“倚楼听尽天下事,白楼主的名声在下早就如雷贯耳,以白楼主的能力怎么只抓到了一个罪犯?”
萧邦抢先回答了,“小偷小摸的事情,我小时候就做过,最近几年发了点小财才暂时改好了。”
萧邦扫过摆在地上的货物,“一个做过小偷小摸的人想要独占这些好东西很合理,很明显我就是这样一个人,眼被钱财给迷了,人性中的卑劣又跑出来了,我一个人可以得到全部的东西为什么要分给别人,我想独占这些东西所以就杀了我那些弟兄!”
“为了独占这些东西,我把我那十二个兄弟全都给杀了,还烧了他们的尸体,把他们的残骸埋在了镇外的荒山上,白楼主有本事,两天前就找到他们的尸首!”
“那本问天也去年我去长安贩卖货物时白楼主送的,我把天问留在行凶现场就是为了陷害白楼主!”
昨晚萧邦已经想好了一切,“我真的没有想到牵扯这么大,每个国家都会有一两个人渣,恳求各位大人不要因为我这么一个人渣将百姓身陷战火之中!”
看葛勒的神情他已经选择相信,那蓝和尺带褐可不是没那么好糊弄,“本叶护可不相信一个杀人越货的盗匪还有这份忧国忧民的责任心,睿亲王你相信吗?”
唐修当然相信了,“本王自然相信,哪个国家没有一两个道德败坏的盗匪,可不要让这些无耻的盗匪破坏了几个国家之间的友好关系,而且白楼主已经找到人证物证证明劫杀各国商队的犯人就是一直活跃在我朝国土上三个月前被捕的乡郎门,是吧,白楼主!”
“自然,物证天问确实是去年本楼主赠予萧邦的,被萧邦杀害的乡郎门的人的尸首已经找到。”白若沉看向那蓝。
“这么说白楼主已经十分肯定这位看起来还算老实的中年男人就是这次劫杀案的主谋?”
“叶护大人怎么问是不相信咯,还是相信另有真凶?”
“本叶护坚信一个做过盗贼的人是没有羞耻心的,对他人没有责任心,这个盗匪把所有责任都拦在自己身上,说明他还有责任心,一个有责任心的人是不会做出这种会影响各国关系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