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这并不在风零的计划之内。她的目的只是尽快拿到长生果,而不是去骗一位小姑娘的感情和婚姻。风零只得看向云天,在云族的交谈中,她得知云天是云族一族的族长。
“族长,能否借一步说话?”风零走近云天,点头示意。随后,她跟在云天身后,走进了圆台附近的一座树屋。
“此处没有其他人,风零修士有话就直说吧!”云天身上自有一种淡然,仿佛能看穿风零的心思和想法。
面对云天,风零知道拒绝的话很难说出口,尤其对方又是新娘的父亲。
“对不起!”风零先是道歉鞠躬,然后坚决开口,“我知道这样做很不好,但如果将来您把女儿嫁给一个不可能的人,我会更加愧疚于心。”
“什么叫做不可能?”云天从她的话音中听出故事。
风零只能实话实说:“我修为不定,离开此间是迟早的事情。”
“你指的是飞升还是陨落?”在修真界,要离开此间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飞升,要么只能是死去。
风零道:“皆有可能。”一个未来不稳定的人,作为父母,应该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女儿交给他。风零接着说:“我来云川岛的目的,想必族长心中明了,和诸位修士一样,我也是奔着长生果而来。家妹病重,长生果对于我来说,是将她从死神边缘拉回的救命神药。”
“只要族长能把长生果交予我,我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你刚才所见的神器。”风零说完,观察着云天的表情,沉默地站在一旁等待云天回复。
云天眉头紧皱,他思索许久:“你倒是直白之人!”云天畅怀大笑,“来往修士很多,但你是第一个不隐藏目的之人。是啊,我自己又岂不知道,众人都是奔着长生果而来,没有人真心愿意娶我的女儿?”
“实不相瞒,虽说我族救死扶伤是天性,长生果对我们而言,真没有太大的作用。神树显灵,长生果历来都是送给真正需要它的人。舍妹要是真的需要长生果,我们也可以相送。”
风零眼前一亮,这恐怕是她听到的最好的消息,哪怕她的性子沉稳,此刻也忍不住插话:“那——”
云天愁眉摆手,打断风零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但是今年,长生果结果失败了。”
风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如遭雷击:“结果失败?什么叫失败了?”
云天只能把长生树结果那天的事情娓娓道来。风零听完整件事后又问:“是不是只要从云果的头上取下那长生果的幼苗,也能代替长生果?”
云天摇头:“这方法,倒是我们未曾想过的。不过,长生果的苗和云果已经连为一体,很难再取下来。”风零忧心忡忡,一方面,鸦棠还躺在镜域中等待急救,另外一方面,听了云天的话,她做不到未经允许,直接拿别人女儿开玩笑。
看见风零沉默,云天却言:“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风零一双落寞的眼睛又亮起了神采,她期待地看着云天。云天打开树屋另外一侧的门,他直言:“风零修士且跟我来。”
只见树屋另外一端的景色震撼人心,如星光点点的绿色光芒点缀在一株巨树上面,这里生机勃勃。树下的树根盘根错节,围绕着巨树的,是一大圈的树屋。在大树周围,有着绿色的光形成的结界。
云天把自己的双手附在绿光上面,结界自然为他们打开了一个口子,风零跟着云天走了进去。
两人站在树下,云天先开口:“如您所见,想必风零修士也已经猜到了,这便是我族守护的神树——长生树。您再来看——”
云天走到绕到长生树的另外一边,他的手轻轻覆盖在树身之上,不一会儿,云天扒开树身上面覆盖的青苔。风零跟上云天,她站在云天身侧,清晰看到了树身上面的字体,那字体虽然是修真界的,但风零意外看明白了意思。树身上显示了一行字:云族之盛,风零也。
先前,族内所有长老汇聚一堂讨论这“风零”二字象征着什么,直到在名册登记上,看到了有一人写下自己的名字,正是“风零”二字。
神树已经几千年未出神谕,上一次的神谕,引领云族躲避了诸仙争战,在那场各族均死伤惨重的战争里,只有云族毫发无损,整个族完完整整存活下来。战争一结束,也是云族出世救济天下,云族才得以在天下扬名,开始兴盛。
诸仙争战后,以云族避世天性,他们又纷纷回到云川岛,从此,云族的存在成为了传说。只有那些绵延千年的大门派才知道,云族不是传说,是事实。
而今又逢长生果落地,长生果结果失败不知是天意的好坏,但是前几日长生果夜里却显现异象,第二天,便有长老在树下发现这则神谕。
神谕显现,整个云族上下很难不动容。他们信仰神树,神树便是衣食父母,灵力源泉。神谕显示了云族未来的一个方向,然而要想弄清楚这“风零”究竟指示什么,唯有打开云川岛和外界的通道。于是,在云天和云梦一番琢磨下,就弄了比武招亲。
“云天诚心而言,想必神谕中指的风零,正是阁下。比武招亲说是借口,也是事实,风零修士不知,我儿云果前几日遭遇意外,如今已状似痴儿。云族要想繁盛,必然要出世。神谕指令,云族上下不得不从。在这飘渺无穷的修真界中,强者如云。给云果找一个修为高深的夫婿,也实属下策。”
云天所言,无疑吐露了云族内部非常重要的秘密。把一族秘密与外人道也,只能说明对神谕的盲目信任和崇拜。但也许就是对神树纯粹的信仰,他们才得以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存活下来。
否则以云族之人的性格,又怀有长生树这样的巨宝,放任何门派身上,这么多年,早就被灭族了。
是一族的团结与共,也是对自然的真诚敬畏。风零没有告诉云天的是,她的确是云族神谕中的那个人。她的身体刚走近长生树,便感觉到来自长生树的力量输入。这种感觉很奇妙,好像整个人的精神与长生树的神经脉络联系在一起,共同呼吸,共同感受整个云川岛上的所有生灵。
此刻,哪怕风零不愿意承认,她也不自觉变成了云族中的一员了。
“按族长所说,您有什么对策吗?”风零问的,自然是关于长生果和比武招亲的事情。
既然风零已经开口,云天便不再隐藏内心的想法:“只要风零修士在云川岛上留下来,按照比武招亲的结果娶了云果,我自然会帮助你得到长生果。”
风零不解,这位父亲说来说去就是要让她娶自己的女儿。“不好,”风零拒绝道,“我先前已经表明态度,我随时会离开此间,你难道不担心自己女儿的丈夫随时消失吗?那云果又是什么?修真界的一个笑话?”
“你说的这些,我都有考虑到。”云天笑道,“我并非真的让真人娶我女儿,不是实际上的婚姻关系,而是名义夫妻。或者说,名义上的道侣也行。借着您的名号,哪怕真人将来真的飞升而去,也能为果儿减去不少的麻烦。”
云天看着风零还在犹豫,不禁发问:“真人还有哪里不满意的吗?”风零沉默半晌,开口道:“名义上娶了云果倒是可以,能为族长解忧,亦是风零荣幸。只是有一事未向族长说明,我是女儿身。”
风零原想云天会惊讶拒绝,未曾想他竟然合掌大笑:“那是再好不过了!两个女子,更当相互理解,互相疼爱,实乃我儿之幸。”
风零僵硬着一张脸,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作何表情。她是直女,哪怕至今还没有谈过恋爱,但一直都认为自己喜欢男人。真是没有想到,第一次婚姻,竟然是跟一个还未谋面的女人,而对方的家长,对她满意至极。
这是风零第一次参加自己的婚礼,又或者是修真界的合籍大礼。她与云天从长生树的结界中出来,就被云梦拉着去换了一身红衣。再次出来时,整个云川岛上已经焕然一新了。
红色的锦缎随处可见,鲜花和绸缎装点着绿色的云川岛,散发着节日喜庆的浓浓氛围。圆台之上,铺了红色地毯,摆了高堂。自圆台百米外又铺了一条长长的红毯,一个身穿红色霞帔,盖着龙凤盖头的女子站在尽头安静地站着。
一袭红衣,衬得她娇小的身躯越发玲珑别致,观礼的是各门派来岛上的年轻修士,见到新娘纤细的腰身,遗憾地摇摇头。再看风零的眼神中就带着艳羡。
“风零修士,着实好福气。一举拔得头筹,不仅得到了长生果,还能抱得美人归!”有修士冲风零抱拳敬礼,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
风零面带礼貌的疏离,隔着宾客先道喜的修士们微微颔首,面上看不出喜悦,自然倒也没有不情愿。不过这副姿态落在别人眼中,就显得落寞失望了。
又有人一番揣测,能够让新郎官落寞的,不是这新娘有问题,就是那长生果没到手。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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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0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