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以?”待鸾歌走后忆南回过神来,捏了捏鼻梁问叶苒。
“这可是她自己的选择。”
叶苒可是没有忆南这么心软,反正在她看来晏帝羽宁和鸾歌三人中必定死一人。忆南自然不会让晏帝死,那只有在羽宁和鸾歌中二选一,所以谁死对她来说都一样她们都是阮横秋复仇夺位的牺牲品。
“这个阮横秋,要是让我抓住他非生吞活剥了不可。”忆南说着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既然她决定好了,就尽快吧,宫里那个可不能再拖了。”
忆南点点头,“可是羽宁那里要怎么办。”
若是让羽宁知道了,肯定不会让鸾歌这么做的。
“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她吧。”
叶苒也是稍微有些动容了,叹了一口去拿自己的药箱。
次日
“你真的做好决定了?”叶苒的声音在屋中响起,忆南不想看着鸾歌,就这样放弃了自己年轻的生命实在是有些残忍。
鸾歌看了一眼一旁喝了迷药昏睡着的羽宁点了点头,“拜托了,叶姑娘。”
忆南早已经泪流满面了,移步去了后院将这里交给叶苒。
“小姐这是怎么了?”
忆南流泪的样子倒是被正在给叶苒准备药材的沉玉看见了,她同浅云在忆南身边这么久似乎没见过小姐这般伤心。
“有孕之人情绪波动比较大,一会儿便好了吧。”
浅云何尝不知道忆南因为什么难受,可是她有什么办法,这也是小姐不想看见的结果。
一直到午后叶苒也没有从屋中出来,连午膳都没有用。
“要不要去后院问问小姐用不用午膳?”沉玉端着碗筷敲了几下门,叶苒连应都没有应一声,沉玉只得作罢转头问浅云。
“我去看看吧。”
后院风大,浅云还给忆南带了一件披风。忆南正在后院的凉亭中,浅云走近才看清忆南是在给鸾歌姑娘画一幅画像。
“小姐你早上就没有吃什么东西,这样下去身子会受不住的。”浅云知忆南这几日胃口不好,便只煮了些粥来。
“放在那里吧。”忆南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了,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住一般。
“小姐也莫要太难过了。”
浅云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忆南的心情稍微好受一点,看着她这样自己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我没事,叶苒还没出来?”
“是的,叶姑娘还在屋中,连午膳都没有出来吃。”浅云担心忆南,但是又不敢不说实话。
“行了,什么时候她出来告诉我一声。”
“好。”浅云点头答应,便离开了后院。
羽宁是傍晚的时候才醒来的,她只觉得浑身酸疼,头也晕晕沉沉的,也不知自己这是睡了多久。
她起身推开门发现自己不是在原来忆南给她布置的那个房间,“有人在吗?”长时间的昏迷导致她嗓子有些沙哑,险些说不出话来。
“羽宁姑娘醒了?”
听见动静的浅云看见羽宁醒了赶忙让她坐下来,端来一杯热水,“姑娘润润嗓子。”
“多谢。”
浅云见羽宁醒了赶忙去唤忆南和叶苒,没过一会儿两人便到了。叶苒走在前面,“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羽宁摇头,“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沉玉将刚煎好的药放在桌案上,“将这药喝了。”叶苒说道。
“鸾歌去哪了?”羽宁接过药碗看了一圈也没看见鸾歌的身影。
这一句话倒是将在场的人都问住了。
“这......”忆南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羽宁。
“羽宁姑娘先将药喝了吧,有什么话喝了药再说。”浅云知晓忆南不知如何同羽宁说鸾歌的事情,赶忙岔开了话题。
“好。”
羽宁点点头,叶苒见羽宁醒来无事,便转身离开了,“等会你同她说,我不知如何开口。”
好嘛,直接将这件事甩到忆南的身上了,“哎?”忆南刚准备阻拦她,叶苒便已经没了人影。
忆南无奈,在羽宁的身边坐下来,“我下面说的话,娘娘要做好心理准备。”
羽宁闻言微微笑了一下,“姑娘有话便说吧,我现在已经不是娘娘了,姑娘还是唤我羽宁吧。”
忆南点点头,“是我一时改不了口......”
......
“小姐,羽宁姑娘没事吧?”
忆南从羽宁的屋中出来,面色有些凝重,随手将羽宁的屋门给关上了。浅云见忆南出来了,忙小声问道,她生怕羽宁知道鸾歌的事情后受不了。
“应该没事吧。”忆南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心里都觉得担忧,看了一眼羽宁的屋子,“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
忆南是在屋顶上找到叶苒的,“你怎么也上来了?”
上屋顶有梯子,忆南便扶着梯子慢慢往上爬,“就许你上来?”叶苒赶忙搭了把手将忆南拉上来。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就不能小心点?”
忆南怎么觉得最近叶苒是越来越唠叨了,她做啥叶苒都要跟着后面唠叨两句。
“哎。”忆南叹了一口气,在叶苒的身边坐下来。
“你同羽宁说了?”
“说了啊,你都跑了不得我来说?”孕妇本就多愁善感,忆南一下便觉得有些难受,一种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口。
“行了,赶紧下去吧别在这楼上吹风。”叶苒见了便赶忆南下去,这屋顶风大她生怕忆南吹了染上风寒。
“不知为何我同她说完之后,自己心里也很不好受。”
“早说晚说都得说的,你又何必难受是她自己的选择。”
“这下她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忆南有些为羽宁难受,鸾歌是她在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了,如今连鸾歌都......
“倘若当时她不找阮横秋想着为家人报仇,在流云坊呆着也许就没这么多事了。”
“哎,也不知江敛在前线怎么样了?”
叶苒闻言一时语塞,怎么突然就换了个话题,跳跃的有些快啊,叶苒刚准备说些什么,就听见楼下沉玉的喊声,“小姐,宫中有人来找叶苒姑娘。”
“得了,我进宫去了,不同你在这儿伤情了。”
叶苒说完两腿一飘下了屋顶,跟着沉玉出了院子。
京城的天慢慢转暖
晏帝的病很快在叶苒的调理下慢慢康复,羽宁也没有回到宫中去。
“你不回宫中没事吗?”
叶苒进宫给晏帝看病去了,整个后院只有忆南同羽宁在,二人并肩坐在廊道上看着院内的景色。
“那种地方我早就不想呆下去了。”
自从羽宁知晓鸾歌求叶苒将蛊虫引到她身上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沉默寡言了许多,那个总是挂着似有若无笑意的宁妃娘娘没了,忆南倒是觉得现在这个才是真正的羽宁。
“这个孩子你要生下他嘛?”
以羽宁的条件,只要隐姓埋名完全是可以找到自己的归宿的,何必为了这个孩子牵绊着自己呢?
羽宁闻言微微有些动容,目光从园中的花草转移到自己的小腹上,过了许久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轻轻道。
“生下吧,这样我就不是一个人了。”
羽宁现在在忆南的茶楼住着,每日还可以同忆南说些话,待忆南嫁到将军府怕是只留她一人也是怪难过的。
“羽宁......你怪我吗?”
忆南是知晓羽宁为了给宋府一家老小报仇才进的宫,为的就是让晏帝给她一家老小偿命。如今被她阻拦住了,羽宁的仇也算是没有报成,鸾歌又因为蛊毒......
说心里没有愧疚是不可能的,忆南对于羽宁还是很抱歉的。
“不会的,忆南姑娘不也是为了保护心上所爱之人吗?”
羽宁摇摇头看着忆南,仿佛是想通过忆南看到鸾歌一般,一时间让她有些发愣。
“羽宁......”原来她知晓了。
“是我自私了。”
羽宁轻轻出了一口气,这么多年压在她身上的恩仇似乎一下就散开消失不见了,如今的日子倒也是悠闲。
“自私的是我才对。”
为了江敛,明明知晓羽宁是为报仇才进宫付出了这么多却没有办法看着她杀死晏帝。
羽宁看出了她的心思,“姑娘不必自责。”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