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了,坐久了腿会麻。”江敛对忆南轻声说道。
“好。”忆南虽然嘴上答应着却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
江敛见她这副摸样有些可爱,便低下头来再忆南的脸颊边亲了一下,这一下倒是让忆南愣住了,江敛这是什么时候开的巧竟然会……
“哈,你刚才没睡着知道了是不是?”忆南抬眸问江敛。
江敛没回答忆南的问题伸手将她从草地上拉了起来,原本拉着胳膊的手往下移和忆南的右手紧握。这一个动作让忆南觉得江敛从风息关回来变得不一样了,似乎会讨小姑娘欢心了。
“你先去我房间休息下吧,我让人给你准备热水沐浴。”
忆南拉拉江敛的手想让他松开,才发现他握的好紧,忆南根本无法挣脱开来。
“好。”江敛点头,松开了握住忆南的手。
江敛还是第一次来忆南的房间,他长这么大还没进过哪个小姑娘的闺房呢。忆南的房间点着熏香,是和她身上一样的香气,淡淡的梨花味儿甚是好闻。
屋中书画居多,大多数是江敛没有见过的。
“搬进来搬进来,慢一点。”
忆南命人将用来沐浴的木桶抬进了房间,“你们下去吧。”
“小姐现在要沐浴?”沉玉瞧见了问道。
“嗯,我现在沐浴。”忆南含笑回答,没告诉沉玉江敛已经回来的事。
“那行,我去给小姐找衣服。”
“给我找件男装来。”忆南吩咐道。
“小姐这是要出门?”一般只有忆南出门办事情的时候才会要穿男装。
“是啊,我让你去就去。”忆南着急道。
“行,我这就去。”沉玉说完就往外走。
“等下!”忆南又将沉玉喊住。
“怎么啦小姐?”沉玉探了个头回来。
“你拿件大些的来。”
沉玉闻言转头看看忆南心道,小姐最近也没有长胖啊,怎么突然要穿些大的衣衫了?
“你在看什么?”忆南回到屋中见江敛正在翻看些什么她便上前问道。
“这些都是你绘的?”江敛正在翻的正是忆南的绘本,绘本的一大半都是江敛。骑马的江敛,持枪的江敛,闭目养神的江敛,用膳的江敛,忆南绘了很多很多,大大小小的快有上百张画纸了。
“是呀,都是我绘的。”
忆南被江敛发现自己画的这些画倒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移步到江敛身边陪他一起看那些画儿。
“你快些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会儿吧。”忆南站在江敛身边隐约都闻见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儿。
“你是不是受伤了?”忆南问道。
“没有。”江敛否认。
“那就快去沐浴吧。”
沐浴的木桶在忆南的西厢房放着,江敛将衣裳退下挂到一旁的屏风上。
“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叫我就行了,换洗的衣裳我给你放到外面了。”忆南在屏风的另一边对江敛道。
“好。”
江敛将自己全部浸泡到热水中,疲惫的身子一下就得到了舒缓。
忆南坐在外面的太师椅上等着,觉得有些无聊又拿起自己方才没看完的那本书继续读了起来。
“忆南。”江敛洗澡的速度很快,因为在军中训练的原因,基本就是速战速决。
“何事?”忆南听见江敛的呼唤放下手中的书。
“你拿的这件衣服小了。”
沉玉拿的这件衣裳是忆南男装中最大的了,还是因为买错了尺码才一直放在衣橱中没有人穿的。
“你方才说什么?”
江敛说话的时候正好从浴桶中出来,“哗啦!”的水声让忆南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我说呀,你拿的衣裳小了。”
江敛为了让忆南直观的看到衣裳小了,披了一件内衫和就从屏风里走出来,内衫在江敛的身上也显得格外的短。
“呀,你怎么就这样出来了。”忆南见江敛这般模样便转过了头去。
“在风息关的时候你又不是没有见过。”
“我让浅云去找找看看楼中还有没有大些的衣服来。”
忆南说完就要往外走,即使是入春天还没有变得太暖,忆南怕江敛着了凉。
“哪来这么多男装?是不是经常穿男装出去溜达?”江敛闻言拉住了忆南的手阻止她要出去的步伐,又向她靠近了些。
江敛身上还未完全散开的水蒸气在二人身边游离,江敛一用劲就把忆南拉到了身边。
“是不是经常穿着男装溜出去?”江敛又问了一遍。
“是又怎么啦。”忆南笑着对江敛道。
江敛看着身边姑娘的笑靥突然萌生出了想把她永远留在身边,藏起来的想法。
“以后不许了。”江敛的声音有些沙哑,底下头在忆南的脖颈边轻声说道,温热的气息呼出来弄得忆南有些痒痒的。
“为什么呀,你为什么管我呀江敛?”忆南甜甜的嗓音江敛还是第一次听,和平日里漫不经心的那种清冷的声音有所不同。
“我怕你看上别人。”江敛还是低着头跟忆南说的话。
“噗哈哈哈。”忆南被江敛逗笑了,头埋在江敛胸前偷笑。
“你偷笑我?”江敛一把就将忆南揽入怀中,隔着薄薄的内衫忆南感觉到了江敛有力的心跳。
“没有。”忆南否认。
“我都听见了。”
“你听错了。”忆南摇头道。
“行,是我听错了。”江母教江敛的,媳妇儿说的都是对的。
“小姐?”估计是浅云送衣裳来了。
忆南想让江敛松开自己好去拿衣裳,小手推了一下江敛的前胸却没有推开,江敛抱的有些紧。
“快松开给你拿衣服呢。”
忆南开门让浅云把衣裳拿了进来,“小姐的衣橱中没有再大的衣裳了,这是从老爷那里拿的一件新衣裳。”
忆南点头伸手刚想从浅云的手中接过衣裳就被她躲了过去,“小姐是不是将军回来了?”浅云轻声问道。
“你个小机灵。”忆南闻言点了浅云的额头一下,接过她手中的衣裳。
“江敛快将你身上的衣裳换了,别着了凉。”忆南拿着衣服一边说一边往里屋走,江敛此时正好背对着忆南,他后背上的伤正好在轻薄的内衫下全部暴露在忆南的面前。
“你的后背怎么回事?”
江敛后背布满大大小小多处伤疤,有的早已经结痂十分狰狞,最新一处在后背的右肩胛骨下还用白布包扎着,有些血渗了出来染红了白布。
“挨了呼延宇的长鞭一下不碍事的。”江敛说这话的时候就像和忆南汇报今日吃的什么一样云淡风轻的。
忆南很怕疼,江敛身上的伤看着就好疼。
“我方才就闻到你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还问你来着,你都没有跟我说实话。”忆南将手中的衣裳放下紧走了几步到江敛身边,伸手就要掀开他的内衫。
“真的没事,柯伯已经处理过了。”江敛想用手挡住伤口,不让忆南查看。
“已经沾了水了,我给你重新上药。”忆南皱着眉从西厢房的储物柜里取出了处理外伤的药和干净的白布条放到江敛身边的桌案上。
“你先披件衣服吧。”忆南将方才浅云送过来的衣裳递给江敛。
“老爷子的衣服,新的还未曾穿过你别嫌弃。”
“不会嫌弃。”
江敛坐在软榻边让忆南替他上药,忆南将他后背上染血的白布揭下的时候手都在抖,伤口被水浸泡过后已经和用来包扎的白布粘在了一起,忆南看着都疼。
“我不疼,你放心弄吧。”江敛感觉出了忆南的紧张出声安慰道。
“好,疼要和我说。”
白布好不容易才被揭下,忆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呼延宇下手够重的。”白布下的伤还渗着血,伤口斜朝下有些深,差一点就能看见肩胛骨了。
“上药吧。”
江敛背对着忆南看不见她现在的表情,但可以想象他的小姑娘脸色应该很不好。
“好,你忍着疼。”
忆南将药瓶起开倒了些粉末在江敛的伤口上,“痛不痛?”忆南一边上药还不忘了询问江敛的感受。
“这点痛不算什么。”
江敛的伤口被忆南用药敷好后包上新的白布条,“这是什么时候弄得?”一条很长的伤疤从江敛的后背一直蔓延到前胸,仿佛是被撕开后又愈合了。
“第一次出征,还没有太多经验中了敌人的圈套,差点就回不来了。”
“一定很痛。”
“六年前的事,早就不记得什么感觉了。”
“那这里呢?”忆南又指了指江敛手腕处的那处伤疤。
“这是前年保护陛下的时候被刺客所伤的。”江敛闻言摸摸了自己腕骨的那处伤疤解释道。
“江敛。”忆南将伤口包扎好后从江敛的身后抱住了他,头抵着他没有受伤的那一边肩膀。
“嗯?”
“江敛。”忆南又唤了一声。
“嗯。”江敛应了一声。
“江敛。”
“我在。”江敛没有嫌烦而是一遍又一遍的认真回答着。
“江敛,我怕了。”
“晚了。”江敛闻言明白了忆南的意思,转过身来将忆南搂在怀里。
“晚了忆南。”他又重复了一遍。
“江敛,如果有一天你要为这江山赌上性命,请先想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