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穿红楼 第11章 第 11 章

这年新年，石蜜一家过的很是开心。除夕这天，贾敏说杨露一年辛苦了。赏了杨露一对赤金手镯，一整套翡翠头面，一包金瓜子。基本上三颗金瓜子就有一两金子了，这一包足有十二颗。算来何银子有将近四十两。再说还有那一对金镯，也是实打实的重量。一套翡翠头面更是不少值。

而石蜜，贾敏赏了石蜜一个红珊瑚项圈，一对玉石珍珠蝴蝶发卡，还赏了一包银瓜子。一包银瓜子也有七八两银子。且黛玉给了石蜜一把白玉绣绷，鼓励石蜜好好练习针线。石蜜从夏天就开始跟秀梅学习针线。在二十一世纪，什么衣服不是买来就穿，连补丁都不需要。是以说道针线功夫，石家俩女人就没一个能行的。石蜜学这个可是作了大难，每天被秀梅姐姐指着鼻子说没见过手这么笨的。黛玉见状每每跟着笑话石蜜。这赶上过年还给了石蜜一个玉石绣绷。拿着这个堪称艺术品——可看不实用的绣绷，石蜜一脸黑线，林妹妹，你学坏了噻！

要说一家三口收获最多的还是石毅，石毅这两年管理铺子运行，也是下面各个掌柜巴结的对象。虽说石毅不贪不作假，但是合理的孝敬还是能拿的，这些林如海也知道。过年时贾敏说石毅总在外跑腿，还赏了石毅两件斗篷，都是是重色锦绸灰狐毛的，只是花纹有些不同，还赏了二十两银子，一对金花生。林如海也赏了石毅一把金瓜子。

林林总总算下来，石家人过了个年，光是金银就能攒下一百多两。距离赎身大计又进了一步。

过十五这天，是石家小弟石霖小朋友的生日。这天贾敏赏了石霖一个金锁。黛玉赏了一个白玉九连环，一个檀木鲁班锁。

三月底，秦嬷嬷回了林府。继续开始了教导林黛玉的生涯。

这日彭家大少爷定亲，贾敏带了贺礼去祝贺。到了彭府，看着彭夫人一脸喜色，贾敏满面笑容的迎上去道：“人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看表姐这大喜临门的样子，可不就是应了这个道理吗。”彭家长子彭联，今年已有十四，刚订了西安布政使温家的小姐。

彭夫人一脸笑意，儿子订了亲，虽说离成亲还得几年，但是到底有了着落，且温家原本就是世交，知根知底。是以听着贾敏的恭喜，彭夫人也是照单全收。

两人边走边寒暄，刚走进花厅，就听见里边一阵喧闹。只见里边一个穿着大红洋缎缕金裙的圆脸妇人正一脸笑的攥着一个穿着豆绿团花绣百蝶的粉面少女：‘你这丫头倒是好，对自个哥哥得亲事这么上心，只是我们这些老货素日都是极熟悉的，倒是不必你这丫头来陪，你自去内宅歇着吧。’

金敏认出这圆脸妇人是江苏按察使家的卫夫人，这卫夫人是彭夫人的娘家表嫂。卫夫人一见彭夫人和贾敏进来。那卫夫人立刻笑的一脸喜气迎了上来，对着彭夫人作怪似的打了个人千儿道：“哎呦，好妹子，你这可是来了，你一回来我就有了主心骨了，今个是我大侄子的好日子，看看时辰，咱们赶紧入席吧，让你赶紧迈上这娶妇路上第一步！”一句话就把刚才的乱子遮了过去。一群妇人都极有眼力，笑着打趣着彭夫人进了内里。

酒歇宴罢，将旁的客人送走。彭夫人私下留了卫夫人。彭夫人问卫夫人：“好嫂子，今个怎么回事？你与我细细说来？”卫夫人此刻已经收起了之前的满脸笑意，一脸严肃道：“今个你刚一出花厅去前边迎客，后脚你家老太太就让人送了你家大姑娘来，说是今儿是家里大孙子的大日子，你忙不过来，只是她身子不好，恐怠慢了诸位夫人，遂命自个大孙女来，替她招待则个。你家那大姑娘一进来就往甄家那位身边凑，那甄家的瞧着也像是知道什么，拉着你家大姑娘不松手，还问了婚配否。我瞧着越来越不成样子，就寻了个空子分开她俩，要把那姑娘送走，可不正巧你就回来了。”

说着顿了顿，看了看彭夫人铁青的脸色，喝了口茶继续道：“咱们两家也不是外人，你与我说个实话，你家是打算掺和进去了？若是真的，咱们以后还是少见面，我家老爷胆子小，可是不敢伸头的。再有，我说句实话，你们就是真想与甄家结亲，也得挑挑不是，那甄家二房老三，才十六七就闹出来俩庶子了，哪家正经姑娘愿意嫁，何况还在今天这种日子让她们相看。”

此刻的彭夫人气的脸色乌青，冷声道：“我家大人如何会参活到那等险事之中，左不过是老太太和那起子上不了台面的母女俩不知道从哪得了消息，想上赶着贴上去罢了。这般大的姑娘，很是该嫁人了，之前我还想着给她挑个好人家也全了她喊我这么多年母亲的情，只是如今看来，我也该给她挑个富贵人家，才不辱没了她的上进心。”

卫夫人笑笑看着彭夫人道：“行了，我明白了，你也赶紧解决了吧，夜长梦多。这会子你家大人也该回来了，你好好准备准备吧。我先走了，你也不必送，我也不在乎这些个虚了吧的东西。”

送走卫夫人，彭夫人叫来了自己的贴身丫头居翠道：“打从今个起，给大姑娘和姨娘身边各加三个婆子，寸步不离的伺候着，再敢怠慢，小心你们的皮。”居翠赶忙跪下认错，又问；‘老太太那，可还有要加人？’彭夫人一笑，老太太是老爷亲娘，这孝心哪能我来，得是老爷亲自来才行。居翠感觉后背一凉，忙退了出去，安排婆子去了。

晚间，彭巡抚刚一进府，就见自己夫人身边的丫鬟在等着，见了自己来连忙跑来道：“给老爷请安，夫人说老爷若是回来了，求老爷赶紧去正院一趟，她有要事求问。”彭巡抚一愣，平日他下职回家，都是先去给老太太请个安，再去正房跟夫人说说话，这今日出了什么事，夫人派人在府门口截住自己，想来是不想惊动老太太。彭巡抚虽然心有疑惑，只是他和彭夫人少年相伴，又有三子，感情深厚，且彭夫人娘家得力，自己也有能力，管家有道，绝不是普通大惊小怪的无知妇孺。想到这，彭巡抚也不多问，抬脚去了正院。

到了正院里，彭巡抚见自己夫人一身半旧褙子，头发半散，脸上无妆，一双眼睛是略红。心里一咯噔，自家夫人啥样，自己知道，平日最是端庄自持，今个这样绝对是有大事儿发生，而且还是自家理亏的事，这劲头绝地是要挑事的节奏。心里反复琢磨，自己进来没干啥能让她生气的事啊。

看到彭巡抚进来，彭夫人挥退下人。见屋里只剩自己俩人，彭巡抚心里感觉更加不妙，刚要张嘴说点什么，就看见自家夫人，眼眶一红，指着自己就道：“我自嫁给你，给你生儿养儿，操持家务，孝敬长辈。我问心无愧。你妹子被人欺负，我不顾老脸上门替她讨要公道。你的内里鞋袜，都是我亲手所做。我掏心掏肺，你竟然还不信我。你纵然不信任我，也不该如此打我脸面，还在今个这种场合。我人老皮厚，只是我可怜的联儿无辜，在今个大好的日子，差点让人搅和了。”

彭巡抚看着夫人的样子，满脑子的完了、完了，这老媳妇开始了。看这情景，自个只怕又要吃一个月白菜萝卜的清火菜了。赶紧低头小意道:“夫人，哎呦，这话从何说起啊。我自然是信任夫人的，你我夫妻一体，我不信你信谁。今个出了什么事儿，夫人受了谁的委屈，说与我听，我替夫人出头。”

彭夫人红着眼睛，泪珠似落不落，只道：“我知道我一个内宅妇人，不该问老爷官场交往，只是涉及儿女亲事，老爷怎么能把我蒙在鼓里呢？纵然老爷和大姑娘、姨娘还有老太太都说定了，也该与我只会一声。我做嫡母的，难道还想大姑娘嫁的不好不成，没得这般瞒着我。”

彭巡抚听得一头雾水，赶紧倒了杯水给夫人，道：“夫人莫气莫气，喝口茶水，顺顺气。这大姑娘的亲事我从不知晓啊。再说这儿女婚事，自然由你做主。娘那边不必插手，晚会我去给母亲请安，自会说给她听。”

彭夫人看了看丈夫，喝了口茶，抽了抽气，道：“老爷，我知道大姑娘心气高，只怕看不上我给她挑的那几个少年举子，只是我摸着良心说，那胡举人、陈举人当真不错，年少有为，学问都是得了老爷你亲口夸赞的。旁人不知，我还不知道吗，老爷你的眼光最好，看这些读书人一看一个准的。且都家世清白，虽说不算很富贵，却也是家里有地有宅。虽说比不上盘踞江南的甄家那般富贵，可是再富贵也得儿郎上进不是。那甄家二房三公子，现如今听说连个秀才都不是。只是老爷要是实在相中，我舍下脸皮不要，也去甄家给大姑娘提亲便是。”

彭巡抚此刻脸色早在听到甄家时就沉了下去：“什么甄家？咱们家岂能与甄家扯上关系，糊涂了不成？”

彭夫人一愣，：“老爷，这、这不是你和老太太商量好的？只是既然不是，为何今日甄家太太竟像是认得咱家大姑娘似的，上来就问可定了人家。”

彭巡抚赶紧问：“夫人怎答的？”

彭夫人哼了一声，甩了甩头道：“我怎么答的，我什么都没答，甄太太问的时候我在外招待客人。我前脚出门待客，后脚老太太说怕我招待不周，叫了大姑娘来招待，甄太太一见大姑娘就拉着问婚配。眼瞧着大姑娘要回答，我那表嫂瞧着不成体统，哪有直接和姑娘谈婚配的，就出言打断了。今个我可算是臊死了，只怕现如今都在家里嘲笑我管家无方呢。”说着又是委屈的眼圈一红。

彭巡抚连忙安慰：“无事无事，谁敢笑话，我家夫人仁厚得体，不必理那些碎嘴夫人。今个要谢谢卫夫人了，你记得备份礼送去卫家。还有大姑娘的婚事赶紧定下，只是甄家万万不行。”

彭夫人擦了擦眼泪道：“老爷既然信我，我自当照办。只是可惜今日来的人家有和胡、陈两家有亲的，怕是瞒不住，都知道甄家想与咱们定亲，他们如何还肯搅和进来。且又这般着急，又要富贵人家，哎，我自当尽力就是。只是求求老爷去与老太太说说吧，今日这事以后再有，还求和我打个招呼。省的我又这般~”说着竟是委屈的说不出话。

彭巡抚心疼搂过夫人，给夫人擦了眼泪道：“幸好有夫人，否则今日就惹下大祸事了，老太太那里，夫人不必担心。我亲去与老太太说。老太太年纪很大了，今后很是不必再和外人多走动。只是大姑娘和她姨娘那里还望夫人多费心。”

夫妻两个又温存说了会话，彭巡抚就离开去找老太太请安了。

看着丈夫离开后，彭夫人擦了擦眼泪，叫下人送了碗粥来，哭了半天也怪饿的。

晚间，传来消息，道是：府里老太太思念老太爷地下孤苦，遂决定亲自去府里后花园子里的佛堂清修，为老太爷祈福，不见外客。为表诚信，连身边伺候的人都打发了。还是老爷心疼母亲，硬是给老太太拨了四个丫鬟，几个婆子伺候。

居翠问彭夫人：“夫人，老爷这次竟然真的狠得下心，竟然连老太太身边的陪嫁嬷嬷都没留。”彭夫人把玩着今日贾敏送来的翡翠太平如意，道：“老爷的心思，老太太这么多年也不懂。”彭夫人心知，老太太到底是老爷亲娘，平日再过分，也不会如何。只是这次却是踩到了底线，老爷虽从未明说，只是他明面上是圣上的人，暗地里也绝对不是甄家和五皇子的人。若是自家和甄家结了亲，明里暗里两方都绝对饶不了自家。想到这眼神一暗，对着居翠道：“你给我把大姑娘娘俩看好了，好好学学规矩。”

不过一月，贾敏又接到消息，说是彭家大姑娘的亲事也说定了，男方是徐州同知家的孙子，听说徐州同知家里富贵，乃是当地富豪，只是家里乱了些。贾敏轻叹，这彭家大姑娘被她姨娘养的不知天高地厚，嫁到这等人家，也算求仁得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