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假乱真 第2章 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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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剑眉：“……”

虽然习惯了，但每次见乐兮这人格分裂一样的表现，他还是忍不住想吐槽：“我有时候真搞不懂你到底是讨厌人家呢，还是喜欢人家？”

“这冲突吗？”乐兮理直气壮，“我讨厌他跟我喜欢他的脸有什么关系呢？长这么好看还不许人看吗？”

哪里有点怪，但又似乎有点道理。

张剑眉被说服了。

“不说这个了，你乐队那边应该没什么要紧事了吧？”他问，“我最近在给你联系几个本子，你把时间空一空，到时候看看，不出意外都得试镜”

张剑眉只是乐兮的经纪人，负责演艺圈内的商务接洽。至于她的乐队“生锈钉”，至今没有签任何经纪公司，但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能帮也会帮。

乐兮想了想，点头：“行。”

见她一脸无欲无求的淡然，张剑眉叹了声气。

乐兮的硬件条件分析下来，那是哪儿哪儿都算得上优质，外貌能力都不差。偏偏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圈子里，她愣是游走在边缘地带，要多佛系有多佛系。乐队是兴趣、是兼职，但是演戏也是兴趣、是兼职，很难说到底哪边才是她的主业——

“主业？我的主业就是生活啊！”乐兮原话如是说道。

张剑眉和乐家有点故交，想到这小姑娘被娇生惯养大的，也能理解这种随性自由了。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是在乐家，她父母邀他过去，说想把闺女交给他，托他平日里多关照关照。意思很明显，他念及旧恩，应下了。

结果刚出门，一直没什么反应的小姑娘追上来，拉着他到一边说悄悄话：“以后我就叫你眉哥了。眉哥，你别听我爸妈那一套，那些都无所谓的，我倒是想过得清净点呢。对了，改天请你来看我们乐队的演出！”

于是他带了乐兮三年，这三年里她也就才拍了两部戏，非常之稳定。

-

会议室里，晏修和浏览完合同，扫了一眼边上。

那是另一份合同，乐兮刚刚签完的。

他迟迟没有落笔，负责人不由询问：“合同是哪里还有问题吗？”

“没有。”晏修和收回视线，转了圈笔，笔尖抵在纸上刷刷几下签完名字。

离开会议室，经纪人程华才道：“我刚刚还以为你连招呼都不肯跟乐兮打呢。”

“我看上去像连表面功夫都做不好的傻子吗？”晏修和说。

程华和他从小一块儿长大，早就习惯了这位爷的臭德行，他就是吃软不吃硬，只好顺着说：“我的错我的错，早上不该吵醒你的。”

对方冷冷瞥他一眼，没搭腔。

晏修和起床气重，尤其每次杀青后总会用一两天来补眠，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去打扰他。

可程华不，他就非要作死，生怕这位爷睡昏了头忘记今天要来签合同，大早就一通电话叫醒他。

人是醒了，低血压大魔王也醒了。

晏修和冷了一路，上车后扣上安全带便支着脑袋阖上眼。

程华轻咳，打开车载音乐：“听点什么？”

晏修和：“不听，吵。”

程华没听见似的，点开一首民谣。

曲调悠扬，清甜柔和的女声低吟随伴奏渐入，是十几分钟前才在会议室听到过的声音。

“……”

程华：“吵吗？”

阖眼假寐的低血压大魔王唇瓣动了动，总算施舍给他三个字：“你很吵。”

程华：“……”

操。

-

玛格丽特今天歇业早，往日开到凌晨的酒吧今天八点多就停止营业了。一拨一拨的人兴致勃勃前来，看见紧闭大门上挂着的歇业牌又失望而归。

酒吧内光线明亮，抛却平时的喧嚣人声，显得格外安静。

可惜这安静不消片刻就被打破了。

“你说离谱不？”阿奇把手机拍得啪啪响，“离谱不？什么叫‘感谢大家把阿奇拍得像个表情包’？？我昨天在台上不帅？帅炸了好吧！”

徐昭凌：“是是是，帅，帅。”

“我太难过了，真的，乐兮，这个女人，她没有心啊呜呜呜！”

昨天乐兮在微博底下补了句：对了，忘了感谢大家把阿奇拍得像个表情包，他说他很满意！

“我满意个屁！”阿奇扔了手机抱着酒瓶哇哇哭，“乐兮，你没有心——”

鹿鹿边录像边煽风点火：“奇哥你再转过来点，都出镜了。”

“我出镜了吗？”阿奇一秒停止哭泣，抱着酒瓶掉了个个儿，“这样呢？能把我的帅气全都拍进去吗？”

鹿鹿：“OKOK！”

阿奇脸一挎，又开始嚎。

楚迟将酒推到他面前，倚在吧台后面咬着根烟嘲笑：“行了别嚎了，26的人了还这个憨批德性。”

楚迟是玛格丽特的老板，随性恣意，对生锈钉关照颇多，老大哥似的。

生锈钉小有名气后便在玛格丽特常驻了。

阿奇哀哀怨怨地揽过酒杯，凑到低头捣鼓手机的乐兮旁边：“干嘛呢？我哭成这样你都没点反应的？”

“抽奖呢。”

乐兮就是过气了，平时发条微博也不缺评论，现在一说抽奖，更是炸了鱼塘似的，乌泱乌泱全蹦出来了。

那条问可不可以要求队长唱歌的评论楼盖得最高。

【兄弟，就冲你这句话，希望乐兮抽中你！】

【让我看看谁能撬动兮兮子的千金贵口】

……

众多的评论里，有一条获赞不少。

【啊那太好了！徐唱歌真的不怎么样……我一直想问生锈钉不考虑换主唱吗？】

这条评论昨晚上还没有的，回复里乌烟瘴气，有反驳的有附和的，还不乏和事佬和拉偏架的。

乐兮皱了皱眉。

阿奇凑过来正好瞅见这条，顿了一下，抬眼看向徐昭凌。后者拿了副扑克牌正在洗牌，侧头和楚迟聊天，面色一如既往的晴朗，像是对这些评价一无所知。

类似言论出现不是一天两天了。

乐队的四个人，刨去发起人乐兮，他是最先加入的，其次是鹿鹿，最后才是徐昭凌。一开始主唱是乐兮，后来徐昭凌入队，她才把主唱扔给徐昭凌。

算下来乐兮这个主唱当了也就一周，况且一周，乐队名字才刚定下，歌都没有一首，这个主唱可以说当了个寂寞。因此许多粉丝都不知道这件事，他们的视角里的主唱自始至终都只有徐昭凌。

但是在乐队成立之前，乐兮就已经时常在网络上传自己的自作曲，多以民谣和爵士为主。但她创作随性，有的词曲唱完整，有的出个DEMO就再无后续，有的甚至更过分，一分钟不到的曲子，发出来还要说一句：不想写了，唱累了，大家爱听听吧。

乐队成立后第一次登台演出，徐昭凌失误了好几次。而失误是会传染的，他的失误表达出的紧张传递给年纪最小的鹿鹿，于是鹿鹿也失误，阿奇当时心想我他妈可是最年长的，不能乱了阵脚，得拿出年长者的镇定来……然后他也失误了。

最后还是靠乐兮力挽狂澜，把节拍掰了回来。

至今阿奇每每追忆往昔，都只能用“车祸现场”来形容那场演出。

关于主唱的风言风语也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不知谁先开始的，有人说了句：“为什么乐兮不自己当主唱啊？明明她更合适啊。”

一个更合适，另一个就必然就不那么合适。

这样的比较细水流长地持续到现在，尽管如今徐昭凌用自己的能力堵住了许多人的嘴，但类似的评价始终没断过。

阿奇看着乐兮神色自若地删掉这条评论，嘻嘻笑道：“我手气好，要不我来抽？”

乐兮捧着酒杯说：“黄花菜凉了，你来了。”

“这就抽完了？”阿奇掏出手机，“让我看看是哪个幸运儿……你抽了个僵尸号啊？”

中奖的是个默认头像的用户，用户名是一串明显随手乱打的英文，阿奇看了老半天也记不住，放弃了。

这个用户的主页就更是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哦，还是有的，6条微博，只是看不见。这种要么是好友圈可见，要么是仅自己可见。关注列表干干净净，只有乐兮。

神秘。

乐兮：“就是这个人啊。”

她侧了侧屏幕，大拇指点开某条热评。

阿奇定睛一瞧，嚯，就是那个问能不能要求队长唱歌的。

“队——长——”鹿鹿扑过来挂在乐兮背上，“你什么时候去录节目啊？”

乐兮被她压得往前趴了趴：“后天。”

“要去多久啊？”

“两天吧。”

“哦……”

乐兮睨着她：“说吧，你有什么事？”

鹿鹿眨眨眼：“你看出来了？”

乐兮：“我又不傻。”

鹿鹿在她身边坐下：“你知道我新谈了个男朋友吧？”

乐兮：“嗯哼。”

鹿鹿：“然后……我男朋友，他追星的。”

乐兮眼皮跳了下，怀揣着一丝没来由的不妙预感：“……嗯哼。”

鹿鹿扭捏：“他……是个男粉。”

乐兮：“……”

她品了一下其中的逻辑：“那确实。”

要是女粉，那可不得了。

“哎呀，”鹿鹿捂脸，“我是想说，他是一个男演员的男粉……就是，就是呢，队长你又正好要跟这个男演员录节目，所以我想给我男朋友一个惊喜——”

“停一下，”乐兮闹钟警铃大作，温声道，“让我猜猜，你男朋友追的那颗星，姓晏，对吗？”

鹿鹿羞涩地嗯了声。

“然后，名修和？”

鹿鹿殷勤道：“队长你好聪明啊。”

乐兮缓缓握住她的双手，神情悲悯，像是在劝失足妇女从良：“说真的，如果你男朋友有需要，我愿意帮他联系最好的脑科医生。”

顿了顿，她善解人意地补充：“当然，精神科也可以。”

今天还是随机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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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