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子 第31章 第 31 章

易国公府的厨房没有多远，而梅香却是久久没有回来，若露趁机抱怨：“她怎么拿点吃的都这么磨蹭？”

平安郡主早已经坐好，但是她的哥哥兴川郡王一直没有出现，想到他之前色迷迷地看着梅香，不详的预感出现在心里。

我希望我的感觉是错的，但是这种念头一起，就消不下去，以防万一，我还是决定去找她。

若露劝道：“她八成就是路上耽搁了，等会儿就回来，小姐不用特意跑去厨房看。诗会已经开始了，小姐还是不要到处走。”

她明显不愿意去找梅香，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说道：“你留在这，我去看看。”

若露犹豫了，最后还是没有跟上来。

我看到一个妇人，身边跟了一个丫鬟，和易国公的其她下人穿一样的衣服，她应该就是易国公府的人了。我走上前，问道：“夫人，请问厨房在哪里？”

她微微一愣，指了一个方向，说：“直走，到了岔路口再左拐。”

“多谢。”

我正欲离开，她又说道：“我不是夫人，我只是一个姨娘，夫人行色匆匆，是有什么急事吗？”

“我的一个丫鬟去了厨房，一直没回来，我担心她遇到什么事了，不知道你见过她吗？和我差不多大，长得挺漂亮的。”

“夫人竟然为了一个丫鬟如此着急。”

“嗯，请问你有看见吗？”

她并不直接回答而是问道：“敢问夫人的相公是？”

我也有些恼了，看见了还是没看见，直接说就是，何必浪费我的时间，回道：“翰林院编修段青之。”

她有些惊讶道：“原来是丞相府的小姐。”随后走到我跟前，低声道：“前面假山处，小姐快去吧。”

一定是出事了，我向她道谢，快步跑去假山。

远远地就看见易国公府的盘子在地上，碎成几块，几块桃花酥在它周围，一块被人踩了一脚。

我唤了几声：“梅香！”，但没人回应，只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一边叫着，一边循声过去，在一块稍微空旷的地方，就看到兴川郡王站在那，用他傲慢的眼神看着我，吐了一口痰到我脚前，道：“真扫兴。”

而梅香，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低着头，脸上是鲜红的巴掌印，手臂上也是多处伤痕，眼泪扑簌簌地直往下掉。

我只觉得似有一层薄膜笼罩在我身边，让我呼吸困难，心也是被人狠狠地锤着。我走过去，解下斗篷披在她身上，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姓周的，你这个丫鬟不错，把她给我吧。”兴川郡王吊儿郎当地说道。

梅香紧紧抓着我的衣袖，身体在抖个不停，我看到兴川郡王的那张脸，越看越觉得恶心，道：“给你？你也配？”

“哼，我可是郡王，让她做我的姨娘那是给你们面子。还是说你们想要把她送给比我更尊贵的人？”

对于他们而言，下人就是一个物件，可以随意欺辱、送给别人，我不欲与他争辩，压下愤怒。

梅香的衣带被扯坏了，怎么也系不上，我解下裙子上装饰用的带子给她，她将衣服绑住，不至于走光。

“她的身子已经被我看过了，现在已经是残花败柳，你们还想把她送给别人吗？”他的声音又响起，像是从阴沟里爬出来，给周围都沾上恶臭的味道。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我怒道，身体因为愤怒和害怕而抖动着，“就你那样，长得跟个老鼠似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说我是癞蛤蟆？”他的声音笃然拔高，脚步向我迈进，我不自觉地退后，结果碰到梅香，只得站定。

他走到我跟前，手钳住我的下巴，逼我和他对视，我想转头，无奈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太大，梅香惊叫道：“小姐！”上来想掰开他的手，却是被他推到一边。

“如果我是癞蛤蟆，你是什么？”他直接吐到我脸上，恶臭的气息扑鼻而来，他笑着说：“你就是茅厕里的蛐，段青之晚上和你做那种事的时候一定是关灯了吧，要不然怎么硬的起来，看到你就没胃口。可怜他因为你爹是丞相，不得不和你做，还不能去找别的女人。”

极度愤怒之下，我忘记了恐惧，亦或是恐惧转成了愤怒的一部分。“你又好到哪儿去？那些女人不也是——”万一他以后迁怒于这些女子，可就是我的错了，“就算你找了天仙般的老婆，也改善不了你的基因，生的儿子一定也和你一样像癞蛤蟆，让人作呕，即使是你儿子娶个美女老婆，生的孙子也——”

没关系，我名义上的父亲是周鹤越，有实权的丞相，他爹虽然是王爷，但是没有实权。

我这样告诉自己，但或许是他从小尊贵，没人敢这么骂他，以至于伤到了他可怜的自尊心，他的眼里看不到一丝理智。

脸上的力道松开，他扬起手，我紧紧闭上眼睛，谁推了我一下，然后听见“啪”的一声。

梅香替我受了这一巴掌，本来她的脸上就有伤痕，现在更是红得像血。

我，时隔二十年，第二次和男人打架。

虽然已经结婚，但还是未成年的身体，以及病弱，对上成年的男人，看起来很强壮。

结果和以前一样，被人按着打。

他推开梅香，把我推到一边，我的脑袋撞到假山，温热的液体穿过发根，顺着头皮往下流。他的手掐着我的脖子，现在是真的呼吸困难了。

梅香哭喊着，上来想扒开他的手，但是没有任何效果，饶是如此，她也没有放弃，大声地叫着，也许因为在叫，所以分走了一点力气。

兴川郡王的手掐得越来越紧，我身上的力气也是一点一点地流逝，头昏得厉害，或许我要死在这了。

也不是不行，要么真的死了，要么回去，都挺好。

就是死前看着这么一张讨人厌的脸，实在是晦气，算了算了，我干脆闭上眼睛，只希望他能快点，被人掐着脖子很难受的。

再见了，这个讨厌的世界。

真就是再见了，这也太快了，脖子上的束缚突然消失，新鲜的空气灌进我的身体，我大口地呼吸着，梅香赶紧过来扶着我，脸上全是眼泪和鼻涕，她大概是想说些什么，但是一直哭着，说不出来。

一个女子站在我面前，背对着我，兴川郡王从地上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