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
紧紧握着手里抓着的深蓝色长发,像是抓着星空一闪而逝的流光。
削瘦的胸膛紧紧贴在对方怀里,近的保罗几乎能感觉到对方衣袍上织物纹理的粗糙感。
温暖,舒适。
神情恹恹的金发少年,嘴角勾起挑衅与诱惑的笑容,立垮了下来。
似乎索然无味一样。
‘原来不是吗,那还真是遗憾。’
他还以为摆脱了那个马尔斯公爵老变态呢!
病弱的金丝雀,微不可查的感叹了句。
在心底腹诽暗骂。
他的表情几乎是毫不遮掩的呈现在脸上,心思一看的能看穿。
“那么好心的女巫大人,你救了我这只在地牢里即将濒死的‘野猫’。”
“为了什么呢?”
保罗神色恹恹的,提不起一点精神。
他太饿了。
声音轻轻浅浅的像雾气,尾音轻的需要努力的侧耳去听。
脑袋昏沉。
身体的虚弱,让不着寸缕的他很感觉很冷。
所以他尽可能埋在茉莉的怀里,借用她衣袍阻挡寒意。
光滑的脊背因为寒意泛起密密麻麻鸡皮疙瘩。
保罗带着绷带的手指,虚虚支撑着茉莉的手臂,微微抬起头来的时候。
那双翠色的猫儿眼。
在高塔幽暗的灯光下,看起来像是藏着禁忌欲-望的祖母绿宝石。
嗤笑一声。
“先说好,我可没有钱。”
两人紧紧贴着的暧昧姿势,不匹配的身高,加上女巫低头的角度。
能看到他纤细脖颈上散落的诱人光影,削瘦的肩膀单薄诱人线条,以及白皙柔软的胸膛美丽弧度。
如同山茶花般俏丽的金发少年靠在怀里,无论是身-体还是面容都很勾魂。
“你要是需要诊疗费之类东西报酬。”
“恐怕要失望了。”
凌乱纠缠在一起的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身上,有一种脆弱与矛盾交织的美感。
引人怜爱,却也勾人欲-望。
保罗肚子饿的咕咕叫,一双美目四下搜寻能入口的食物。
最终目光聚焦在了桌案上果盘上。
诱人的仿佛珠宝般红提深深烙印在眼睛里,让他口水直流,根本挪不开视线。
“公爵大人不会为我掏钱的,我浑身上下也没一枚金币。”
“所以,看吧。”
“或者做点什么。”
“希望我年轻美丽的身-体能取悦你。”
保罗希望用美色换取食物和治疗。
搂着眼前的少年,就像是拢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般烫手。
抱紧也不是,放也不是。
好像仅仅只是搂着他,那份名为欲-望的火焰就会烧上茉莉的衣袖窜上身体,将异端女巫拖入一个名为欲-望的烈焰地狱。
绝望的。
令人沉迷的危险世界,满目赤红意识会扭曲。
茉莉一把捂住了怀里金发少年胡言乱语的嘴。
娇俏细嫩的面容一手能掌控,就像是握紧了被霜雪打落山茶花一样。
娇艳的花朵她纤长的指尖里扭曲变形。
被肆意支配。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只能被动承受的金丝雀,保罗被茉莉捏的变形的脸蛋,变得滑稽且搞笑。
“胡言乱语。”
揉乱了他的脸和气息。
女巫伸手从侧卧里招来了床单抓在手里,将面前没骨头一样死死扒着她衣袍的野猫撕下来。
“我对于玩死人没有兴趣。”
“而且你现在这个样子,瘦的像个行走的骷髅标本,皮肤粗糙像是沙子没什么好看的。”
虽然眼前的金发少年嘴上不饶人。
但是身体的本能的紧绷和畏惧不会消失。
茉莉把人抓着胳膊薅下来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金丝雀指甲薅住她衣裙时发出的噪音。
像是猫咪紧时张开的爪子,挂在衣袍上撕下来的声音。
“不用担心。”
“你不需要用美色来支付你的诊疗费,也不需要用身体来换取食物。”
女巫用被单,将面前削瘦单薄金发少年包裹的严严实实。
摸了下他结痂的脸,查看了了下侧脸上黑紫色的淤青。
“你被打的伤痕累累,落到那种境地,我本身需要负责很大一部分责任。”
扶着保罗的肩膀,茉莉简单跺了下脚。
刚刚在魔法塔中张开的绝对领域逐渐闭合,所有撕裂的墙壁和坍塌漏出星空深邃之处,的空缺全部复原。
整座高塔又恢复了本来的平静。
好像刚才没有人入侵者,好像扭曲的星空刚才不存在一样。
“判断错误才会导致你被关在地牢里。”
“是我的疏漏。”
“我没想到你这个张牙舞爪的金丝雀,在马尔斯公爵的心里一点也不重要。”
不只是不重要,甚至是卑贱到廉价的地步。
可以随意舍弃。
暴躁的笼中鸟,即使身体很虚弱,但是保罗听到眼前的异端女巫言的话语之后。
花了点时间才反应过来。
面前这个陌生的蓝袍女巫。
就他砸碎的中古店的老板,那个头发花白老女人。就是那个报警卫队给他寄了一长串巨额账单的‘埃尔莎夫人’。
保罗当时就炸了。
.......
“你就是中古店店铺的老板?”
刚刚包好被单被重新甩开。
因为手脚被缠绕严重影响到了孱弱金丝雀的行动,保罗纤细满是淤青的手臂,凶悍的一把揪住了的茉莉的衣服。
十指被绷带包裹,重新并溅出鲜血染红纱布。
哈出的气息都带着疼痛的战栗。
“你就是那个该死的,给我寄了一长串账单的‘埃尔莎夫人’?”
“挺会装啊!”
明明饿的还剩下一口气,明明身上还有伤,明明刚刚从昏迷中苏醒。
即使背部伤口疼到抽搐。
但是在暴躁的金丝雀直接进入战斗姿态,死死拽着她的衣服。
呼吸都显得急促。
即使身体虚弱,那双染上愤怒碧绿色眼珠子,像是璀璨的星辉一样。
亮的惊人。
他整个人因为薅衣领的动作,又重重喘-息着骤然贴近。
昂着头咬牙切齿。
“我...我,砸了你的窗户.....”
“你有必要给我寄了一张四千金卢币的账单...”
“怎么在店铺里的时候,绑了‘安妮’那个贱人还不够,还背后阴我一把?”
略微急促气息,就引来撕心裂肺的咳嗽,说话都显得有点不清楚。
“咳咳咳咳咳咳——”
“你是烂死在,在钱眼里了?”
“....四千金卢币...四千金卢币你不去抢劫...咳咳咳咳咳....”
“你这里的东西怕不是黄金子做的?”
“不,黄金做的都没这么贵。”
保罗重重喘着粗气着发泄着,耗尽了最后的力气,暴躁的一脚蹬开旁边的沉甸甸的椅子。
撞到后面的矮柜上,发出一声巨响。
“咚——”
加上坚固的椅子腿腿在木质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吱呀——”声。
听起来极其刺耳。
矮柜因为撞击晃荡,桌子上摆的一种程设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险些倾倒。
“胡说。”
眼看着刚刚裹好的金发少年,被单又被他甩开。
他就那么赤-身气急败坏的叫嚣,白到发光的身-体视线里面晃荡,该看见不该看的全看见了。
一时间茉莉的眼睛都不知道该放哪里才好。
女巫装模作样的端起威严的模样,精致的面容冻成冰霜。
令人不敢擅自妄动。
“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安妮’,我接待你们那天有说过什么吗?”
“明明是九百金卢币。”
“你说的巨额账单,我是交给尼尔森队长去交涉的。”
“他是这片街区的卫兵队队长。”
“你应该明白,像这种卫兵和官僚,任何钱财从他们手里过,都会变得有点脱离事实的虚高。”
异端女巫撒谎脸不红心不跳,茉莉重新将张牙舞爪的野猫,甩落在地上的被单勾起来。
披在保罗冻得起鸡皮疙瘩的削瘦肩膀上。
“你先把被单套上,魔法塔里的温度有点低,光着容易感冒。”
“这里没有你的衣服。”
面容俏丽的金发少年,凶神恶煞接受女巫送过来被褥,披在肩上之后迅速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漂亮的碧绿色眼睛,死死瞪着她,就跟看变态一样。
“别看!”
“你这个心怀叵测的老女人!”
“你刚才那双眼珠子直勾勾的黏在我身上,你也不嫌弃丢人。”
龇牙咧嘴的金丝雀,蛮横,一点都不讲理道理。
明明是他自己不着寸-缕展露自己美色,现在反过来说她心怀叵测。
茉莉不想跟他计较。
‘你自己不穿衣服乱跑的...又不是我让你脱衣服给我看的....’
很明显黑女巫的低咒被眼前金丝雀听到耳朵里。
暴躁的金丝雀裹好床单,保罗坐在长椅上抬着眼睛看着身旁的茉莉,贱兮兮地伸手把旁边矮柜上水晶装饰物推了下去。
砸出了一声闷响。
摔得稀碎。
.......
在赌桌上一夜输干净了全部家产的,伊森·布莱尔。
花光了全身最后仅剩的卢币了买了一束风信子,准备朝着这条街最富裕的老女人埃尔莎夫人告白。
布莱尔做足了所有准备。
最起码做足了他‘预想’中所有准备。
美丽的鲜花,端庄得体的正装,以及构想了一夜的‘甜言蜜语’。
那些透着人渣味,油腻味,以及明里暗里隐晦的败坏与控制的言语,势必要拿下埃尔莎。
跟她携手步入婚姻。
伊森·布莱尔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失败了会怎么样。
他怎么会失败呢?
他不会失败,如果求婚不成,他不介意来点特殊手段。
埃尔莎夫人虽然保养的很年轻,那也是个头发花白年近六十的老女人。
她孱弱年长的身体,根本扛不住成年男人的力气。
只要他能贴上去,就能死死咬住她的肉。
一旦确定关系,她彻底就是自己的猎物。无论是法律上的援助,还是力量上他都占优势。
伊森的构想非常完美,完全没想到正在他拿着鲜花‘臆想’的清晨,格瑞斯那个粗壮跟野猪一样的女服务生。
那个贱人。
带着人席卷了他旅店里最后一点财产跑路了。
甚至开走了他租借的马车。
跑的飞快。
伊森跟格瑞斯上过床,当然也跟那个丰满强壮的乡下姑娘夸过海口。
他说他要娶她。
他说自己会跟她帝都,一起好好经营这座的濒临破产的旅店。
伊森用甜言蜜语来抵消格瑞斯的工资,让她沉浸在美梦里,为了他破旧的旅店卖力工作。
直到格瑞斯发现他是罪无可恕的烂赌鬼,直到那个满脸雀斑彪悍的乡下姑娘,发现她尊称的布莱尔先生其实在暗地里图谋算计着娶别人。
格瑞斯心里的粉红老板娘的美梦破裂了。
钱财与爱情皆失。
凶悍强壮的姑娘把心一横。
带着人卷了旅店最后家具就跑了。
伊森追上了他们,但是他不光没有拿回自己财产,还被怒气冲冲的格瑞斯联手盗窃者暴打了一顿。
拉拉扯扯闹到了警卫队。
结果就是他说偷窃不成立,格瑞斯咬死说这是他拖欠的工资。
然后在布莱尔难以置信的眼神里,格瑞斯骄傲轻浮的掀起了裙子,褪下了薄薄的一片布,慢悠悠的放在了卫兵队的办公桌上。
然后大摇大摆的离开卫兵队。
只剩余下卫兵队里,爆发出哄堂大笑的声。
污秽低劣的嘲笑。
那一双双窥探的眼睛仿佛要将伊森·布莱尔最后一层遮羞布扒光一样。
布莱尔气急败坏的想去追格瑞斯时候,却吃了一屁股灰尘,那那个贱人早就爬上接应的马车跑了。
只余下伊森像个灰扑扑的丧家犬。
也就是在那天,落魄的伊森看到了从外面回来昂首挺胸回来的尼尔森队长。
本来是毫无交集的两个人。
但是穷途末路的赌鬼,听到了尼尔森的感叹。
“那是马尔斯公爵啊...”
“埃尔莎太太真的是好运气,能去觐见贵族,还能得到一笔‘巨额’赔付的。”
“呵呵....”
九百金卢币的消息,是伊森从院子里错身而过的时候听到的。
九百金卢币。
听在伊森这个的穷途末路的赌鬼耳朵里。
听得他心花怒放,两眼放光。
像看到了一捧金灿灿黄金放在面前一样,一遍遍的数,一遍遍的抖动,令人沉迷的金色。
哗哗作响。
所以伊森·布莱尔才会找到茉莉这里。
他本来是来卖可怜的,哪里知道无论他怎么敲门,里面都得不到任何回应。
久久等不到回应,他才恶向胆边生。
准备入室行窃。
........
结果就是刚刚踏进去,被异端女巫囚禁流放在星辰领域中。
其实茉莉只是准备教训他一下就丢出去。
.........
但是苏醒的暴躁金丝雀吸引了女巫的全部视线。
当保罗知道眼前这个诡异黑女巫就是中古店的老板之后,他整个人都不对劲了,阴阳怪气就像是路边心怀报复的野猫。
挑衅写在脸上。
在茉莉每一个转身的间隙损坏东西。
他的动作并不夸张,就像是漫不经心间把摆件程设扫下去,像是猫咪专喜欢在主人杯子里爪子一样。
不避人。
保罗就专门干坏事的时候,那双墨绿色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女巫对视。
满是挑衅。
“我饿了。”
“你是勒索我不成之后,准备饿死我吗?”
即使精神力气都不济,嘴巴依旧不饶人。
不怪,明明长着这么俏丽的面容,但是马尔斯公爵下手从来不手软。
因为贱。
茉莉被他撩拨的有点无语,女巫从锅里盛了刚刚煮好浓汤,以及一点好消化的食物。
点燃着明亮烛火的长桌上,堆叠起来桌布和餐盘像是拥有自我意识一样,悬浮,飘扬,自己行动起来。
迅速归整好就餐座位。
然后盛满食物的盘子和碗碟就摆在座位上。
保罗神情恹恹的看着清的几乎能看到盘子底的汤水,不满溢于言表。
“我被打的血淋淋差点死,你就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吗?”
“清汤寡水,都能看到盘子底。”
“我不喝。”
不满意就砸盘子。
保罗拨弄盘子的时候,滚热浓汤溅出来,沾在手背上烫的通红。
“我要吃肉。”
茉莉罕见压住了他作乱的手。
黑女巫气势压迫感十足。
加上白皙的皮肤,以及诡异深蓝色蓝发,让女巫的脸在灯光的照耀下,有一种特别韵味。
像是午夜展开的禁忌书本,让人心存畏惧。
之前保罗没有看见,现在坐在餐桌上才看清楚。
黑女巫的眼睛是跟发色一样深蓝色,像是蕴含着宝藏的星辰夜幕一样。
没有任何波动。
像一池望不穿的幽深湖水。
令暴躁的金丝雀更加不爽。
“你饿得太久了。”
茉莉压住了少年的手。
女巫的身上有草药香味,女巫的手指上也有草药的香味。
凉凉的很干爽。
“不能吃油腻腻的食物,肠胃会受不了的。”
“本来我应该给你用牛奶煮点东西,但是我上次忘了续订,家里牛奶瓶子空了,所以你先喝点汤。”
她的身上没有人类臭味,更没有人类的**。
纯净的令人嫉妒。
最起码,她白皙的手压住自己指尖的时候。
令保罗心怀嫉妒。
“我就要吃炖肉,你不给我就偷偷去拿。”
裹的像个粽子的金丝雀,俏丽的面容上满是不服。
“厨房有禁制,你进不去。”
“别想着在这里捣乱。”
“摔坏东西是小事,触动了魔法阵你可能会身首异处。”
“而且整座城堡都是我的领域范围,你别想着玩出什么花样。”
“凯西会牢牢盯着你的。”
甩着尾巴的异瞳孔长毛猫,从餐桌下悄无声息走过来的时候。
吓了保罗一跳。
削瘦的金丝雀,以为是个大黑耗子。
直到他看清楚从阴影中,跳到桌面的是一只漂亮的喵咪才放下紧绷的神经。
玻璃般的异瞳泛着幽暗的光。
“您好。”
“漂亮山茶花。”
低沉的男士声音,仿佛最醇厚的美酒熏人,但是从眼前猫身上传出来就像是闹鬼一样。
吓得保罗翠绿色的猫儿眼明显动了一下。
“可怜的孩子不用害怕。”
“我是茉莉大人的使徒凯西,也是这座城堡守护者。”
“你现在看到的是行走形态。”
“我并不是猫。”
..........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00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