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来不及告白的爱恋 第12章 第 12 章

回到村里也差不多天黑了，进了村子，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现在这时节，没太多活要干，我周末在家也是闲着。

周六下午的时候，云烟来找我玩。

我们一起走到田野去。

今日天阴阴的，不算太晒。有几缕微风吹来，还算凉爽。

云烟还像小时候一样，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她似乎很喜欢农村，很喜欢田野里的一切。表现得像只雀跃的小鸟，在田间地头蹦蹦跳跳。倒是真的惊起了几只在稻田里找吃的麻雀。

青青的田野，景色宜人，令人心情舒畅。云烟在前头蹦着，我在后头跟着。

“啊！”

云烟蹦着蹦着忽然一声尖叫，快速地转身朝我扑过来，径直扑进了我怀里，差点没把我扑倒。

“干嘛啊？”我抱着她，满心疑惑。

“有蛇！”她凄惨地叫着，我看过去，眼见着一条灰褐色的草花蛇贴着田埂游进相邻的一块田里去了。我的心也跟着咚咚跳了起来，但还是硬着头皮安慰她，“好了好了，跑了。”

“我害怕！”云烟不放手，她手脚并用，像条八爪鱼一样，爬上来了。完全把我当树爬。我太阳穴突突地跳，我也怕蛇啊！这个自私的女人，只顾自己，拿我当垫背的！

“大姐，蛇早跑了啊。”我粗暴地推着她，“赶紧起开，别爬上来。”我手脚并用地跟她较劲，云烟也跟我较劲。本来就没什么力气，和她挣了一会儿，脚下不稳就一个踉跄往后倒了。云烟就这么把我扑倒在了地上。

蓝天骤然倾斜，我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云烟狠狠扑在我身上，给我肚子来了一下子，差点没让我痛呼出声。

我两只手撑着身后，心里窝着一把火。

“你至于吗你，不就一条蛇吗？”我瞪着她，真是咬牙切齿，心里那个恨铁不成钢。

云烟趴在我身上，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楚楚可怜，“蛇不可怕吗？”

“我觉得你更可怕。”我无情地说着她，把她推开，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沾上的泥土。田埂上有点湿，裤子都沾湿了。

云烟也跟着默默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

此刻那条蛇早没踪影了，云烟却还是心有余悸。我们继续朝前走。她走路不再蹦蹦跳跳了，而是踮着脚走。我看她好像直立行走的老鼠，感觉特别滑稽，不由笑了下。

“草花蛇没有毒的，你不用怕成那样。”我对她说。

“我不是怕它有毒，”云烟说：“我就是觉得滑溜溜的，特别恶心。”

“哦，”我就不一样了，我就是怕它有毒，没毒我才不怕它。

我听奶奶说过草花蛇的故事。说草花蛇不能打，越打越多。它会召唤同类来报仇。特别神奇。

不知道真的假的。

云烟慢慢平静了下来，看到田沟里的小鱼，她又忍不住蹲下去捞。结果自然是什么也捞不着。

“早知道带个网兜来了，”她蹲在那里望沟兴叹，“可以抓几条鱼回去玩。”

我看着水里游来游去的小鱼，忽然有感而发：“不要抓它们了，让它们在水里自由自在地游多好啊。为什么要抓它们呢？做人要慈悲一点。”

“哼，我还不知道你吗，”云烟站了起身，看着我，不屑地说了一句：“你这人啊就是假慈悲，真冷漠。”

我冷漠？怎么可能，我反驳，“我一点都不冷漠好吗？”

“你不冷漠，你只对我冷漠。”云烟好看的眼睛娇嗔地白了我一眼。

“？？？”我冷漠吗？我反思了一下自己，我不冷漠呀。我觉得我够热情的了。

我对云烟把我和冷漠挂钩，很不以为然。她一点都不了解我，不然何以说得出我冷漠这样的话来。

云烟没在“我冷漠还是不冷漠”这事上多做停留，又转身去看别的。她走到了那片长着野生指甲花的田埂上，掐了几朵指甲花来玩。

我见这条田埂上长了不少田基黄，忍不住蹲下拔了起来。

云烟问我：“你拔这个干什么？”

我说：“拔回去煲凉水啊，清热解毒的。”

“哦，那我也拔一点。”她把指甲花丢一旁，也蹲下跟着拔了起来。我们扒着这条田埂使劲薅。

田埂上大把田基黄这种东西，都是一簇一簇的，长得非常茂盛，还开着小黄花，看着黄黄绿绿，还挺好看。很快我们就拔了好多，两只手都抓不过来了。

“回去吧，”我说，眼看也快天黑了。

夕阳一点一点地下沉，蝙蝠出来了，飞满了整片天空。

田野里也开始有虫子叫唤，哇啦哇啦的一片，很是热闹。最主要的还是怕有蛇出没，不小心踩着就糟了。

“哦，”云烟应着我，她手上也拿着一捆田基黄。

我们从田里走了出来，天色彻底暗下来了。天上启明星升起来，闪闪烁烁。蝙蝠不知不觉隐匿了。远处传来咕咕咕的鸟叫声，在寂静的山野中，显得有些瘆人。

有个小男孩牵着一头小黄牛从那边过来。小黄牛肚子吃得鼓鼓的。看着很是可爱。

我和云烟跟在他们后面走，我想起了那首“牧童骑黄牛”的诗，觉得特别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