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虞见此差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我说萧兄,玄天禁地什么不可多得的秘宝居然就这么不翼而飞了?看来这镜花水月阵也不过就是个摆设罢了。”
萧瑾酌不语,只见他眉梢眼角都带着些许玩味,笑道:“那拭目以待。”
而台下那群各派弟子一见那台上木匣之内竟是空的,顿时个个怒不可遏地开骂:“说好的秘宝呢?!我此次来可就是为了这秘宝才以身犯险闯这所谓什么狗屁阵法!现在竟然不见了?!”
台上那开匣之人显然也未曾想到,一时心急如焚,面对其余人的谩骂也哑口无言,他明明记得之前检查的时候还好好在里面的,怎么会突然间就消失了?
他抬眼望了望下面乌泱泱的一群人,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虚汗,思来想去又赔笑道:“诸位莫急,此事定当会彻查到底,只是诸位磨炼这心性,过镜花水月阵也不易,为表歉意,我等这便献上我玄天罕见的金银珠宝以及武学秘籍,供大家挑选。”
台下众人闻言后面面相觑,言论分成了两个阵营,有部分弟子觉得这补偿也算得上不错,毕竟玄天稀罕物件虽然多,却大都是只听闻而未见真身,虽然没得到那传闻中的秘宝,塞翁失马这种福分倒也足够。
但也有部分弟子仍叫嚣着不接受此等补偿,扬言要等他们什么时候查出来什么时候再平分。
不过大多数弟子还是勉强接受了前者,以至于后者的声势不足,也就不了了之。
谢不虞抱臂点点头,道:“这么个道歉法子,也算中规中矩了,就是你们损失的宝物反而更多了。”
萧瑾酌淡声道:“这算什么,还没完呢,既然那匣中被人提前盗走,螳螂捕蝉怎不会有黄雀在后?”
谢不虞瞅了一眼这人,总觉得他的厚脸皮程度一直在叠加,于是思来想去认为他断然也是冒充无尽山大师兄的西贝货。
他三人离那席台前还有些许距离,看着其余人比肩接踵奋力挑那些奇珍异宝,人群中忽的高喝一声;“你踩着本公子了!”尤为亮耳,只是这声音略有熟悉。
谢不虞一听不妙,难怪他觉着耳熟,可不就是先前哭着闹着要拜他为师的祝殃铭!再一看那白衣之中带一抹青绿的校服。
得了,真是他,赶紧溜吧活爹。
问题是溜到哪里去?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出不去误触了什么也不太好,于是一把拽过身边的沈晏萧给他当人肉盾牌。
沈晏萧:“?”
“那什么,就你面前不远处那白衣小公子,之前偶遇解救过他,非要吵着拜我为师,我这不是...”谢不虞回头看着沈晏萧一脸无语又带着一种“居然有人想不开要拜你为师”的神情,又顿觉更是好笑。
但可惜祝殃铭眼力太好,还是发现了谢不虞,于是在远处朝他招了招手,高声道:“师傅!”
完了。谢不虞一拍脑门子。明明没同意他拜师,怎么这孩子不听劝一股脑自己认了?
“谁?祝家这么个宝贝少爷居然拜了师?人人可都知道他那桀骜不驯的性子啊!我今儿倒要看看是谁!”聚在祝殃铭身边的其他弟子恍若吃到了什么惊天大瓜一般,人潮的议论声不平反沸。
祝殃铭一双眼眸明亮,盛满了桀骜恣意,倒真是个玉树临风的傲气少年。
他快步朝谢不虞这方位溜过来,一把拉住他胳膊,愣是给他从沈晏萧身后拉出来了。
有些记忆力好的弟子已经认出来他了,惊呼:“是在‘贪’鬼阵中救了我们的恩人!”更有甚者提出要分些好物什给其救命恩人,此言一出,大多人便开始反驳了。
“凭什么分他好的?依你们所说,他救的是你们又不是我!”
“怎么没救你?!没救你你现在还能好好站在这吗?估摸着早就被不知名的东西给生吞了吧!”祝殃铭平生最听不得这种过河拆桥的话,瞬间整个人变得炮仗似的,一点就炸,这就跟人吵起来了,隐隐还有动手的意思。
谢不虞无奈上前拉架。
而混迹在其中的一位弟子看见这场面,只不屑冷哼一声,只是声音太细微,一瞬又被众人嘈杂的言论埋没。
那人身披外门弟子校服,着一身月白镶银边袍,见众人都忙于争论,又四下看看周围确认无人注意到自己,似是把什么东西藏进腰间,又披上在其中不起眼的浅云斗篷便转身离去。
此举当然没能逃过萧瑾酌的眼睛,不过他也只是轻轻一瞥便收回了目光。
谢不虞见拉架不成反被打,干脆及时从中退出,又趁着众人没注意他,悄无声息的溜到萧瑾酌身侧。
沈晏萧看了看忽然出现的谢不虞,低声在他耳边道:“此处应当还有一处无人知晓的地域,说不定那里有你要的东西。”谢不虞点头默许,转头示意沈晏萧跟上。
沈晏萧断后,心下却仍有顾虑,即便之前谢不虞向他介绍过此人,但单凭直觉也能感觉出来此人没那么简单。
三人同行由萧瑾酌带路顺着一个不起眼的羊肠小道走下去,身影逐渐被旁边大片压弯的竹林所隐没。
谢不虞边走边四处打量着,问道:“这是何地?”
入眼是个小院落。
周围谈不上有多荒芜,屋舍家具仍在,能看出从前有人在此地居住的痕迹,只是应当后来人离去,院内到处能看见稀稀落落的野草以及枯枝败叶。
这里竟听不见外界一丁点儿喧嚣的声音,阖上眼入耳的只有鸟鸣轻风,当真是个寂静散漫又闲逸的地方。
适合他这种人偶尔抒发一下深远的情怀。谢不虞摸摸下巴暗忖道。
“你带我们来这做什么?”沈晏萧带着警惕疑惑道。
萧瑾酌头也不回答道;“自然是找秘宝。”
谢不虞闻言心头一震,怪不得他先前对自己说拭目以待,合着说不定他早就将秘宝藏起来了,真是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思及此,他忙追随着萧瑾酌进入院落内的屋子。
倒不是他对秘宝有多感兴趣,而是为了忽然想到的一个猜测去验证。
屋内陈设和院落里大差不差,都是闲情雅致的文人氛围。谢不虞见萧瑾酌驻足停在一排柜子前,便问:“秘宝在这里?”
萧瑾酌边拉开柜门四处寻找起来,也不忘回身后之人的话:"差不多?算不上什么秘宝吧,外人传言什么起死回生的东西,不过也就是个破修武功的。"
谢不虞瞧着他蹲着翻看,倚靠在门边,又问:“你早就掉包了?什么时候?”
萧瑾酌叹了一声气,停了手上的动作,回头道:“谢小友,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情我怎敢去干呢?我告诫你可别乱给人扣罪名啊。”
闻言谢不虞眨眨眼,装作一副很吃惊且无辜的样子:“竟然不是我猜的那样吗?”
萧某人又继续蹲着找起来,心道他猜的还能多好似得。
事实证明,谢不虞猜测的虽然很缺德,但多少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比如东西虽然不是萧瑾酌掉包的,但那匣子里放置了个假的却是他所为,也不知是哪来的消息走漏了风声传到他耳朵里钻了空子,竟让他预测准了今日必定会出事。
“找到了。”萧瑾酌手中拿着一卷简牍,吹了吹表面的浮灰,站起身递给谢不虞:“有用的,你保管。”
谢不虞从他手中接过,又意味不明看了萧瑾酌几眼,这才打开来看。
萧瑾酌用衣袖擦拭了一下脸颊,也不脏啊。
面前此人有得鱼忘筌的嫌疑。
谢不虞打开之后略微扫了几眼,越看越觉得不对,眉头紧缩:“这能是秘宝?你莫不是来诓骗我的?”
虽然看到最后是像有些能起死回生之妙术的东西,但更多的净是些怎么修能怎么让人走火入魔的邪门玩意。
萧瑾酌耸了耸肩道:“是世人越传越玄乎起死回生这么个奇法的,我可从来没听过有什么东西能这么厉害的。”
谢不虞不解:“那你为何还要掉包...”他话音忽然戛然而止,明白了。
此物虽邪,去盗之人一定是知道,但常人要这等东西做甚?无非是专修什么邪功的,亦或者是...此物与别的东西有联系,想要毁去它而隐藏起什么秘密,致使旁人都再无线索可查。
这两种可能,虽不排除前者,但显然是后者概率更大。
毕竟邪物自有邪人需。
萧瑾酌瞧着他神态略有惊讶,可算是明白了他的苦心:“想明白了?”
谢不虞不答,只从怀中又掏出那日夜里意外所得黑衣人身上的匕首,放在木桌上,又摊开萧瑾酌所给的简牍。
这也是他心下的猜测,定是与此物有关联。
那黑衣人本就死的蹊跷,他身上那匕首更是谜团重重,这匕首为何一定要留在玄天,恐怕就是为了引蛇出洞,而玄天内什么东西是对方难以获取的?
除了秘宝还能是什么,估计他们也一样想要知道这匕首的秘密,想借玄天之手暗中调查其中的奥妙罢了。
既然眼下物件齐全,那简牍之上,一定是藏了什么线索在其中。
[菜狗]谢谢宝宝赏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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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谜团(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