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事相对让少女心有余悸,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得到了刘挽的帮助,这些年各家的日子可见的好了。
“以前我们村每一年死于毒蛇之口的人都不少,自打长公主来了之后教我们如何驱蛇救人,如今毒蛇少了,我们村里的人都对长公主感激不尽。不过,长公主说,一切都是陛下恩德,是大汉的皇帝心系于万民才会派她前来教化万民,我们最应该感激的是陛下。”少女言辞中尽是对柴平的感激,说着说着,顺便的论及刘彻。
刘彻脸上啊,从刚开始的辨不清喜怒,到最后的哈哈大笑。
卫子夫的手捏紧了松,心下暗松一口气。
这些年刘挽先是镇守边境,以令北地安宁,西域诸国生畏,无敢有犯大汉者,刘挽在军中的声望无人可及,更别说刘挽关注民生,每到一处都带动一方经济,以令一方百姓得以富裕。
军中,民心,皆在刘挽一人之身,如何不让刘彻心生忌惮。
后来卫青病重,南边也遇上了难处,要知道打天下容易,如何令民心归附相当重要。卫青只负责打,归附之民如何反顿一直都是朝廷之上争议不断的大事。
随着卫青病重,不得不回长安养病,南边反复,各地归附的山民竟然联合一起叛于大汉,一时之间传遍整个大汉。
刘彻接二连三派人前去安抚,山民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打输了投降,恢复些元气又开始竖起反旗对抗大汉,刘彻自然是恼怒不矣,最终还是在山民又一次反抗后,刘彻下令刘挽由北转南,安民抚境,不再令南边一再生乱。
刘挽不负刘彻所望,自往南去,先破山民的合兵,随之开始教化南边的山民,短短三年,兵不血刃的让大汉的疆域往南一推再推。
最值得人称赞的莫过于刘挽接手后再无山民作乱之事,饶是再想挑刘挽毛病的人,面对刘挽的本事都不得不认一句服。
有本事的刘挽让人心服口服,但刘彻对上这样能干的刘挽到底怎么想,这些年没有一个敢真正去问刘彻到底怎么看待刘挽。
很多时候卫子夫很害怕民心所向于刘挽,为刘挽带来巨大的影响。
待听到刘挽不管怎么教化万民都打的刘彻的旗号,卫子夫心中大石终于稍稍放下。她该相信刘挽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有分寸,绝不会落人于柄。
“正因为长公主一直提及陛下,我们才会想来长安亲眼见见陛下。想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陛下和皇后才能教出这样一个长公主。我们的老巫说,陛下和皇后为我们教养出这样的一个长公主,实在是我们莫大的荣幸,应该当面对陛下和皇后道谢。”话说到这里,那并不懂得大汉的规矩的少女们齐齐的向刘彻行以他们族中的大礼,由衷的感谢刘彻和卫子夫。
刘彻笑了,“你们既归附于我大汉,我大汉自然是要教你们。我儿不负朕望,甚好。”
心情极好的刘彻毫不掩饰,少女们都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那一位说话的少女再一次开口道:“等我们回去之后,一定告诉我们的族人,养育出长公主那般仁厚睿智的陛下和皇后是极威严又仁慈的人。我们相信归于大汉,大汉一定会带领我们走向更好的生活。”
少女相信,刘挽那样一个愿意不他们的开辟山路,让他们可以走出来,见识到外面的世界之宽广,也会教他们种稻谷,织布,学医术,让他们的生活越来越好的人,养育出这样一个人父母一定是好人。
刘彻被夸得略微有些心虚,毕竟刘挽像他也最不像他,仁慈这两个字在刘彻这儿并不存在。
不过,他喜欢被人夸,越是没有心计,越实诚的人夸他的话听在他的耳朵里,越让他欢喜。
“你们这一趟入长安除了是想见朕和皇后,还有什么?”刘彻问起。
“还有给陛下和皇后跳舞,给陛下和皇后讲一讲我们所处的地方,我们见过的海,我们住的山。”少女这回更兴奋了。
“长公主说,陛下和皇后虽然为天下之主,但也受到限制,你们无法去看世间的诸多风景。她说我们的舞跳得很好,陛下和皇后都喜欢看美丽的舞蹈,也喜欢听外面的趣事,她无法在陛下和皇后的身边尽孝,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将她所见美好的人和物送到陛下和皇后面前,让陛下和皇后观赏,哄陛下和皇后高兴。陛下和皇后,长公主是我见过第一个会说,她在这世间最爱父母的人。我以前觉得有些话心里有数就好,但我跟在长公主的身边,最常听到长公主说的话是,吃了好吃的果子,我父皇喜欢,我母亲喜欢。每看到好看的首饰,衣物,长公主都会命人准备一份,问及于长公主就是她要送回长安,给陛下,给皇后。我总以为自己已经很孝顺了,可和长公主一比,又觉得自己差得太远。”少女说到这里很是懊恼呢,没有对比总觉得自己很好很好了,结果一比才知道,自己差远了。
卫子夫心下十分熨帖,她这辈子最幸运莫过有刘挽这样一个女儿。
余光扫过刘彻,自也不会错过刘彻脸上浮现的柔和,有多少年没有从刘彻的脸上看到这样柔和的一面了,随着刘彻大权在握,他越发像一个皇帝,冷酷,喜怒无常。
大概也是只有在提起刘挽不管身处于何处都会记挂他们时,刘彻才会觉得自己像一个正常的人,是一个父亲吧。
“陛下欢喜有长公主这样一个女儿吗?”少女注意到刘彻脸上的柔和,终是没能忍住问上一问。
有刘挽这样一个女儿,刘彻是否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女儿心生欢喜?
刘彻抬眸,还真是没有人敢直接问出他这样一个问题。
“为何有此一问?”刘彻并非一个被人随意牵着鼻子走的人,少女的询问让刘彻第一时间想弄清楚,到底这是一个真正天真无邪的少女,亦或者是装的。
少女睁大了眼睛道:“陛下不欢喜吗?我阿爹说,谁要是能有长公主这样一个女儿,定会万分感谢上天的恩赐。还说有我这样一个女儿是操不完的心,我不太服气。虽然我也喜欢长公主。”
“方才听九真郡的人提起,有时候还会有瘴气,妾的心更是揪起了。”卫子夫并无意掩饰对刘挽的担心。
作为一个母亲,她的担心害怕都理所当然,刘彻难道不曾忧心?
想到这里,卫子夫抬眸与刘彻对视道:“陛下不如让泰永回来吧。”
“胡闹。泰永刚安定好南边,这时候怎么能让她回来。底下的人泰永须教出来,保证南边的山民不会再起反意,才算真正不负朕所望。”卫子夫张口就想让刘挽回来,刘彻自然不答应。
“可是......”卫子夫并没有为此放弃,刘彻已然打断她要脱口而出的话道:“没什么可是的。泰永是为大汉为朕分忧。她身边能人无数,瘴气也罢,毒蛇猛兽也好,都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言语间都是对刘挽的信任,卫子夫面露不舍,却不敢忤逆刘彻,只能听话闭口不言。
刘彻问起刘据,随后却又不待卫子夫回答,打断卫子夫欲答的话,起身离去。
卫子夫身边的人唤一声皇后,卫子夫此时的脸上哪里还有半分为难和忧虑,观刘彻方才问起刘据的态度,她都不敢想像,若没有刘挽,他们过的将是什么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