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妖王的事业脑 第3章 尸妖王

魂又虫的妖洞内，魂又虫含着自己的一截骷髅手指，急躁地来回踱步。剧烈的行动令她的发髻摇摇晃晃，原本遮住大半张脸的黑发散开，连平常会露出的红唇都被几缕碎发粘连，更显凌乱。

“……等不及了，我等不及了！”

魂又虫几乎是高声吼出这句话的，尖锐程度似乎要将人的耳膜都给震碎。下一瞬，她又换了一种温和的声线回答自己。

“忍忍吧，忍忍吧！下一个就是我们了，只有十天浑天精的回合就结束了。”

说完又变回刺耳的声音，激动摔袖，洞内几块石凳都被扬起，砸在石壁上被摔碎，碎石四溅。

“还有十天！十天！我从未觉得时间如此难熬！之前的一百万年都没这么难熬！”

魂又虫三步并作两步踹开洞门，骷髅手指将石门的边沿捏出十个窟窿，顿住，声音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别拦我！三个月了我们都没听见什么响动，可想而知浑天精那毛球失败了！我提前去看看又怎么了！”

魂又虫吐了口气慢慢退回洞内，无奈一笑，在一侧的石壁上敲了敲。石壁敲过的地方弹出一个抽屉，魂又虫从里头拿出一个黑玉镯，温和说道：“只是看看倒也没事，不过怎么去呢？我从隐通灵那边换了这个宝贝，不必消耗灵力腾云，直接就 能将你送到浑天精所在附近。不过有限制，统共只能用三次。”

魂又虫兴奋道：“你真是想得周到！我们这就走！”

魂又虫往前走了几步，又像被什么人拉住似的往后退了几步。

“提前去看看是可以啊，但是我们走了，万一被雷釜怪他们发现了，觉得我们破坏约定怎么办？”

语音刚落，魂又虫身形模糊，一道白光闪过，她就一分为二，一个是魂又虫本身的样子，还有一个是四五岁小孩模样。 魂又虫长得恐怖，浑身上下尽是骷髅没有肉，只脸上有一张面皮，但那孩童恐怖更甚，连面皮都没有，就是一副骷髅架子， 头颅上一撮用红线绑住的短黑发。

魂又虫露出一个温和而又瘆人的微笑，语气轻柔：“我留下，以免其他人找我们；你去人间玩玩吧，开心点。”

小魂又虫笑着抱住她，上下牙床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发出魂又虫原来尖锐刺耳的声音：“那我走啦！”

小魂又虫戴上黑玉镯后就迫不及待地催动它，眨眼工夫，他就离开了地心，站在了一个还算空阔的地方。

他环视四周，是以前他们那个时代没有的墙壁，地上铺的既不是青石砖，也不是泥土地，而是光滑的木板……他再看向自己手边——这就是现在人类所说的沙发吗？这个沙发前的黑乎乎的东西是……电视？

浑天精出门的这三个月，他们几个妖王也没有闲着，要么就是学习这个世界的变化，要么就是锻炼自己的能力。所以虽然生熟得很，但一些基本的东西他们还是认得出来的。

好歹也是活了那么些年的妖王，总不能在统治世界的时候露了怯不是？

小魂又虫打量了打量自己身处的这个套间，觉得浑天精还挺会享受的，三个月，征服世界的正事没干，倒学会了如何纸醉金迷！呸！真丢妖王的脸！

在心里唾弃浑天精的同时，他依稀听见一些断断续续的细微声音，似乎是浑天精。

小魂又虫抠抠骷髅头，蹑手蹑脚地走近声源——一个紧闭的房间。小魂又虫眨眨眼，把头贴在门上——

“……隐藏着氪金力量的傀儡啊！在我面前显示出你真正的力量，与你签订契约的夜之骑士‘纯黑烈焰雷霆之光’在此召唤！封印解除！”

嗯……什么？这是什么……古老的召唤术么？

小魂又虫露出不解的表情。

浑天精有这种技能吗？什么时候偷学的？难道自己正碰上他召唤强大魔兽的时候？天哪，看来他真的在认真征服世界啊……不行！万一他成功了，那自己等多少个十天都没机会了！

激动之下，小魂又虫再次一脚踹上门，简约的木门瞬间被踩在地上践踏。

然而小魂又虫所见只是浑天精这个戴了一顶船长帽的毛球在床上蹦跶而已。

小魂又虫：“……”

浑天精：“……”

小魂又虫：“……”

浑天精：“……”

小魂又虫怒吼：“你倒是说些什么啊！”

浑天精默然，突然猛烈撞击床头——

“你房门都塌了还不醒吗？！”

也许是这次冲击太大，床上突然弹起一个人，小魂又虫认得他，就是之前他们在地心抓住的那个人。

程止一把将浑天精从自己脸上提溜起来，头发凌乱，眼神迷蒙。

“昨天不是刚给你一百块氪游戏？今天又怎么了？”

浑天精被提溜在半空中，两对小鸡脚悬空乱蹬：“那是游戏！今天出了新番我才发现自己的动漫会员过期了，你快去搬砖给本大爷赚钱！”

程止一个手滑没抓住他，被踹了四脚。他挠挠头打了个哈欠，掀起被子起床。走过房门的时候他终于注意到了傻站着的小魂又虫，随口问道：“这是你新买的手办？挺大的啊。”应该花了不少钱吧。

他这两个多月完全就是被浑天精这妖怪压榨过来的。如他所料，浑天精接触动漫游戏小说什么的没多久就上了瘾，整天宅在家里，逼迫自己出去工作给他赚钱……短短两个多月，他家就变成了浑天精的家，本子手办模型什么的，囤了一堆。

呵，资本主义的诱惑啊。

程止刚跨过倒下的门，小魂又虫就忍不了自己被人无视，回头一脚踢在程止后腰上，顺便使了定身法定住程止，一顿胖揍。

程止这才意识到打自己的这架骷髅不是模型，瞬间清醒过来。

“浑，浑天精？”

浑天精慢悠悠地从床上跳下来走到打架的两人附近，制止道：“别打残啦，这家伙还要给本大爷赚钱用呢。”

小魂又虫停手，从程止身上跳下来，走到浑天精面前。

一个小孩骷髅，一个毛球妖精，画面看起来颇有几分可爱。但程止可没那份闲情欣赏，被浑天精催促着换衣服出门了。

小魂又虫看着程止关上门，才又看向浑天精。

“你什么情况！征服世界呢？”

浑天精无所谓地踱步到沙发上坐下，打开连网的电视。

“本大爷是正义的使者，夜之骑士‘赤焰皇帝’，征服世界这种反派角色才做的事本大爷怎么会做。”

“哼你胡说什么！你刚才还说自己是‘纯黑烈焰雷霆之光’，怎么这会儿又变成‘赤焰皇帝’啦？玩火的那是燃须公！你是天妖王浑天精才对！”小魂又虫对浑天精这种陌生的态度很不舒服，趴在沙发背上对浑天精尖叫，“难道你被猿人后代洗脑了？居然连征服世界都不管了？！”

浑天精按下暂停键，抬头同情地瞟了他一眼：“啧啧啧……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多大了还在想征服世界这种不切实际的事啊？你爸妈呢？学校成绩怎么样？家庭作业做完了没？”

小魂又虫被浑天精一连串无厘头的话问生气了，两手揪住浑天精这毛球就开始拉扯。

“你说什么啊！你还是不是浑天精啦！你可是世代传承得来的妖王！你忘了你家祖祖辈辈的心愿啦？！”

“啊？什么？”浑天精口气懒散，任凭对方随意拉扯，“你认错人了，本大爷不是妖王，本大爷是夜之骑士‘疾风之眼’，前世是达不溜星球守护王室的首席骑士，因为王室旁支埃克斯王叛乱，王室凋零，本大爷临危受命保护着王子和公主来到地球，但是途中受到埃克斯王手下的袭击走散……”

“啪！”

小魂又虫奋力将手中的毛球摔在地上，看着毛球无力地趴在地上，指着他发表宣言：“废物！丢我们妖王的脸！既然你不想征服世界，那我就开始自己的征服计划了！你别来捣乱，否则我连你一块收拾！”

浑天精故意脸朝地趴着没动，直到听见小魂又虫打碎窗玻璃跳出去，才慢吞吞地爬起来，重新坐到沙发上按下开始键。

“呼……小孩子就是麻烦……”

浑天精使用念力从冰箱拿出一瓶汽水，正要打开，大门就被打开了。他随意瞄了一眼，迅速看回屏幕。

哦，是程止。

“人走了？”

“嗯。”

“那人谁啊？你朋友？”

“嗯……”浑天精咕嘟咕嘟几口汽水，“算是吧，毕竟上万年的交情了。”

“哦……”

程止走到沙发附近，也坐了下来一起看电视。

“不是说，这世界上就只有你们十个妖怪了吗？这个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浑天精熟练地按键跳过片尾曲，点开下一集：“这人你认识的啊，就是那个骷髅啊。”

“骷髅……”程止似乎想起来了，“那个头发很长很茂密、声音很刺耳的骷髅女？”

“就是她，尸妖王魂又虫。她是一体双魂，现在大概是分了身过来的。”

程止不由得问她来的目的，浑天精回答得颇为无所谓：“大概就是来看看我征服世界的进程如何吧……噢，放心，本大爷在爱上银桑的那一刻就已经金盆洗手了。现在他看我没有征服世界的心思，所以自己动手去了。”

“哦……”程止点点头。

安静了一会儿，程止又说话了。

“那个……魂又虫是来征服世界的对吧？地震还是火山爆发？我们用不用准备棺材？”

浑天精摆摆手，完全不放在心上：“安啦，那家伙没有什么战斗力的，擅长的技能也就‘复制’和‘效果倍化’，复制也就只能复制死物，根本征服不了世界的。”

程止皱眉：“擅长的技能？你们妖怪不应该是全能的吗？魂又虫刚刚好像还使用定身术了喂？”

浑天精放下汽水撕开一袋薯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们十妖王被关在地心后，雷釜怪好好思考了为什么没有妖怪能成功征服世界这件事，发现有可能是因为我们的法术学得太杂，于是要求我们被关起来的这段时间精学两到三个技能。其他技能因为不太使用，久而久之就忘记了。啊当然，一些基础的技能还是有的，像定身术啊，腾云驾雾啊，念动力什么的。”

“哦……”

“不过，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搬砖了？”

程止淡淡回答：“也没什么，就是刚出门就收到消息，我被解雇了。”

“哦，解雇。”

片刻后，浑天精反应过来“解雇”这个词的意思，当即跳到程止身上揪着他的衣领大吼：“什么？！解雇？！”

“好端端的怎么会被解雇？！你没了工作，那我岂不是不能优哉游哉看动漫玩游戏买周边了？！”

程止抬手推了一下脖子前的毛球，没推开，就干脆随他去了。

“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据说公司里突然多了很多机器设备，所以不需要太多人手了。”

浑天精半眯起眼，嗯了半晌，最后深深叹了口气，坐回沙发。

“……欸，看来是魂又虫那家伙啊……”

浑天精默默掏出手机，登录游戏。算了，不就是被解雇了么，程止再找份工作就完了，不是什么大事。魂又虫那家伙也就造成这程度的问题了吧……

“登录失败，系统检测到您的游戏账号重复，请重试或申请销号。”

浑天精：“？”

他退出再次登录，如此循环好几次，每次都是同样的提示语。

“……”

一次深呼吸后，浑天精再次揪住程止的衣领，蛇眼竖直，冒出血光。

“魂又虫这家伙在征服世界！作为人类的一份子难道你不该想办法阻止吗？！”

程止一脸漠然：“你说笑呢吧……我本来就对这个世界没什么留恋的，它毁不毁灭与我有毛线关系？顺其自然啦……”

浑天精飞起小鸡脚就给了程止一巴掌：“你清醒点！本大爷命令你立刻找到那副骷髅然后阻止他！”

小魂又虫跳出浑天精的公寓后，一时气愤爆发了大量灵力，于是世界上一些地方的东西莫名增加，造成不小的轰动。不过小魂又虫是不管这些的，他现在还是因为浑天精的言行而感到火大。

虽然嘴上说着要提前开始自己征服世界的计划，但他现在也没有什么确实的想法。这种复杂的事，都是大的那位来思考的，他只要负责开开心心地行动就好。可这次自己是与大的那位分开行动的，就算他们之间有感应，也不能完全沟通，那么，也就是说需要自己想怎么做了……

啊烦死了！

小魂又虫气呼呼地走在街上，心中也没个打算，就只是这样随意走着看着。

“哎呀，终于打扫完了！”

小魂又虫听见这个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当下就不愉快了。抬头看去，就看见一家小铺子门口一个妇女正将垃圾倒进垃圾袋，旁边已经有好几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大袋子了。

垃圾？哼，垃圾！

小魂又虫骷髅手一握，那人身边瞬间多了十几个大袋垃圾。

“什么？怎么回事？”

“还没完呢！”

小魂又虫嘿嘿一笑，白骨食指晃动，所有垃圾忽然悬空飘了起来。打扫垃圾的那女人登时摔了簸箕，傻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呢喃着“见鬼了见鬼了”。小魂又虫手指往上一竖，垃圾们纷纷飞上天，袋口敞开，如大雨一般簌簌落下，屋顶上地上瞬间全是臭烘烘的垃圾。

看见别人惊慌失措充满恐惧的模样，小魂又虫心满意足地离开。

接下来，只要是能让人不高兴的事小魂又虫几乎都做了——什么复制古董啦，给主妇增加一屋子要洗的脏衣服啦，复制恋人们的手机然后给对方啦，大批量复制方便面然后将面饼全都拿去池塘喂鱼啦……

看见人们慌乱不安的样子，小魂又虫心里的不舒坦终于消除了。

哼，没有人可以开开心心地生活！

等浑天精骑在程止头上出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街上一群愁眉苦脸的人。

浑天精愤愤地锤手：“一定是魂又虫那个骷髅架子干的！”

程止倒吸一口冷气：“你气归气，别捶我头啊，要是干脆锤死我那也随便你，可是锤不死又让人疼那就没必要了。”

“哎呀，现在哪儿还有心思管这些啊！咱们当务之急可是找到那个骷髅，解除他的法术！——嘁，这小破孩尽给人添乱！本大爷晚上七点还有个双倍掉落的限时活动呢……要是耽搁了，看本大爷怎么将他挫骨扬灰！”

程止对这家伙的游戏属性已经不想多说了，只是问：“你怎么找啊？地方那么大，那个妖怪甚至都可能不在这片区域了。”

浑天精只说容易找，然后就催促程止前往各大超市买了大量的食盐，买了之后还逼迫他对着买来的食盐默念般若心经九十九遍。程止不情愿，浑天精就毫不留情地用武力令人屈服。最后，程止还是被迫咬牙切齿地念了九十九遍心经。

念完最后一遍，程止感觉自己口水都干了。

他向浑天精投去怨怼的眼神：“然后呢？这有什么用？你怎么找魂又虫啊？”

浑天精丢给他一张写满了字的纸：“照着剧本念，语气开心一点。”

程止捡起纸粗粗看了一眼：“这什么啊？——好春光不如梦一场……欸这不是歌词吗？你让我念歌词干嘛？”

浑天精抄起手边的一袋盐砸向他：“那你念就念！开心点！还有不准唱出来！”

程止吸了一口气，压住自己脑内的旋律，强迫自己用快乐且标准的普通话将歌词念出来。

等歌词念完，程止大松一口气。

念歌词实在是一件反人类的事。

程止想问浑天精魂又虫怎么找，但是他刚咽了口唾沫打算说话，忽地平地起疾风，风沙迷人眼。他抬起胳膊挡着脸，眯着眼看周围——小魂又虫在风沙中出现，两只骷髅手捏得嘎吱嘎吱响，似乎很生气的模样。

浑天精抖抖身上的沙尘，四周的风沙瞬间就停下了。

小魂又虫语气尖锐且不友好：“浑天精，我一猜就是你！”

“那还不是因为你太好引诱了，哪里有幸福，哪里就有你这个破坏幸福的反派角色。”

“哈？我是反派？”

小魂又虫气得上前几步：“是你背叛了我们妖族！你才是反派！吃里扒外的东西！”

浑天精啧啧摇头，嘲讽一笑：“呵，果然是个什么不懂的蠢货啊~像你这种反派角色也就给我们刷刷经验值了，连最终大Boss手下的四大魔王都混不上，也就是——新手村里的史莱姆那种级别？”

浑天精胡说八道一大堆，小魂又虫其实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他本能地觉得不是什么好词，反正不是夸自己的。

小魂又虫气极：“浑天精！你确定要和我作对？！我可知道你的弱点！”

“巧了，本大爷也知道你的。——程止！撒盐驱邪！”

浑天精一声大吼，与茫然的程止一起向魂又虫扔去数袋拆了封口的食盐。

小魂又虫下意识退了半步，忽而他又想起什么，嚷道：“没用的！普通的食用盐只不过是让我觉得不舒服而已！你敢对我动手，雷釜怪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

浑天精没有回答他，只是将食盐扔得更多。

口口声声说着不怕的小骷髅碰到食盐后，浑身颤抖不止，与食盐接触的部位像盐遇上水一样飞速融化，但是连汁水都不剩下。

“不可能不可能……”小魂又虫满脸惊恐，和被他作弄过的那些人的表情如出一辙。

“可能！”

浑天精不适时地跳出来，颇为嘚瑟。

“念了四十九遍心经就足够消灭你，但是这些可是念了足足九十九遍心经的盐！我让你魂飞魄散，连再次修炼的机会都不给！”

“浑天精！你！”

小魂又虫只来得及说这四个倾注了他满腔怨愤的字，下一瞬就融化得渣都不剩，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浑天精立刻从毛茸茸的身体里掏出手机，赶着时间登录游戏。

“耶！成功！限时活动赶上了！”

程止复杂地看着抱着手机玩得不亦乐乎的毛球，嗫嚅着，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没说的样子。

浑天精斜眼看他一眼，又迅速将视线挪回手机屏幕，继续游戏。

“看什么？你有什么想说的？”

程止扁了下嘴，终是开口：“怎么说它也算是和你共事许多年的战友吧，你就这么痛下杀手，一点都不犹豫的吗？”

“你有病吧？我们可是一边的，我可是救了你们人类好吧？”浑天精看傻子似的看他，“就算我曾经也是妖王，但我现在可是‘弃暗投明’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难道你想妖王征服世界，奴役所有人吗？”

“这倒也不是……”

浑天精冷哼一声：“果然能主动沾染死气的人脑子都有病，自己不想活了，就像拉着所有人给自己陪葬似的。告诉你，妖王奴役人可没本大爷这么温柔！”

“……”

那边小魂又虫的消逝给正在地心的魂又虫带来了噬心的痛苦。几乎在小魂又虫魂飞魄散的同时，魂又虫凄厉惨绝的悲鸣响彻了地心，将各自修炼的八个妖王都吸引出来聚在一块。

八位妖王不耐烦地看着地上痛苦地蜷缩成一团的魂又虫，不怎么想搭理。

魂又虫忍着钻心的疼痛，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控诉道：“……浑天精已经被外面世界做的泥沼吞噬，他背叛了我们，背叛了妖族……是他杀了我……浑天精，必须得到我们的严惩！必须死！！”

八位妖王面面相视，最后，雷釜怪拉下脸，半蹲在魂又虫面前，冷冷说道：“我们有言在先，未到自己的顺序不可胡来。现在是浑天精的轮次，你却瞒着大家提前行动，违背了约定。哪怕浑天精不做什么，我们也要动手教训你！还能留下一条命，你就偷着乐吧！”

魂又虫惊惶地瞪大了眼，只听雷釜怪继续说道：“既然你已受到了惩罚，那我们也就不另外出手了。但是，你的顺序被延后了，羞目邪会顶替你的次序。”

“不……浑天精真的背叛了我们……”

妖王们不再理会，各自离开。魂又虫被这种不信任的感觉冲击得几乎崩溃，忍着痛楚嘶吼——

“我没说谎！浑天精真的背叛了我们！否则就凭那些猿人后代怎么可能将另一个我害到灰飞烟灭！”

雷釜怪在洞口顿住。

“如果浑天精真的背叛了我们，我自会处理他。现在，不是该你动手的时候。”

魂又虫闻言一愣，连身心的痛苦都暂时停止了。

只是一会儿，她又声嘶力竭地吼叫：“怎么了？怎么了！难道我们修炼来的妖王就没你们世代继承王位的妖王尊贵了吗？！我们就活该比你们卑贱了吗？！”

“雷釜怪！你自诩一视同仁，可你的心就是偏的！你就没有平等待过我们！你这种妖王！虚伪得和人一样！你的下场最终也会和人类一样！只有灭绝！灭绝！”

雷釜怪回头，却被愚落婆落后几步挡住，左眼的惊雷被压下，转化成寥寥几个字——

“丧家之犬，狺狺狂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