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墨的黑 第4章 影卫不是个好职位

“喝了吧。”走到床边，将水放在床头柜上。

影十九愣了愣，想也不想，恭敬应是。

突然一阵铃声在客厅里响起，影十九被吓得一个激灵，眼中杀气一闪而逝，右手下意识地按在腰带处，作出最佳戒备状态！

“没事，不用紧张！”

影十九愣了愣，点头应是。

只是，刚刚握在手中的杯子就这么掉在地上，碎了……

“贱奴该死！求主子再赏一杯。”影十九跪转过身来，双手贴着地，头紧贴着手背，姿态标准，尽量将身子跪伏至最低。地上刚摔碎的玻璃渣就在影十九膝下，肆无忌惮地扎进手上，臂上，小腿的软肉中。

影十九单薄的身体抖如筛糠，脸色煞白，却并不像是疼得。身上满是惊恐绝望的气息，好像是瞬息之间被抽走了所有活下去的勇气，仿佛已经天塌地陷了似的，处处透着灰败的气息……

看到影十九的反应墨梓兰不禁愣住了，既然是个入戏太深的“神经病人”，参照这类的小说去演，应该不会让他“发病”吧？

只是，墨梓兰将小说中的有关情节仔仔细细回忆了三遍，始终不理解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只是因为摔了个杯子，就失了生的希望？

应该，不能吧？

影十九久久等不到主子示下，心底了然。只怕是将自己卖掉也值不起那杯药钱！

微微抬头不出意料地看到墨梓兰“不满”紧皱起的眉，认命地摸出尺许长的匕首，狠狠朝心口扎去！

墨梓兰一惊，也顾不得去想别的，赶忙运起内力，用巧劲将匕首打飞。

匕首余势未消，斩断了天花板上精致的兰花吊灯，刺进墙壁才堪堪停住，尾端激起一阵嗡鸣，经久不衰！

“贱奴该死，请主子赐死！”

影卫经过严酷特训的感官，使得影十九不用抬头，单靠听力就能知晓主子“滔天”的怒气！

药物是富贵人家才配使用的东西，主子又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赏赐”给他？！

明明是自我了断以死谢罪的，现在却伤了主子，真是，真是……

“停，”墨梓兰皱着眉，实在有扶额长叹的冲动，不明白这好端端的，她今天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怎么就伤了他那颗玻璃心了。。。。。

或许像小说中说的，对待这种影卫型忠犬，直接明确命令或许能更好些？！

墨梓兰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尽量用温和的语气：“你刚才到底在想些什么？！”

影十九脸色惨白，下意识地将跪姿端正摆好，作出最恭顺的样子：“回主子，贱奴未能完成任务在先，后又对主子的人动过杀机，弄脏了主子赐下的被褥，劳烦主子亲自上药，条条死罪。还对，还对主子报有不该有的想法，失手打碎了主子赐下的毒，伤了主子，贱奴，贱奴万死难辞其咎……”

墨梓兰听着条条“罪名”，结合这半天影十九清醒时发生的所有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该说古代律法对奴隶绝对剥削的残酷，还是该说上层阶级对这些最下层奴隶洗脑得太过成功？！

犯错就要受罚；主子没说罚多少就“说明”要继续罚，死了算数；主子给的叫赏赐，不管是赏东西还是责罚，都该感谢，还不许不高兴；受罚还能得到“照顾”叫死前的友好；赏赐的东西被自己或他人损坏就是自己没用活该受罚；太过聪明说你攻于心计；太过愚笨说你没用赐你死罪；任务做得好有奖受着，没奖表示不够好；任务做得不好是打是死先看主子心情，再看事情做错程度继续罚；任务做得好还能被罚说明你没眼力见，主子心情不好还往上凑，活该被罚；主子有难你顶着；主子有罚你担着；主子出事你陪着，主子死了你陪着死；主子有事你躲着，那，你的命怕是活到头了……

毕竟在这个“人才济济”的时代里，你倒下了，身后还有一大堆等着呢，绝对不缺你这颗，独苗苗……

咳，这么总结下来，影卫这个职业还真是风险高，干活累，环境差，还伤脑筋。除了工资不高，还容易把自己的命折进去。

也难怪这孩儿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应该把外卖先取了，她肚子都叫了两遍了……

“把这里收拾一下！”墨梓兰顺手取了客房床头柜上的手机和外卖小哥说了几句，转身去洗手间里拿了扫把等工具让影十九先收拾，自己去门口取外卖。

左手灵巧地给手臂伤口上涂抹碘酒消毒，再抹上药膏，用纱布裹好，最后在纱布尾端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一切做得有条不紊，清楚明晰。

手关节轻轻扣了扣茶几，抬眼示意影十九自己包扎伤口。

“是。”

客厅茶几比较低，影十九索性跪坐在茶几地毯旁，尽量不弄脏雪白的地毯。随手抽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快速挑出扎进手臂内侧，手心里，小腿上的玻璃渣，草草用袖子擦了擦因为粗/暴对待溢出的鲜血。学着墨梓兰的样子擦碘酒抹药，用纱布稍稍裹上，不至于鲜血溢出弄脏了何处。

墨梓兰端起水杯喝了口咖啡，余光冷眼瞄着影十九近乎自/虐的包扎方式，也懒得提醒他什么。

在科技发达的22世纪，人心冷漠已经成了必然现象，能偶尔发发善心收留一个陌生男子几天已经很不容易了，难道还要管他到老么？

迟早是要送走的，伤口能否在走之前愈合，他自己都不在乎，我还能整天督促他么？不用给我添麻烦，倒乐得自在。

看着影十九包扎好，收拾完药箱。墨梓兰想了想，决定还是把某些话先说清楚:“影十九，我觉得有些话我有必要和你说清楚。”

阻止了影十九跪着“听训”的动作，墨梓兰继续道：“首先，这里是我的住所，在你的伤未养好之前，我是不会送你走的，这点你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