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南 第12章 琴声入梦

小鬼朝我看了眼，然后看下天空那轮新月，说道，“皇天在上，后土为鉴；星月为证，芍药为盟。”

“皇天在上，后土为鉴；星月为证，芍药为盟。”芍药？哦哦，看样子结缘的方式是有变化的。

“我楼云黯愿与夜星南结为异姓兄弟。”（“我夜星南愿与楼云黯结为异姓兄弟”）

“此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啊？同生死，这个保证！我眯着眼看了看他，真的假的。看他那双怜人透彻的眸子，我还是先答应好了，反正我又不叫夜星南。

“此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呀，不好吉时要过了，快点，把香插入香炉内。”

我自然跟着做了，后面就是要命磕头，这小鬼竟然按着我的头磕了三个响头，只因为他嫌我的动作不够虔诚。

现在头疼，腰痛，手也痛，喝了一半的血酒，最后竟然将剩下了的酒倒在我的手里。

喝下去就呛得不行，感觉头都晕乎乎的，现在手痛的直接就醒了。转头就见小鬼一脸通红，有些不知所措，酝酿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个，夜，兄，请受小弟一拜。”

搞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扶他，好在他只是鞠躬了下，但就这样我都受不起了，尴笑化为深笑，“有礼了。”

开了酒的头，你一杯我一杯就喝了起来，后来真的有点喝多了，似乎看到了家人就坐在面前，眼泪止不住的流，我已经泣不成声。

“呜呜，好想回家。呜呜，楼云黯，认识你真好。”我抱着酒壶一会儿想家大哭，一会儿看着楼云黯笑着。

“嗯，认识你真好。”小鬼睁着通红醉眼，盯着我。

“这场梦做的太久了，多希望，醒来后，我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听着自己喜欢的歌。”

“你说什么？什么做梦？”

“就像现在啊。”我感觉自己飘飘忽忽的，双脚踩着云一样，“我感觉自己会飞了。”

“飞，我会飞啊。”小鬼说着拉着我准备起飞，头重脚轻，根本飞不起来！

“哈哈哈！你好像个大笨鹅！”

“你才像大笨鹅，我是天上的鹰！”

“哈哈，猫头鹰吧！”

“猫头鹰？你是说夜枭？好，我以后就是夜枭！”小鬼非常开心。“今宵莫管他世嚣，今宵有酒今宵醉！来来，我再敬你一杯。”

夜更加深了，桌上狼藉一片，脑子哄哄的，耳边传来低婉凄清琴音幽转而来，我感觉四周灰茫茫的，摇了摇头，抬眼看向远处天空，月色朦胧，星辰璀璨。

“暗别离，与君兮，长恨短梦遇朝夕，只是朱弦逢暗断，不见来人诉别离。

青鸾渡，九霄处，天高几重不知去，胭脂泪尽画屏冷，寒宫轩帐月影孤。”

这琴音旋律，我记得，现在就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只是我又不记得，何年何月何时听过，它像是在梦中轻叹，清晰就好像在昨日，它像是在内心呐喊，遥远的毫无边际。

琴音空灵出谷，几转的哀调绕耳，牵引莫名的悲伤，滋扰着寂静星夜，就连草木都为之颤颤伤情，而我内心也混乱无比。

顺着琴音侧耳寻觅倾听，到底是谁在弹吧？这琴音是楼小姐所弹吗？可我为何会知道这曲子，这曲子完全被悲伤浸透了，甚至愈发激烈！

弹这首曲子的人想必异常伤感吧。

是楼小姐弹的吗？只是楼小姐那样的人会如此吗？大概她也在伤情，虽不知道她为何人所伤，但是若是彼此都痛苦如此，倒不如相忘江湖的洒脱，何必执着伤感呢？

思绪随着那琴音牵动，我突然视线有些模糊，抬眼入眼的是黑夜，月色被乌云完全遮蔽，我似乎听到了雨声，从小小淅沥越发的大了起来，我开始陷入烦躁的状态，我的感觉整个人晕晕的。

眼前有浓浓的黑云挡在面前，我伸出手使劲的拨开它，它却纹丝不动，我陷入一团迷雾，我看不清，几乎触摸不到任何东西？

远处有人的声音，在这雨中我看到黑暗中的影子，交互分开，我感觉到在这黑暗中，一双幽幽的眸子盯着我，那眸子我感见过。

我试着努力的靠近，却发现越来越远，我寻觅不得，我也看不见，我抚平烦躁的心绪，试着沉淀下来，我顺着自己心里默念的方向走着，越深的浓雾，却越发的靠近，那声音越发的清晰，而那哀伤调子依旧充斥在耳。

云雾散开了，熟悉的环境，我感觉曾经来过，抬眼望去，远处那白衣翩然女子的抚琴，纤手拨动着琴弦，那琴像是有灵性的在诉说，我分明听见那伤感的语调，轻微的浅笑，只是却看不清那人的脸，看不见那亭子中的景。

耳中突然轰鸣，我听到轻轻拍打背的声音，听到泪水滴落的声音，那稚嫩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娘亲不哭，娘亲不哭，哭了就不漂亮了。”

我甚至看到了那稚嫩的背影伸着短短的小手抚去女子晶莹泪花。

我听不见那女子的声音，我鬼使神差的向着那个方向走去，我想要看看这多次出现我梦中女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就在那女子抬眼看向我的时候，视线突然模糊了。

我还在院子里，头晕晕乎乎的，抬眼便是乱糟糟的桌子，旁边趴在桌上的小鬼，已经睡着了，怀里还抱着酒壶，还时不时冒了句，“来啊，喝酒喝酒。”

梦里场景怎会如此清醒，脸上凉了凉的，是下雨了吗？我抬头看着圆圆的月亮，并没有乌云积聚，没有雨水落下，那这是我的泪吗？

泪水还没有干，我为什么会哭呢？

以前好似也常常梦到这曲子，梦中的场景是模糊的，自从到了这里，我这模糊的梦中场景越发清晰，难道真的与我来到这里有什么关系？

难道我来到这里，并非偶然？

翌日，空气新颖，鸟语花香。清晨的空气带来的丝丝凉意。

头痛欲裂的我从床上爬起，揉了揉头发，打了个哈欠，昏昏沉沉的睁开惺忪的眼，小鬼就趴在床边，这不是我的房间，我记得昨天我清醒过来之后，没走几步就跌倒在地上，我就直接睡地上了。难道这小鬼把我带房间的？

以后还是少喝点酒，行动力直接丧失，我刚下床，小鬼突然抱着我的脚，“娘亲不要走。”

小鬼的眼角还有泪水，我拍了拍他的手安抚了下，示意他不要怕，小鬼还真安心了不少，费了点劲儿才把小鬼挪床上去。

窗外阳光正好，散发着刺眼的光芒，我双手按着窗子边缘，闭上眼，深吸了口气，这古代的空气真是新鲜。

吹了风，整个人清醒了不少，走到桌子边，倒了杯茶水喝喝。

我去，茶水不仅是温的，还酸的要命。莫不是这是醒酒茶？这酸的要命的是柠檬吗？难道这个时代已经引进柠檬了？

“喝不下了！”一声懒忪的声音传来，小鬼挥舞着双手翻了个身。

门外传来脚步声，门吱呀呀地响起来，我寻声看去，光亮散了进来，一阵香味随着光散了进来。

端着盆热水的小个子萝莉撞着门就进来了，热腾腾的气体在一袭粉色周围，看不清楚个人的样子，不过这脆生生的声音还真是好听，“四少爷，大少爷回来，还想见夜公子呢？咦？夜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她完全没料到我在这儿，呆愣的模样还真是有趣，不过就这状态还是将盆放到架子上了。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哦哦，那个，我来找四少爷，对了，小粉蝶，你是说大少爷找我？”

“对啊，大少爷一回来就到处找你呢！”小粉蝶将头低下，整个脸都要熟透了，一双水灵灵的的大眼睛时不时偷瞄着我，看到我就这么害羞吗？

“小粉蝶，你怎了，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来，给夜公子看看。”

“粉蝶，这里没你的事了。”小鬼突然坐起来，打了个哈欠，面色有点阴暗的朝我们的方向看着，不过在套上鞋子站了起来一瞬，面上笑容倒是灿烂了不少。

小粉蝶愣了下应了声，便跟逃跑似得离开了，关上门的一瞬，朝我的方向看了眼。

“小粉蝶才十二岁，你老逗她干什么？”小鬼打量了我一眼，双手沾了水洗了洗，回头见我一脸奇怪的看向他，“你都要走了，她要是对你有了其他想法，你不是害了她。”

“我？”我满面黑云的笑了笑，我是该感谢他，还是该感谢他呢？“那个，你大哥他要找我，我是不是应该去见见他？”

“别管他，你饿了吗？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小鬼说着走到我面前，拿起壶往杯子倒水，然后就，就簌了口下，顺手将壶递给我，我突然意识到我已经喝了三天的漱口水，脸色更加难看了。

我学着他的样子，刚喝一口。耶？我去怎么是咸的，哇，好咸！喷了出来，喷了他一脸，他僵硬了笑容，又洗了一次脸，我笑的不行。

古代的环境确实比不上先进的未来，但是古人的智慧却是不容小觑的。别说这个水壶，还真是有意思，每次倒出来的水，味道竟然都不一样。好吧，显然不是用来喝的。

不过不如牙刷好用，我好像带来了牙刷，可惜都在叶府内，叶府肯定是有问题的，我也不敢贸然去拿自己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