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霜倾雪兮南歌 第1章 秋风下微冷

如今大宋已是风烛，近涖残年，千里江山图的青绿逐处尘封，积贫积弱的万川疆河再是无力回天。

近百年的朋党之争从仕己私欲失控至各势力集团，从暗结苟且发展成明堂议盟。

......至今，有朝廷几品的官职已分座各方己蓄久之的势力伺机称帝。

这一年的江山，各地谋权集团之外，也有诸方江湖势力，可都从未涉越一方。

在运筹帷幄中略占城池，于刀箭饮血下拜将般师，各地集团实力相差无过异之甚。硝烟散开了旷野，却无有一人可称九五。

虽皆是贪欲权力也都知沆瀣一气，众矢之的之事难以抵挡。若不是几十年的集团势力积育，近些年的官宦泛有野心，尽是斩杀，江山落幕，地方民间起事，也都是星星之火掩没在尘荒，怎能在相互虎视眈眈和金军的威胁与震慑下，且臣服着野心的蠢蠢欲动，局势僵持之下也都纷纷自冕称王。

若有集团的核心在别出机杼下牵制纠集会使得其与乱世显些格格不入，如今汝王宿家便是如此。汝王王旗下的山河与诸王中最是悬殊之繁盛，所统地域也是最广，其宿姓，名单字唤镇。其势力从中原已是涉及至西北疆域，其余霸王却是一直无法鏖占一方，瞿，樊，桓三王就是在东域交争不断。

在宿镇统辖下，中原依旧街市繁多，但入西域不远处也有着一座繁华。

在遥遥千里的西域内也是遍落城池且皆属汝王领辖，唯一此处却有着“天高地远”的处境，各地诸侯，各城知府从未找过这里的麻烦和弹劾，宿镇则是对此地有意无心，所以城中无封主。

这一日，喧熙如往，这一时，熏风竹影乘坠在河中，征游于少年情润绝瑳，望楼阁之上，月白色衣衫。弱冠之年，穆视着满城风华，面神清如，目光浮虑之下净若渊谋。一座醉着前朝未绝的梦，未奏那一溪云下的悠扬，不及提相逢一樽酒的纸笔，但此，满是被玉兰芬香馥浴的折花之情，此城名曰卞宵，此人之名单梣。

萧逸之气温文着发丝，其云灰色束带略显世俗与其无关，可偏偏绘有几度城府，背灵双手，可是风流。

习习南飔，看城中分落，坐望无矩。处身穿行其中可有感安宁。湖面置于眼下，有风但无悠漾。对面有竹林纷错。卞宵城三面楼阁，六方廛市。茶栈有客风雅城宵，街庭岸转，如铺相乘，五谷盛围，阡陌于外，四分晓院，往徊城躬。

城中三座高阁卓异，其一位于城中部，有二阁矗立于城内东南位，至东往西流向的清湖两侧，西东错置。

身置位北楼前的小雅纷竹，至东睨望，目光纵横经略水面，看的是巧榫连筑纠缠着锦绣，阑廊相通，眼下尽是悠雅。转眸之南向，单梣所在之楼便是东错于此，其一旁邻楼融贯，另侧俯瞰，则是乐在宁息芳庭，享在街转烟火。

湖面无石桥相连，环湖群檐亦是契合卞宵此角的心睦游哉。

夜晚繁花若雨，日升之时也无需喧嚷，萧瑟乱醉也可无需再敬自己的最后一杯酒。秋风席卷，湖水可过于城中，那五方轩岸环抱的便是单梣的满目倾情。

喜欢静静的看着对面，徜徉流云拂过的清和，安逸只有瞬间，单梣的芳礼可不是只醉一时。听到西面传来的喧杂声，随和之意暗蕴着压在内心的厌恶。

看着十几名身着江川锦纹绣袍的人拥碌而过，单梣面色从容，目光掠过带头的人臂肘撞冲着中年男子，只听到“诶，这里是否有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身后会背着一根棍子。”听此，单梣便目光转向了说话之人。

中年男子面表沉稳，随后语气稍显重视“不，不，没有见过，不认识！”“不认识还跟老子摆谱，滚。”领头之人聒噪道。

又接连问道几个人，有人煞凝，言语顿次，看得出却不知此人。也有些人带有敷衍之态“我怎会认识。”毫无收获依然更是气恼，一路快走旁推开碍事之人。带着一众人马转过湖岸朝对面走去，几步远，看到“风月之地”。但此楼绝无招展。

所谓风月，无非是煮酒作乐，品觞温茶，仅此而已。这里有少年温润，吟唱有衿舞之女，而非，常流。更非富仕可及可辱。没人知晓那舞衫之下尽是侠义，因为有老板娘坐堂高阁，谁敢招惹。

十几壮男赶到此楼门前，拽过一名路过女子，盯视着又问道，女子不知，便一手甩开，然后领头男子温柔看向楼上。

听到里面有歌声，立刻又是严肃怒喊，“老鸨子，出来。”

故作含蓄一般扭动身子撇了撇衣襟，抬起头时看到两旁门柱，接着傲慢的身姿，脸颊略得狰狞表露出些丝得意。

刚刚的女子顿挫了几步后虽看到其讨厌的嘴脸，却是没有心燃怒火，站在一旁，看着四层的文轩，飞椽都满是诗意。

檐梁没有皇宫的威严，但彩绘也绝非苏子能言的风雅，中月瑶阁凌惜的佳楠香，嵌笼这妙怜佳话。回风于台基之下，纵是清闲，也有难以触及的风骨，翞翞于飞，貌似不敢冒越着清雪的纵世风致。说着话微弄手中木括，像是极其复杂的工艺，看着却简明如单。

女子谦弱的语气，没有一毫稚嫩，说道：“这里可不是烟花之所，官大哥，你莽撞啊。”随话落，微显皱意的眉间也流润浅笑如丝于台阶之上。

“哼，轻浮之地。”领头的男人语气带有张狂，“当我是傻啊，你谁啊，叫管事的出来。”

女子放下手中的木括，抿闭嘴唇也是漫不经心的，目光稍是针对看向对方又时而心生灵惜的环顾楼上：“哎，大哥，你别想了，你就算想来，你不会进得去，同样，想找的人，你未必叫得出，走吧走吧，你实在令人作呕。”转回头看了看统领之人，向旁边扭了下脑袋。

“丫头，你找死啊！”随即拔出刀想架了过来，见自己闪躲开，男人又挥刀冲头部砍来。这么直接想要命啊，于是故作慌忙弹起木括挡住刀锋。

女子顺势左手接过木括。右手随风入掌平肩处风起之时，一念片刻间，却是闻得老板娘走了出来。女子语声渐轻：“嫂子。”目光可是怜悯见其走到身旁挽着自己，其腕里也随着冷凝之魄。

老板娘说到：“差兄，你真的看不出来，我们懒得跟你掩盖什么，你何苦气汹汹的。”逍然的看着官差统领接道：“你找的人我知道，你找他是什么原因我也知道。”

“少废话，知道就交出来！”统领焦躁喊道。

自己看着嫂子眼神清泽，理性着无些的奈性：“你也没觉得我懒得跟你纠缠半分。”统领却是觉得失了面子：“什么意思啊？”

“不在我这里。”老板娘微微沉了些头，目光凝视着对方。

统领将腿挪动一下：“知道就得交出来，既然不在这，那就跟我们走吧，狱刑之下你会说的，如果姑娘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就进去详明。”

老板娘眼神之冰澈，永远带有冷傲，俯瞰楼下飞过的雀鸟：“你们的事我没有兴趣。”冷眸微息，却有着蔑视的神情，灵动湛渐着脑袋。

见统领收刀入鞘，顺势靠了过来，老板娘挽着自己后退几步，看着地面，站在此人面前实有觉得丢人。

“两位可知隐晦不报有什么后果？”见这个带头人威胁脸庞掩饰着难缠。

老板娘眉间一缕秀气举目说道“所以你的嚣张也无需我插手。”目光离开老板娘，可叹自己也是不屑一顾，自然望向湖对面阁楼之上的单梣，单梣余光带着女子。心想：她肯定是在骂我快滚下去了。单梣且是习惯了女子不满自己以往的水流花落。

单梣，越栏而下，踏檐时如千斤石沉，可影落之轻薄掀不起一瓣桃花，身势轻盈。残梭烟随，站到自己身旁。

“你是谁？”统领问道。单梣对统领说到“你们主子找的人是我，关你们什么事”。

“我们奉命办事”统领蛮横说道，“交出龙聚之物。”

“我说，走。”单梣站在此处，气骨不凡，威压之强蝼蚁怎知。

可即便这样，这些人一向跋扈却也无法应答。

“他是在追杀我。”单梣满不在意顿了顿，随即紧凑了凑眼睛：“也是你们确实烦人。”

“棍子不在这里。”单梣接着说道，走下台阶。统领见此大声燥道：“现身了，你就说这些？”“给我拿下他。”

单梣一跃而下接着向东跑去，没有施展身法，跑数十步掠过小竹林，停了下来。

统领见手下追了过来，便跟老板娘说到：“我的人缉下他，就会回去复命。”

追过来的人有一人说到：“单家不过酒囊，棍子你没背着，你能怎样？”

“你不是想要棍子么？”单梣甚至感到了无辜。那人又问道：“到底在哪，交出来。”

“你们看啊，我身上哪有，你们追过来干嘛？”单梣满目天真，又听其说，“是啊，我们追过来干嘛？”

没等那人接着说，单梣说道：“追过来就杀了你们啊。”单梣目光凝注略有微笑看着说话之人。

“凭什么，凭你势单力薄？棍子在哪？”

单梣，指了指正伸出手准备轻浮老板娘的统领：“那里。”

迎承日光下，一束罡影从楼顶端厉风而落，伫在统领身前，片刻后，刹时一缕寒劲将其拨至半空，冰雾弥漫，消散之时，尽皆虚无，随之凭空爆幕而开，平向四方流星划落，而两名女子是未被震退寸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