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的对视中,方晗趋于静默。
她决心要离开这里,说出名字又能如何?说不准他一旦身死,也会忘个干净。
可转个念头想,既然他早晚要死,告知他也无妨。
方晗仍在思索,徐玠却忽而道:“我明白了。”
关于她的过去是奖励,那她的名字也是奖励吧?徐玠是这样想的,他忧心起别的事。
“这里的一切都算什么?”
方晗看他这幅困顿无助的样子,想起雪莲曾说过,一些穿书女在质疑世界的真伪后会发疯。
方晗对真假之说不在乎,徐玠却陷入怅惘。
他的哀愁溢于言表,方晗对他道:“这不重要。”
徐玠的瞳仁黑漆漆的,心情不好时,这双眼也会透出几分闷然。
这不重要,那什么才重要?徐玠轻声与她说话,对她的每一句回答都珍而重之。
“你是说,这里本就……”他想了会儿,才将话说完,“这里本就是庄周梦蝶。”
这话若是应了,兴许就否认了他的一切,她不是虚无主义,重复:“你活在这里才是要紧的,是真是假都无法改变。”
“那你呢?”徐玠急切地望着她,“你定然是想要回去,我该怎么做。”
“你——”方晗心想你顺着剧情走,去死就好了。
她对着他说过无数遍去死,说到这种时候也累了,到了那一步,徐玠自会明白她的用意。
“你就这样等着吧。”方晗不想再透露更多有关穿书的事。
徐玠轻轻点头,仿佛就算他的结局是下油锅也不会皱一下眉。
他只关心:“我所见的另一个自己,令人作呕,你为阻止他而来。”
一个书中人,能理解到这个地步也不容易,方晗默认。
徐玠曾以为玄女能见到他的记忆,与昆仑族和真神息息相关,他做梦也想不到,缘由让他这样心惊。
既非神族,却能窥探他的过去往来,还可操纵他与玄女的命运,对方又是什么来头?
种种疑问,重合相叠,让徐玠最忧心的,也只有一条。
她终究是要弃他而去,而他无可指摘。
在这个被操控、让她不情愿的世界,她永远不会给予他更多的在意和怜悯。
方晗膝上的花瓣被徐玠捻起收好,院落中枝影摇晃,他想得出神,指腹将花瓣揉碎出汁,又一阵风过,徐玠坐到了方晗身边。
他在她面前喜欢跪着、站着,鲜少这样与她并肩而坐。
不知为何,他的语气比起以往轻快许多,似是想通了。
“这样也好。”
在这里,他永远是个拖累她的罪人。
徐玠想要帮她回到来处,在他心里,她自由、张扬,不应该被束缚于此。
若她回去,说不准,她能对他有所改观。
她所言之事听起来如天方夜谭,要回去困难重重,但至少好过两人在一场幻境中蹉跎一辈子。
徐玠又道了一遍:“这样真是极好,你在这里不痛快,若能回去,不至于成日闷闷不乐。”
方晗笑了:“我在家也这样。”
“那我真走运,”徐玠就差把蛇尾露出来晃一晃,“你还将在家中的样貌给我看,对我真好。”
“疯子。”方晗评了一句,她以为自己足够不正常,来了这地方才知道什么是一山更有一山高。
人受的刺激多了,总得找活下去的念想。徐玠摸准了她的喜恶,把她给他的疼痛与屈辱当成奖励。
方晗是个没有信仰的人,她耳闻过不少相关事迹,一个人在生活里遇到困难,脆弱时刻,极有可能会信教,做个教徒。
在她眼里,徐玠就是这种情况。
神明是否会在意教众无止境的祈求索取?仅仅是提供一点精神支持,能让他们奉出生命。
方晗如果真的是神仙,大约很乐意,不过她是个精力有限的普通人。
她叹息,徐玠悄声:“为何事烦忧?若心情不好,尽管拿我出气。”
“不要。”方晗拒绝得很干脆,徐玠脸容上涌出伤怀的模样。
她闲着没事儿可以拿他取乐,这会儿正烦着,哪有功夫搭理徐玠的受虐倾向。
打人也累,还得说话。
徐玠红着耳根又祈求:“我伺候您,好么?”
“这个贱,你是非要犯。”方晗往藤椅上躺了躺,蹙眉,“好恶心,那就如你愿好了。”
徐玠没能进她的房,也没怎么近她的身。
她心情不好,只是拿他发泄,给了一些他尚不能承受的惩罚。
下手时,徐玠的唇与脸都是苍白的,他的恳求也发自内心,是当真恐惧这些手段。
方晗也不知她是如何想的,一念到那两处畸形就想让他消停些,将他死死堵住了,徐玠疼得凄然泪下。
他往常被他折磨,就算痛些,总有些舒爽,今日是万万承不住。
先前还有些气色的面颊,顷刻间灰败,搀着泪水,极痛之后,才有些病态胭红,从他眼下与耳后缓缓蔓延开。
一处被堵住,他尚未来得及反应,等那冰冷的细窄圆锥要将他的另一处丑陋堵塞时,徐玠哀求:“我错了,求您。”
方晗不管他,任他哭求。
她讨厌吵闹的人,这时也不例外,低声让徐玠闭上了嘴,他竭力忍耐,将唇瓣咬出了血珠。
合上了,或者说是嵌了进去,徐玠本能抗拒,试图用手拔出来,指骨握在上头露出来的细细一段,没能成功,倒搅出细微水声。
方晗踢了过去,骂他:“骚成这样。”
偏偏他喜欢装,在魔宫之时还是皎洁磊落的清高作态,说什么要带妖物们一同发善。
方晗当日眼见他那样,只是不屑,今日想起,又瞧他此时这雨打残荷,低吟泣求的神情,不由心底冒出一股邪火。
她又踹了几下,看清楚他脸上是真的痛苦而非欢愉,算解了气。
徐玠却解脱不了,他的身子又热又冷,疼得要死过去,她越是打骂,畸形处又不知廉耻地想要纾解。
他的精神被摧毁,又因她重建,软弱的身躯更是一次次臣服。
方晗也是开了眼,水迹甚至沿着冰锥溢出,堵都堵不住。她扇了他一巴掌,斥责他:“我允许了?”
衣衫尽敞的青年,唇边衔着泪水,他不该招惹她,让她如此动手,呢喃道:“我错了,可我实在克制不了。”
他哪里是真的知错,简直存心气人,方晗只是扇他两回,他倒也好意思攥着衣摆说想出来。
嘴上的血迹还未干,身子又爽利了,方晗见他实在涨得难受,精瘦的腰不断晃动,她看着碍眼,打在他身上。
不打还好些,一动手,他嘶哑的嗓子闷不住哭声,吵得她心烦,索性准他拔出。
徐玠到这时反而不想了,他淤得厉害,不敢叫她看到污浊,生怕弄脏了她,于是硬生生红着脸、一路忍了剧痛,回了魔界房内,才敢喷薄出来。
魔宫里如今秩序井然,小妖轻易不会进他房里,平日里也都房门大开,徐玠今日做了亏心事,不想见人,将门闭得严实。
他施术将衣裳都处理了去,身上的疼痛依旧钻心,她半点也没有手下留情,徐玠白着脸还没缓上几分,有小妖怪挠着脑袋给他递话,徐玠听罢,重又去见了玄女。
方晗见他折返而归,还道他是疼得不行,或是又要犯病,但见他虽脸容惨淡,神色却十分正经,也知他要说正事儿。
徐玠果然开门见山道:“你这几日未曾外出,或许不知,灵山与云宗走得很近。”
“我知道。”方晗遇见阿萝那一日,就已知晓两个宗门有意无意地在拉拢彼此。
不过,灵山就算没了韩奕风,也瞧不上云宗才对。
徐玠接下来的话解答了这疑惑:“他们暗中筹备计划,打算联手制住林素阁主。”
方晗问他:“林素如今的修为在我之上,云宗与灵山如何制得了她?”
此时确有蹊跷,徐玠来时就想过,他只好提及云宗秘术。
“当初林阁主所修炼的秘术,于返魂复生之术有效,但重塑的身躯要比寻常肢体脆弱,魂魄并不稳固。此术最后一个密卷,记载了上天入地的通灵法术,若外人对林阁主用,也许有损。”
那就是二周目的黑化徐玠练的东西,岂止上天入地,简直要打通次元壁。方晗张了张嘴,她是不想女主出事,不过又打心底认为云宗和灵山的人动不了林素。
林素是何许人也,男主没了,她一家独大。
观夜若是有这份心,何须等到这时再翻脸,秘术之所以是秘术,想想也不是谁都能练成。
她不在乎林素的事,只奇怪:“林素与观夜交谈融洽,观夜缘何与她翻脸?”
天机阁众人因韩奕风当初那一刀,将灵山上下都记恨上了,观夜这人向来油腔滑调,如个墙头草,竟也能果断先手。
徐玠沉默下来:“观夜这般小人,若不找个正当借口,是不会先声夺人。”
他瞥了眼玄女,将话说完。
“他声称师盈盈死在了天机阁,魂灯已灭。天机阁越俎代庖,天理难容。”
“师盈盈死了?”
这章能存活吗?能吧?
明天要把观夜 师盈盈的线处理掉,然后该写原著的最后一段情节。
受不了让方晗待在这里了,吓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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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