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马上缰 第14章 路见不平秀大刀

一个字就让气氛凝固，多说无益对面几人左右对视一番即刻群起攻之，万俟瑶抽出大刀心中莫名有些兴奋，没想到第一日就能和大刀痛快的打一架。

对方五人同时出招，万俟瑶应付不暇，小孩还死拽着她后背衣服让她难以灵活施展，挣了几下发现挣不掉。她脚向身后一踢，迫使小孩松了手拎起来一把将他甩到了安全地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是江湖中人自然也不曾惧怕这样的小场面。轻甲中有一人想冲出人群去逮那小孩，被万俟瑶横刀一拦退了回去。

这些人虽穿着统一服饰，使的招式却不像出自同一派，其中有一人与她过招极为熟稔，要么她先洞出对方下一步招式，要么对方抢先一步，十分奇怪，他们使的倒像是同一门派的招数。

人越聚越多，卫长楚看着不断涌向同一方向的人流，不禁好奇发生了什么，朝身旁沈慈危示意，“要不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见沈慈危往回走赶忙拉住他，道：“干什么嘛，不是说好出来走走的吗？走了干嘛。我问问里面到底是个什么事儿。”

他随手拉了一人问道：“兄弟可知人群之内是个大事？”

那人热情指着那边方向，“哦，一个小姑娘拿着把大刀居然敢跟武门锦衣甲当街斗起来了，实在厉害。”

卫长楚呵的一笑，更感兴趣了，居然还有跟槐湘一样劲道火辣的姑娘，便定要去瞧瞧。挽着沈慈危跟他去凑这个热闹，两人站到房檐上，其实并不止他俩，乌泱泱站了一堆人观看下面的打斗。

沈慈危环抱手臂盯眼看着下面耍大刀的姑娘，游刃有余，能接能攻，看得出她不想伤人，也不占优势，长时间耗下去一定会输。

卫长楚越看这人越熟悉，这不是昨天燕子楼那姑娘吗？他戳了一下沈慈危，道：“你跟着姑娘熟吗？”

沈慈危目光直视一处，道：“我的眼睛是她治好的。”

卫长楚表情夸张，“呀”了一下，“这不就是恩人吗？你舍得让恩人被人杀了，咱们还不下去帮忙。”转而又道：“不行，你还是呆在上面吧，我下去帮她。”虽说他给沈慈危易了容，但在这种人流聚集的是非地还是低调些好。

沈慈危拉住动身的他，道：“再等等。”

下面打得如火如荼，万俟瑶觉得实在过瘾，他们人多要分出胜负实在不容易，这些人下手干脆利落丝毫不留余地，更像是杀手，可他们所用招式有没那么重的杀意，十分不解。

正面三人剑齐刷刷迎面看来，万俟瑶横道格挡，余光瞥见身后两人背后挥刀，利用身材优势灵活从两人中间钻了过去，五人毫无防备扑了个空，险些伤到自己人。

万俟瑶在几人来不及反应之时，就要飞身出去，刚跃出人圈，一掌隔空而来将她拍落险些没能站稳，实属大意，这圈外还有人在等着，那人左手擒着被抓的小孩，她恨铁不成钢喝道：“丁随你个小破孩叫你跑都跑不明白，还叫人抓了去。”

眼前这人与刚才那五个又不一样，只他一人穿轻甲玄金衣，地位定是高于先前那些人。

试探道：“喂，我不是无意冒犯，只是这孩子我认识，他说你们要他杀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让一个十来岁的孩童手上沾血，未免太过残忍。”

此话一出，惹得一众哄然大笑，连檐上的卫长楚都嗤笑一声，他看沈慈危面无表情，问道：“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她不认识这些人的身份。”

看到沈慈危眼中涌现的意思波动，卫长楚心道猜对了，多好的姑娘啊，遇到这些畜生，被耍的团团转。

丁随跟个猴子似的想掰开那人的手，不断求饶道：“封将军，求您放了我吧，我不知道进武门要杀人，我只想活着。”

封飓看他没有太多感情，亦如看无数个像他一样痛苦求饶的孩子，武门的人都是这样过来的，他不会是那个例外。残忍告诉他武门的规则，道：“你有三条路可以走，现在死，等死，或着拼命活。别人死了，你才有机会活。”

万俟瑶听到群众里议论“武门”，她反应过来，这些人就是武门的人，以真面目示人就是锦衣甲！

怪不得那五人里有一个出招跟她相似的，武门之人师从八关，漠风关善使双把弯刀，两人单有一刀一剑出招节奏自然有变化，不过用的都是漠风关基本的双飞流刀法。

封飓正色严肃看向万俟瑶，看上去以为下一秒就要动手，却极为克制礼貌道：“姑娘，他自愿入了武门，签了生死状，去留就由不得他，还望姑娘莫要纠缠。”

有理有据，也不能胡乱为他辩驳，丁随见万俟瑶不说话，急道：“药药姐，我错了，我不该偷人家东西，我是被人坑骗进武门的，他们说进去能学本事还很威风，他们骗我！” 不是所有人都像万俟瑶一样被骗了还想得通，一笑带过，他这样一个常年在街头骗人的混小子也会上别人的当，谁叫他偷了人钱，被人报复下套骗去这鬼地方。

封飓：“闭嘴——”

话一出口，这小子狗急跳墙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一溜地窜进人群向外跑去，看热闹的人怎会错过猫抓耗子的好戏，自觉站开，独立那要逃跑的小孩。

说他笨他能从武门里跑出来，说他聪明呢，他居然敢当着封将军的面逃跑。

封飓朝着他的方向挥出一掌，那团纯炼气体险些要打在他背上，幸得万俟瑶挡在身前，只是被这气体推了半米远，封飓用的力两层都不到，这一掌若是到了丁随身上，顶多是爬不起来。

这是什么内功，好生厉害。

“哎，你看清楚了吗？这功法熟不熟悉。”卫长楚兴奋道。

沈慈危再熟悉不过，低声道：“天下第一绝法。”

卫长楚：“正是。”

卫长楚：“也不知道他在那儿学的这绝法，他居然也能成功，这两年没少在外面出风头。你当年那事闹得沸沸扬扬，他得了绝法居然还成了武门将军。哎，不过他毕竟是你们渡水关出来的，对渡水关也有好处。”

沈慈危：“柏林山庄传出来的绝法秘籍是真的，历天行没有篡改修习方法，至于那些人为什么会死，我也说不清。”

卫长楚打开折扇，心中明了，“这样说，历天行并不是如那白庄主所说，不愿传授修习秘籍，才导致他们山庄修炼此法的长老爆功而亡。那我是不是也能照着那秘籍学一下。”

沈慈危：“当然可以，可能你只有一次机会。”

闻言，卫长楚收回折扇，退缩的吞了吞口水道：“哎呀，算了，命要紧。”转眼一看下面惊道：“这小姑娘要一打六啊，完了！”

丁随跟狗皮膏药似的贴在万俟瑶身上，抱着这根救命稻草死也不放，万俟瑶将刀横在身前做防御姿势，眼神交锋，封飓静若暗潮给人十足压迫感，其余五人剑欲出鞘只待封飓出手，一齐攻去。

“万俟瑶！万俟瑶！万俟瑶！哎呀，不要打啦！不要打啦！”身后人群中蹦出个声音，叫她的大名一声更比一声大，唯恐其他人听不到。

五人众其中一个微微收剑，喃喃道：“万俟家？”这女子是漠风关的人！

万俟瑶回头见扶炎从人群中拨弄开来，看了她摇摇头叹气道：“闯祸了不是。”

接着上前与锦衣甲套近乎，走进半米远就被一剑鞘拦住胸口，他双手拍握欣然接受向后退了一步，微笑道：“不好意思啊，我这妹妹不懂事，妨碍了各位公事实在抱歉，看在漠风关的面子上就各退一步，行吗？”

师从漠风关的锦衣甲道：“我在漠风关呆了六年也不曾见过这人，你怎么证明她是万俟家的人。”

扶炎看向他指着自己，道：“我啊，你也不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我没有证据，但我就知道她是前漠风关关主万俟朗月的女儿，万俟瑶。”

扶炎在这盛京城为人高调谁不知他是谁，只是没想到这女子居然是关主万俟朗华的侄女，听说万俟朗月很早就带妻女离开漠风关，就连关主也不曾再见他们。

半晌不见封飓表态，扶炎眼睛一闭一挣，泄了气，道：“好吧，封将军，这样你看行不行。”他凑近封飓，在封飓眼神示意下没有被拦，低声道：“我送你一个消息，你当这事没发生，反正也没造成什么损害，你也不亏是不是。”

见他面色微动，加了把力，遮住嘴巴，以只有两人能听见声音道：“你以前不是问我沈慈危在哪儿吗？”他抬眼看向房檐上立着的那人道：“回头，就在你头上。”

封飓猛地回头去看房檐高处，上面站着许多人，见封将军朝这边看来似在找什么人，左顾右盼也不知道地下那和事佬跟封将军说了什么，这么大反应。

沈慈危在与扶炎对视的那一瞬间就和卫长楚闪退了，纵使易了容也有三分像，更何况身边有个卫长楚，扶炎一眼便认出他来，封飓什么样没看见，迟凝片刻道：“他真的来了？”

扶炎拍胸脯保证道：“千真万确。”

封飓本就不想为难万俟瑶，又有扶炎从中调和，算是能收起刀剑站在一起聊两句。

没了好戏可看，人群自然散去，万俟瑶看了眼丁随，对封飓道：“封将军抱歉啊，我本来以为你们是坏人。只是这孩子你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坏毛病虽然多了点，严以管教还是不错的。”当日她被丁随骗走所有金锭，抓到他才得知他家有个好吃懒做的赌鬼老爹，他爹让他出去骗吃骗喝，如果回家交不上钱或者其他有用的东西，妹妹和娘就要当着他面挨打。万俟瑶是她骗过最大的一笔钱财，也是压死他们一家最后一根稻草。

赌徒的**永远是个无底洞，钱越多赌得越大，不知节制，眼睛被赌台上的花花银子闪瞎了眼，输得也就越惨。卖妻子卖女保留自己手上的十个手指头，手还在下一把一定赢，丁随以为这些钱能让一家过一段安宁的日子，等来的却是河边无人认领的两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