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临 第13章 抉择

哥哥不在身边的时候，空荡荡的房间里他的气息犹存。

我走出房间，看见哥哥坐在沙发上抽烟，手中的香烟已经快燃尽。

他说：“沫沫，有些事情必须和你说清楚。”

我的心中莫名的咯噔了一下。

从卧室到客厅的距离突然被拉长，坐在上发上的人，又变成了我触及不到的人。

我紧紧咬着嘴唇，却感觉不到痛。

我的脑袋忽然变得很吵，一个字也听不清去。

他站起身，沉默了很久，终于还是开口了：“沫沫，你必须接受现实！顾夜临根本就不存在！”

我就知道，我们瞒不住哥哥，他这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哥哥一脸颓废的说：“我们彼此都冷静一下。”

我看见顾叶枫手中拿着一支电击棒，他说，“必须做个抉择了。”

“别这样！”我盯着他手中的电击棒，生怕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哥哥没有当着我的面下手，但是我知道他做了，因为顾夜临消失了。

后来我在网上查过，电击是治疗精神分裂的一种手段，皮肤会在一瞬间变得通红，仿佛濒临死亡，被治疗的人会极度的痛苦。

我突然从天堂中回到了现实。

是啊，顾夜临本就不存在。

哥哥四年没有回过家，我该想到是为什么。

他在努力的不让事情变得更坏，而我在违背他的意愿发展，终于，他拿出了电击棒，毫不留情的让我的幻想破灭。

顾夜临消失之后，我的心像是忽然缺失了一块。

夜晚我推开哥哥的门，悄悄凝视他的脸。

我不该对哥哥抱有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我应该给这份感情画上一个句号。

哥哥的眉头紧锁着，即使在梦里，他也睡不安稳。

“铃铛……”他口中喃喃。

铃铛？

哥哥是梦到我了吗？

“你别走……”

我在哥哥眉心落下一个饱含深意的吻， “我在。”

仿佛是听到了我的声音，他的睡容逐渐变得平静。

*

为了不让哥哥担心，我假装自己很好。

我问顾叶枫这四年是怎么过来的，他喜欢的女生是个怎样的人。

他一一回答，在提到那个女孩时，他的语气很温柔。

他口中的她，可怜又可恨，温柔又霸道，敏感又懂事......

我想，哥哥一定很爱那个女生，他眼睛里的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顾叶枫和从前一样，细致的为我准备三餐，我静静的看着他为我做的一切，心情逐渐变得平静。

人的一生总要面临很多次选择，我很不幸的，面临了一个对我来说异常艰难的选择。

我终于决定结束这段压抑了多年的感情。

我们去了海边，在极尽的温柔与幸福中度过了令我难忘的一天，我在夕阳的余晖中告别了爱慕哥哥的自己。

离开他，这是多么残忍的祝福。

夕阳在他的侧脸上熠熠生辉，我看着他开心的样子笑出了声，连眼泪也笑了出来。

池沫，你一直都想保护哥哥。

所以，不要再伤害他了。

走得越远越好。

能救赎你们的，只有距离和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