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舟行 第20章 第5章·宏源（3）

根据御灵涟漪的描述，当时现场的情况是这样的。

雅会进行到中途，太子命人取来酒壶，要亲自为今年登榜的前三甲赐酒。

那三人激动不已，能获得如此待遇，这是何等的殊荣。其余人则羡慕万分，听闻这酒是一种由西域进贡，名为月华碧泉的珍贵御酒，每年仅产出十坛，尽数献给中原皇室，就是太子也只得一坛而已。

变故就发生在此时。

侍从首先为太子斟酒，然而滑落杯中的并非酒液，而是一条大小刚好能通过壶嘴的黑色小蛇。

浑身湿润油亮的小黑蛇迅速将下半身盘成一圈，上半身向上弓起，全身蓄力，如同射出的箭矢般刺向太子。

许是由多年倒霉经历锻炼出来的反应能力，太子在千钧一发之际侧头躲过了这次攻击。侍从惊叫一声，酒壶脱手掉到地上，壶盖滚落一旁，从酒壶里飞快地冒出无数黑蛇，如奔涌的潮水般朝太子袭去。

“保护太子！”

侍卫的反应相较这群文人要迅速得多，他们立即扑向太子，在其周围形成一道坚固的保护墙，奋力砍杀源源不断围拢过来的黑蛇。

由于太子的霉运体质，这些跟在他身边的侍卫皆是通过严格选拔的高手，出手快而准，没有一条蛇能过他们的刀刃，腥臭的蛇血很快洒满一地。

其余人随后才反应过来，这些人文弱之人平时哪里见过这般阵仗，现场立时陷入一片混乱，人们尖叫奔走，连滚带爬，椅倒桌翻，满地狼藉。好好的一场雅集就这样毁于一旦。

但从那酒壶里涌出的小蛇不仅不见减少，反而如失控的泉眼般涌出更加巨量的黑蛇。按理说这小小酒壶的容量根本装不下这么多蛇，而且这些不是普通的蛇，不仅游行速度极快，还能像发射箭矢那样突然窜上半空，斩杀起来十分棘手。

还有一个奇怪的是地方是，这些蛇并不直接袭击其他人，好像自始至终的目标只有太子一个，除非有人挡道。

一只被斩为两截的黑蛇趁侍卫当中一人不注意，拖拽着上半截残躯，窜上去咬住了他的小腿。自被咬的那一刻算起，那人不出十秒便支撑不住，浑身发黑倒地身亡。

保护圈出现了缺口，其余侍卫立即有默契地调整了位置，确保没有漏洞可钻。

黑蛇淹没了倒地之人的身躯，不多时那名侍卫便筋肉融化，仅剩一堆白骨。但此刻谁也无法分出一丝精力来哀悼同伴的遭遇，好像只有太子在慌乱中叫了一声那个侍卫的名字。

参加集会的人当中有几个较为镇定胆大的，看出了袭击的源头是那个酒壶，原本想要上前将其砸烂，谁知还未靠近便被察觉到意图的黑蛇吓退。

又有一名侍卫倒地，包围太子的防线肉眼可见地稀疏了起来，抵御愈发吃力。

不是没想过拼死突破包围送太子离开，然而几次尝试均以失败告终。

没有人知道下一个倒下的人是谁，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就在这危急时刻，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一个如猿猴般大小的身影。

那小人灵巧地高高翻跃起身子，以倒立的姿势用两根手指点在酒壶上，刹那间，酒壶破裂，从内涌出的黑蛇便戛然而止。

紧接着他再次跃至空中，朝太子所在的方位洒下一把金色粉末，双手结印，嘴唇蠕动，似在念动咒语。

那些沾上金粉的黑蛇急剧萎缩，变得如蚯蚓般大小，不再动弹，用鞋底一碾即化为齑粉。

形势逆转得极快，当最后一条蛇被侍卫斩杀，那小人刚好翩翩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