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缘妖惑 第8章 南易将军

赵都皇宫，金銮大殿上。

南易和众多大臣一同站在大殿上，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龙颜大悦，这次南易大败西夏震慑了那些虎视眈眈、在偷窥他们赵氏王朝疆土的小国，皇帝一定要好好重赏这位军功显赫的大将军。

“南将军这次大败西夏，为我朝立下功劳，朕一定要好好重赏南将军！”

南易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说道，“这是将士们的功劳，南易不敢邀功！”

“南将军过谦了，南将军身为这次征讨西夏的主帅，用兵如神才能将外贼一网打尽，该重赏，将士们也应该赏！”皇帝是一个英明的皇帝，赏罚分明。

皇帝坚持，南易要是再拂其好意，怕会惹怒龙颜，“微臣跪谢皇上！”

一群大臣立即跪下来，异口同声地大喊道，“皇上英明！”

皇帝坐在金黄的龙椅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众多臣子，目光停留在南易的身上，细细一看，这南将军果真生得比女子还要美几分，“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南易和其他臣子站起来，皇帝想好了要赏赐南易什么东西，“南将军这次立下大功就赏婢女五十、奴仆五十、白银千两！”

“谢皇上赏赐！”南易又再次跪下，“在回朝的路上微臣听闻我朝西部发生了旱灾，很多灾民还没有得到安置，皇上勤政持简，微臣愿意为皇上分忧，愿帮助灾民，请皇上把赏赐于微臣的财物用于赈灾。”

皇帝思忖了一会儿，“南将军心系百姓是百姓之福，好，朕就依了南将军！”

“朕还有另外一个赏赐，这个赏赐南将军一定要收下！”皇帝看了看南易右眼角上方的梨花花瓣刺青，“来人啊，把去除刺青的药水拿上来，为南将军去掉刺青！”

为了防止入伍的士兵逃跑，赵氏王朝会在征兵的时候，在那些身份卑微的兵卒的脸上，用特殊的药水留下刺青。

“谢过皇上，但微臣想留着这个刺青激励将士们，只要奋勇杀敌就一定会能够得到朝廷的赏识！”南易一直都是怀着这样的心态看待自己右眼角边上的刺青。

听南易的一番慷概陈词，皇帝更是大悦，“好，朕就依了将军！”

在殿上的很多大臣都露出了厌恶的神情，南易出身卑微，逞勇好斗，不足以与他们这些斯文人为伍！

“将军年纪不小了，还没打算成家吗，朝中很多大臣的千金都还尚未为许配人家，将军可要抓紧了！”皇帝想到了，就随意问，南易今年已经二十有四，都这个年纪还没有成亲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将军可中意了哪家千金，说出来，朕给将军做主了！”

照这话的意思，皇帝想要给南易赐婚。

“回皇上，微臣还没有心仪姑娘。”皇帝提到这件事，本来不太在意的南易开始有点在意了，对啊，他已经二十四了，敏姨请媒婆为他说媒的次数不下二十次，可是每次人家姑娘见了他都不愿意。

“张大人的千金贤良淑德，将军不要考虑考虑？”皇帝给南易物色了一个。

南易还没有来得及拒绝，礼部侍郎，张德张大人就跪下了，“请皇上恕罪，小女不久前已经许配了人家！”

皇帝犹豫了一下，“张大人没有这份福分了。”皇帝不会强人所难。

“微臣一心只想报效国家，暂时不想成家。”南易不想让皇帝为难，更不想让在场的各位官员为难。

有台阶，皇帝也就下了，“要是哪天将军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朕定为你赐婚！”

南易用目光扫过他身旁的大臣，无奈，只能，“谢皇上。”

“招待西夏使者，这件事全权就交由文太傅。”皇帝又把话题转回西夏的事情上。

文博上前一步，“微臣已经将西夏使者安排在驿站，放皇上放心！”

早朝很快就结束，走出皇宫时，很多大臣都围上了南易，都急着想巴结他！南易虽然不喜欢这些人但毕竟是同僚，不得不一一笑脸相待。

想要巴结南易的小官被南易送走后，文博走上来和南易并排走出皇宫，很快，两人就出了皇宫，有些话在宫里不方便说，有些事情也不方便问。

“南将军为何要把自己应得的东西送出去？”文博不是贪官也心系百姓，文博已经在官场上打混了十七年，知道有些事情要有一个度，超过了那个度可能会适得其反。

“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属于百姓的。”南易浅笑着。

文博四处望望，见没有什么人才放心，“你呀，不懂官场，很多话要经过斟酌之后方可讲出来，刚才你那话要是被居心不良的人听了去，到皇上面前参你一本，说你暗骂皇上收刮民脂民膏，我看你还笑得出来！”

“下官相信皇上不是听信谗言的昏君，一定知道下官不是那个意思！”南易相信皇帝。

“算了，不说这个话题。”君心难测，这些年经历了十几次的贬职升官，文博总算明白了这个道理。

“包大人怎么辞官了？”南易也听说了包大人辞官的事。

“你还是亲自去问他吧。”这件事文博不方便直说。

南易和文博随便再聊几句，也就各回各家了。

南易刚踏进将军府，远远的，就看到客厅里有个穿大红衣服、上了年纪的女人，这恐怕又是哪个有名的媒婆被请来，要给他说亲事，这些年敏姨为他的亲事操碎了心，可是他不想被唠叨所以只好先躲出去，等媒婆离开了再回来。

巫家茶楼雅厢内。

巫桃云亲自给包大人倒了一杯清茶，包大人深嗅飘荡在空气中的清香，脸上露出惬意的神情。

“茶是巫家四大产业之一，巫家网尽南北各地乃至外邦的各种好茶，今日闻着这沁人心鼻的清香方才相信。”以前包大人不相信那些传言，现在相信了。

“这茶是？”包大人喝的茶一般都只会是碧螺春。

“岭南高山大红袍。”

“名贵的茶，今日包某倒是有口福了。”

“包大人客气了。”

“包某已经辞官，巫姑娘应该改称呼了。”包大人已经听习惯了这个称呼，但从辞官的那天起他就要开始习惯，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不愧于心的包大人。

“包老伯！”巫桃云为自己的称呼感到好笑，包大人年纪比她父亲的还高，按辈分是应该叫他大伯。

包大人爽朗一笑，“包老伯，对，就这么称呼！”

“包老伯要是喜欢这大红袍可以天天来茶楼里喝。”

包大人摇了摇茶杯，“怕是不行了，不日我便要归乡。”

“也好，赵都本就是一个是非之地，像包大人这种已经没有权势但还有名声在外的人确实不适合留在这里。”官场如同刑场，官场上的每一个人都可能会成为刑场上的下一个人。

“城中挖心一案，巫姑娘可方便告知？”那天包大人已经察觉到巫桃云知道什么，李大羊被斩首之后，城中没有再发生挖人心事件，百姓也都认为是卖狗肉李大羊挖的人心。

“梦归道长已经去追妖怪。”在巫桃云的意识里梦归就是道士。

“希望那位道长能早些收服妖怪。”包大人似乎也相信了世上有妖，“依你看，那位道长能收服妖怪吗？”

“也许能吧。”巫桃云不敢保证，道长修为再高再厉害，但他看上去也就十七八的年纪，能修炼成了妖的妖怪至少也上百年了，说不定那妖怪已经修炼了千年。

“包大人打算回泸州后以何糊口？”天下人都知道包大人为官一生清廉，每个月的月奉也就那几两银子，现在他已是暮年，回乡还能做些什么来养活自己。

“呵呵，你啊，还真是多虑了，包老伯我虽然已经到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重物的暮年，可是还是识得几个字，回乡做个老夫子还是可以的。”做好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夫子，包大人对自己有这份自信。

“夫子？”巫桃云笑了笑，“成为一个好夫子也是家弟这一生的最大的心愿。”

“哦？”包大人好奇了，一个商人子弟也有教书育人的心愿，巫桃云的弟弟巫长介，包大人只见过两次，一个长得很清秀的男子，“令尊应该不会同意。”巫家诺大的家业需要巫家独子来继承，包大人不认为巫长介的理想能够实现。

“是啊，我爹不允许，我爹还叫他不要读那么多书，怕他把脑子读傻了。”有时候巫桃云也同意父亲的说法，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在某个时候对某些人来说真的是至理名言，不是所有苦读十年寒窗的书生都能考取功名，也不是所有考取了功名后的读书人的仕途都是一片光明。

“令弟名为长介？”包大人隐约还记得巫桃云弟弟的名字。

“是长介。”

“巫长介，长介，长姐，巫家的长姐，令尊给令弟取这样一个名字应该是很看重很在意你这个女儿。”巫老爷应该是希望儿子尊敬恭敬女儿，所以才给用名字时刻提醒儿子他有这么一个姐姐。

“父亲确实很重视我。”巫桃云很感谢父亲能够栽培她成为一个不错的商女，这样即使她一辈子嫁不出去，但至少可以不用像那些闺中怨妇一样依赖男人过活，色衰而爱弛的道理，京中那些贵妇无时无刻不在说给她听。

“姑娘已经二十芳华，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夫家？”作为长辈兼好友，包大人过问一下巫桃云的终身大事也是应该的。

“这事不着急。”倒是有很多人来提过亲，但他们都是冲着巫家的家产来的，巫桃云一个也没看上，女人最怕的就是将就。

“也是，姑娘的才华不输给任何一个男子，赏识姑娘的男子一定会有。”

“那就借包大人吉言了。”

巫桃云和包大人说了很多家常，包大人正给巫桃云说他办过一个最离奇的案件，小二哥就请一个人进来了。

“包大人，小姐，这位公子找包大人。”小二哥对包大人充满了崇敬之意，对他家小姐也一样。

包大人一看，站了起来，“南将军下早朝了。”昨天在大街上包大人也看了凯旋的南易，他骑着高头大马过大街时受到了很多百姓的拥戴欢呼。

“南易刚回来还来不及前去拜访，还望包大人见谅！”南易向包大人鞠了一个躬。

“你公事繁忙不用特意空出时间来拜访包某，如今包某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包大人对南易这个少年大将军很有好感，南易没有读过书，能凭自己的努力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属不易，包大人从来不会像那些官员嘲讽南易小人得志。

南易直起身来，看到了她，她就站在他对面，站得直直的，一脸的风轻云淡，乌黑的长发，只用一条红色的发带绑在身后，头上没有发饰，但她就是最美的，是他见过长得最好看的姑娘。

南易看美人都看傻眼了，包大人咳两声，他都没回过神来，还在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姑娘看，这分明是一个登徒浪子的行径！

“傻小子回神了，小心巫姑娘误会你是一个贪图美色的流氓！”

小二哥离南易比较近，见他被美色迷住了心神，好心提醒道，“南将军！”

“啊，呃，哦。”南易终于回过神了。

包大人笑了，这小子终于开窍了，包大人给南易介绍道，“这是巫家长女巫桃云，巫姑娘。”

南易只是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包大人摇了摇头，“巫姑娘，这是南易，朝中大将军，你应该认识。”

巫桃云冲南易点了点头，“将军有礼了。”南易的大名她听说过，但南易本人她今日也是初见，初见确实惊为天人，怪不得那些市井流氓做梦都想要染指他，如果他不是赫赫有名的骁勇善战的大将军，这会儿恐怕就是某个官宦人家或者某个大富人家的男宠，倾国的容貌没有能力保护只能被风尘玷污。

南易反应过来，赶紧向巫桃云回礼，“巫姑娘有礼了。”南易常年在外带兵打战，只是听说过京中有个容貌倾城的女商人但没有见过她本人，原以为她是一个满身铜臭味、眼里只有钱、行为举止粗鲁、二十岁了、还没能嫁出去的老姑娘，可是今日一见她宛如春暖开放的桃花一般，温文有礼，不，南易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她的端正优雅，气质高贵，像极了一位出世的谦谦君子。

“将军有事找包大人，我就不打扰了。”巫桃云从来不会向任何人自称小女子，她天生骨子里就有种傲气不想做一个依附男人的女人。

“姑娘有事先忙。”包大人也没有留巫桃云。

巫桃云吩咐小二哥替她好好招待包大人和南易后，就离开，她离开了一会儿，南易还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

“早就走远了，过来坐。”

“哦。”

南易坐在包大人对面，喝了一杯茶，“包大人为什么要辞官？因为挖心一案？”包大人是难得一见的清官，他辞官了，世间又少了一个能为百姓伸冤的好官，是百姓的不幸。

包大人摇了摇头，“老夫已经老了，该回乡了，挖心一案已经过去，你最好不要再提。”

“真的是东街卖狗肉的李大羊挖的人心？”南易也见过那个卖狗肉的李大羊，他根本不相信李大羊有本事进入官家作案。

“只要百姓相信就好。”巫姑娘说的很对，只要皇上相信百姓就会相信，自从李大羊被处死后百姓没再议论是妖怪挖的人心。

“包大人您也相信？”南易不相信包大人也像那些百姓一样听风就是雨的，他心中的包大人睿智、果断、不畏强权。

“江山的稳定需要凶手就是那个卖狗肉的李大羊，当然也需要南将军的相信，所以休要再提此事！”包大人不想这件事耽误南易的大好前程。

包大人态度强硬，南易也没再继续追问。

“你已经不小了，还没有成家的打算？”包大人看得出来南易对巫桃云有好感，但巫桃云对他未必有心，一个看淡了世事的女子很难对一个男子动心，她自己就像一个男子，才艳惊人，圆滑又不世故，也许她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从来就是以一个君子的准则来要求自己，对女子温文尔雅，对男子谦卑有礼。

南易脸一红，说话都结巴，“没没，不用急的，不不急的。”

“哈哈，是不急，巫姑娘她也不急。”包大人难得打趣别人。

“包大人和她，很熟吗？”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包希仁这一生有两个年龄相仿的好友，公孙和文博太师，还有一个忘年之交，此人姓巫。”世人都以为他这个忘年之交是巫家老爷巫金。

原来包大人和她父亲是好友，所以才认识她，南易虎头虎脑的傻笑着。

包大人看出了南易的心思，“老夫和巫姑娘是忘年之交，老夫很佩服她的睿智。”

“啊！”南易惊叫一声，原来他猜错了，她才是包大人的忘年之交。

包大人闲来无事就和南易说起他和巫桃云相识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