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巫桃云没有胃口只吃了几根青菜,巫金看女儿郁郁寡欢的,心里头也自责,都是他的错,怪他把女儿当成儿子来养!
不就是一个于姑娘吗?她至于咽不下饭?难道女儿真的是?不会,不会,我巫金的女儿可是姑娘家!可是巫金无法否认女儿对别的姑娘总是温文尔雅、谦和有礼的,她好像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谦谦公子,巫金头疼了。
今天女儿刚帮忙安葬了于家父女,所以巫金只给她夹了一块蘑菇,小鸡炖蘑菇里的蘑菇,“小云多吃点,你都瘦了。”
巫金向巫长介使了一个眼色,巫长介会意后,赶紧夹素菜,“姐,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巫桃云看着碗里的菜就是吃不下,“爹你们慢吃,我累了,先回房休息。”
“姐,你还没有吃饭呢,姐!”
巫长介再怎么叫,巫桃云也不回头,也不应一声。
“行了,人都走了,别叫了!”巫金心里头急啊,“阿介,你说你姐是不是不认识自己呀?”
巫长介听不明白,“爹你什么意思?”
“不就是死了一个做伞的于姑娘吗?她至于,至于这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吗?”巫金就不明白了。
巫长介想了好会儿,才反应过来,“爹你怀疑我姐跟那个于姑娘是磨镜?”
“爹,你啊,呵呵,肯定是想错了,我姐即使是磨镜也不会看上一个做伞的姑娘,她能看上的姑娘起码也是像她那般倾国倾城的、有才华又睿智的女子。”巫长介发现巫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是那个,肯定不是,我姐,你女儿肯定喜欢男人,不会喜欢女人的!”
巫金心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闷得很,“你姐啊,她走弯路了!爹的心好疼啊!好好的直路,她不走,偏偏喜欢走弯路!”巫金很自责,女儿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他,都怪他树立了一个好榜样,对女人都是客客气气的。
“没有了啦,姐怎么走弯路呢?她只是没有遇到喜欢的人而已!”巫长介尴尬地干笑两声,心里却是在嘀咕,姐是不是要走弯路,真的走了吗?
“她遇到了喜欢的人,不然怎么帮人家守丧?哎,不就是一个于姑娘吗,每天不是都有人死吗?她那么难过肯定是了,你姐啊,那么冷淡的人怎么会给无亲无故的人守丧?肯定是了!”巫金不得不严重怀疑。
“姐只当那个于姑娘是朋友,于姑娘和她父亲没人安葬,放在义庄很可怜,所以姐才好心帮忙安葬,爹你就不要想太多了!”巫长介心不在焉的,夹了一根萝卜,“你多想,害得我也多想,姐她只是把那个于姑娘当做朋友吧。”
巫金还是不相信,“真的只是这样吗?”
巫长介重重地点了点头,“就是这样。”
“阿介,说实话,你有没有觉得你姐很像一个谦谦君子?而她好像也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谦谦君子。”巫金怪自己是一个作为谦谦君子的好榜样,害女儿也学了他这个坏毛病。
巫长介想想也是,他姐貌似很像一个对女人温柔有礼的谦谦公子,“没有啦,姐对每个人都这般温和有礼,爹你不要多想了,吃饭,吃饭!”
巫长介一个劲地给他爹夹菜,想要堵住他爹的嘴,他爹越说自己觉得越像那么回事。
“跟福伯学做生意学得怎样了?”巫金转移了话题,那个话题太沉重了,今天不适合再提。
“还好。”巫长介低着头,一听到账本,脑子里好像有蜜蜂在嗡嗡乱叫,心烦意乱的。
“你呀,要用心学,不然就让你从书院彻底回来。”现在巫长介是一边念书一边学着家里的生意。
巫金后悔了,当初应该带儿子去做生意才对,如果当初不是百般疼爱他,怕他跟自己外出会发生什么意外!哎,如果当初带的是儿子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可以金盆洗手,让儿子接替自己了。
“知道了,我会好好跟福伯学的!”巫长介庆幸自己不是跟忠叔学,忠叔对他的要求那么严格,还是福伯好,自己不想去店里,说要去书院,福伯立马就同意,而且还不会告诉他爹和他姐。
巫金想想,感觉有些不对,“从明天起让忠叔带你,你跟福伯耍滑头,福伯肯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福伯巫金还是了解的,福伯的奴性太严重,从来不敢说逆耳的忠言。
巫长介不愿意,“爹,忠叔他要不是帮您吗?我跟福伯学就可以了。”要是让忠叔带自己,自己可就彻底没好日子过了。
“最近也没有什么大生意,就让忠叔带你,要是有大生意爹再带上忠叔好,就这么决定了,你少给我耍滑头!”
巫金决定了,巫长介只好听从,谁叫巫家还是巫金做主呢!哎,巫长介吃到嘴里的菜全不是味了。
巫桃云坐在院子里,望着悬挂在天边的新月,它还是一点点的、弯弯的,半个月,月亮就从上弦月到下弦月轮回一次,那么人呢,是从生到死一次又一次的轮回吗?于姑娘和于老板过了奈何桥没有?要去转世了吗?能投到好人家吗?这些问题的答案巫桃云不知道,尽管曾经走过大江南北但还是有很多事不知道。
小秋抱着花盆走过来了,把怀中的花盆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絮絮你不开心?是不是没有吃饭?肚子饿不饿!”小秋扯了扯巫桃云的衣角,见她满脸的不开心,自己心里头也闷闷的。
巫桃云让小秋坐在自己身边,“没有不开心,我已经吃饭过了,小秋吃过没有?”她的心智停留在孩时也挺好的,没有什么烦恼。
“吃了,姐姐和小翠她们一起吃,菜饭香香的,姐姐吃了一碗又吃了一碗,这么大的两碗哦!”小秋用手比划碗有多大惹得巫桃云浅浅一笑。
“小秋真的不记得自己的家在哪儿了吗?”父亲怀疑这个小秋是故意装疯卖傻,赖他们家骗吃骗喝,可巫桃云不相信,因为一个人的眼睛不会骗人,她的眼睛黑黑的,很干净,巫桃云相信她真的是受到了严重的刺激,傻掉了。
小秋摸着脑袋,“家,家在哪里呢?”
“家就在这里,絮絮在这里,这里就是小秋的家,呵呵!”小秋傻傻地笑着,看着巫桃云。
“絮絮姓巫,那小秋姓什么?”她自称姐姐,可是自己却比她大,她看上去比阿介还小。
“不是,不是,絮絮不姓巫,不姓巫的!”小秋急了,“絮絮姓云,才不姓巫呢!絮絮叫云絮,阿信叫云信,姐姐叫云秋,我们都姓云,都是一家人。姐姐是姐姐,絮絮是妹妹,阿信是弟弟!”
原来她姓云叫云秋,有一个妹妹叫云絮,有一个弟弟叫云信,巫桃云继续问,“那弟弟妹妹呢,他们怎么没和小秋在一起,还有爹娘呢?”
“在一起啊,絮絮你不就在这吗,阿信也在啊,还有爹爹,娘去世了,絮絮怎么忘了呢?”
还是问不出什么,巫桃云无奈地笑了笑。
“絮絮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没有嫁给将军?”外面那些人说絮絮都二十了,都是老姑娘了,小秋不明白她怎么还不嫁给将军,“是不是将军他变了,不要絮絮了?”
“将军?”小秋总是提到这个人,巫桃云也不知道她口中的将军指的是谁,“小秋说的是哪个将军?”
“就是南易啊,你说过要嫁给他的,你忘了吗?”
巫桃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要嫁给什么将军,更不要说是大名鼎鼎的南易将军了,应该是她那个叫絮絮的妹妹想要嫁给南易将军。南易将军他,身份高贵的官家小姐看不起他,只是因为他出身不好,他从小卒一步一步努力,才能坐上今天这个位置。
“絮絮,你怎么不说话了?”小秋把巫桃云的思绪给摇了回来,“难道絮絮不想嫁给将军了?不想做将军夫人了?”
“小秋你这棵桃树种了多久了,怎么好像不会长大?”巫桃云转移了话题,看着桌上花盆里的小桃树,三个月前它也是这般高。
小秋嘟着嘴,“她调皮,她从小就调皮不肯长大,她可不乖了,好几次姐姐都想把她扔掉,不要她了!”只是想扔而已,事实上不会扔。
巫桃云把小秋的注意转到了小桃树上,小秋一个劲抱怨小桃树调皮,直到夜深了,说累了才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