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鹤偏偏每一次都出现得那么凑巧。
魏千若无其事地回答说:“好像有只大狐狸跑到山里去了。”
魏鹤嗅到空气中确实有一股狐狸骚味,并且从刚才的妖力来看,这只狐狸像是极为古老妖力巨大的上古物种。
魏鹤伸手扶着下巴,问:“表妹,你看见的狐狸有几只尾巴?”
魏千不敢撒谎,“九只,好像啊……”
有意思,原本那家米线店里的狐狸不过是个小小狐精,而魏千竟然能引来一只九尾狐,着实有意思。
魏鹤又问:“那方才你看见的只有那一只狐狸吗?”
魏千顿了半刻,“嗯,很快就逃跑了,只匆匆地看了一眼,好像就只有一只。”打死也不能供出家里的猫来。
不过话说回来,那只猫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有金鳞?
魏鹤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刚刚明明感应到有一道别的更为强大的妖力。虽然强大,可是似乎还是处于朦朦胧胧的压抑状态,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故意困住了似的。不然,他不能那么简单地就冲破了他们的妖力结界。
魏鹤还欲说话,方才跟在他身后不远的瞿东和刘学良也赶到了。
“魏千?”瞿东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见魏千,她近来的行踪似乎愈发难以琢磨了,又好像总是能和这个表哥碰到一起。
魏千看见瞿东,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你怎么也在这里?”
瞿东简单地解释了一番,“我和他来探病人,你表哥他们来做节目。”
魏千长长地“哦”了一声,看向魏鹤。
魏鹤嬉皮笑脸地指了指下游地段,“表妹,那边有座石桥,有些蹊跷,我们待会儿可以一起去看看。”说罢还“呵呵”笑了两声
瞿东觉得魏鹤这个人有的时候挺二百五,神叨叨的,可有的时候又诡异的很,总之他们表兄妹身上充满了谜团。
谜团对于警|察来说并不是好事。
魏千浑然不觉瞿东的沉默,跟着魏鹤朝下游走去。
河岸边是郁郁葱葱的大树木,阳光透过枝杈映在河面上,像碎玻璃似的闪闪发光,河里偶尔有几条鱼影,飞速窜过,只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魏千望着那鱼的影子,发着呆,一路朝前走,无意间脚下踩了一块大石头,身子一斜,竟然就一头栽进了河里。
瞿东眼疾手快地就要去拉魏千。
可是,不知为什么,一股巨大的拉力从这河水里平白而来,拽着两个人都跌进了河里。
从岸上看,这河水清可见底,瞿东掉下来才发现,这河水竟然够不到底,深不可测。
抬头隔着水面,还可清清楚楚地看见岸上的人的身影,可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
只有河水倒灌,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一下慢过一下啊,瞿东憋着气,去拉魏千。奋力往上游去,可是无论他怎么往上游,似乎都是原地不动。
人影依然隔着水影。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瞿东见魏千已经闭上了眼睛,便着急地摇晃着她的肩膀。
一个又一个小水泡从她的鼻尖消失。
她的脸色越来越白,眼睛依旧紧紧闭着。
瞿东着急地凑到她的脸前。
亲上她的嘴,一口一口地为她送气。
她的唇瓣那么柔软,桃花般的红。
有那么一刻,瞿东忘记了自己究竟是处于何种生死攸关的处境。
魏千就在他的臂弯里。
突然之间,她的眼睛睁开了,一颗小水泡恰恰停在她的眼边,活脱脱像是一颗眼泪。
有一刹那,她的眼睛变成了蓝色,像无边无尽的大海一样。
瞿东愣住了。
魏千反应过来,伸手猛地把他推开了,急促的喘息带出了一连串的小水泡。
她眼睛睁开的刹那,一切魔障都消失了,瞿东一蹬腿,两人竟然就游出了水面。
刘学良大喊道:“天啊,你们在里面过瘾啊,好一会儿不上来,急死人啊。”
一旁的魏鹤眼神复杂地看着水面,而站在他旁边的林当则是一脸惨白。
魏千从河里爬上了暗,魏鹤把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瞿东俐落地上了岸,抖了抖身上的水,“走吧,先上车把衣服哄干吧。”
坐在车里,魏千依然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她刚才是被什么东西拖下水的,一入水,一股大力就一直好像把她往无限的深渊里拽,她不能说话也听不见,看不见,只好像有一股怪力一直一直拉扯着她,耳边尽是呼呼呼的出气声音。
越来越冷,越来越困,直到口中涌入一股又一股温暖的热气。
睁开眼睛就是瞿东的脸。
可是,有一瞬间,却变成了魏鹤的脸。
长头发的魏鹤,黑色的玄发在水里四散开来。
他温柔地亲吻着自己。
莫名其妙的,她就流下了一颗眼泪。
太奇怪了……
瞿东把车里的空调开到最大,暖风股股,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瞿东一向知道魏千有些邪门,却没有料到她这样邪门。
待到衣衫吹到半干,魏千终于开口问:“你觉不觉得刚才好奇怪,就好像有人故意在拖我们下水一样。”
瞿东点了点头:“的确,怪得很。”
魏千便在脑海里想,什么东西才能拖他们下水呢。
莫不是有水鬼?
魏千打了一个冷颤。
天啊,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