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姬的神志慢慢地恢复了。
猫族族长把她从巫师的手中救了过来,族长看着巫师,冷冷地问他:“你来这里做什么?”
巫师冲他笑了笑,说:“我只是听说这个妖星回来了,但是巫医却没有回来,我担心他,所以就来这里问问情况。”
猫族族长说:“在我面前你就不用装了,你跟巫医不合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当年猫族大劫也不是你们的先祖一方的责任,我们猫族的每一名成员都有责任。为什么要让祖辈的恩怨涉及到你们这一代呢?你如果很闲的话,那就请你想想该怎么向族人们解释妖星的事情。你还有事吗?”
巫师忍下怒火,说:“没事了,族长。告辞。”
“慢走不送。”猫族族长说。待巫师带着人离开了之后,他才转而看向常姬,问道:“你没事吧?”
常姬摇摇头,看起来有些精神不济。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族人的经脉都好了,他们都可以继续修炼了。”猫族族长把她放在桌子上,轻声地对她说完之后又问她,“对了,巫医大人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提起猫精,常姬忍不住泪流满面,哇哇大哭起来。
她这一哭,直接把猫族族长吓得手足无措:“你别哭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常姬忍住眼泪,抽抽搭搭地说:“族长,巫医他……他回不来了。”她说完就又忍不住大哭起来。
猫族族长愣了一下,“回不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回不来了?你们不是去禁地了吗?他怎么会回不来了呢?”
常姬哭着说:“我们为了降服书鬼进入了邪书的世界,他为了保护我,让我出来,就牺牲了自己,永远地留在书里,成了书中的人物了。”
“啊?”猫族族长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伸出气得发抖的手指指着她说道,“你……你……你果然是个妖星啊!”
猫精不在了的事情本来就让她感觉到难过了,现在连一直帮他们的族长也这样说她,她就更加地伤心了。
猫族族长被气得头昏脑涨,临走时只撂下了一句话:“你走!离开我们猫族!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常姬十分忧伤地看着他,本来她来这里就是因为猫精,现在他不在了,自己就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了。但是就这样走了,她的心里却忽然有一点舍不得,她总觉得在这个洞府当中,闻着这股浓郁的药味儿,猫精就还在她的身边。
猫族族长却不管她是不是伤心,是不是留恋这里,看她没有要走的意思就直接自己动手,将她扔出了猫族的领域,扔回了是非树。
常姬的兄弟姐妹们这许多天没见到她,都对她甚是想念,见到她回来了都围着她,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但是问题总结起来无非就是问她去哪儿了、跟谁去的以及外面有什么好玩的这三类而已。
常姬感觉到很疲惫,趴在树上很快就睡着了。在梦里她梦到了猫精,梦到了曾经的美好时光,如果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可惜这个世界上最具欺骗性的就是如果。
猫族平安渡过了这一劫,巫医消失的真相却永远地被族长埋藏在了心里。不过鸟族却自有他们的消息渠道,猫族巫医消失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红羽毛重重地锤了一下桌子,不甘心地说:“没想到这只翠蝉这么狡猾,竟然能够骗得猫族巫医为她舍命!真是白瞎了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劲儿,去笼络他们的巫师了。”
鸟族族长说:“不管怎么说,猫族已经赔上了一个巫医的性命,也算是一命抵一命,为飞羽偿命了。”
红羽毛瞪着眼睛,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调:“那怎么能行?一码归一码。翠蝉欠下的债就要由翠蝉来偿还,怎么能算在猫族头上呢?”
蓝羽毛说:“红长老不愧是红长老,果然是公正严明。那既然这样,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红羽毛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容,说道:“在这里,惦记翠蝉的可不仅仅只有我们鸟族。”
鸟族族长与蓝羽毛对视一眼,猜测道:“你的意思是……蚋族?”
红羽毛笑而不语,但是那样子明显就是认可了他的答案的模样。
鸟族族长赞同般地点了几下头,缓缓地说:“我倒是听说过一些关于他们的事情。好像在月初蝉母刚来尔是山的时候,那些蚋就已经盯上她了,后来在她生产的时候,有一只黑蚋近水楼台先得月,抢先下了手,最后蝉母是郁郁而终,死不瞑目。所以,红长老是要再用一次借刀杀人,只不过这一次借的是蚋族的手?”
红羽毛在他一边说的时候一边点头,“就是这样。”
蓝羽毛则十分淡然地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
红羽毛看到他的这个态度,于是就调侃他:“飞羽是你的侄子,又不是我的侄子。可是我怎么看着你这个亲叔叔,还没有我这个外人更上心他的事情呢?”
蓝羽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依然沉默不语。
……
尔是山外,有一个老人在小路上慢慢彳亍着,他的头发和胡须全都是白色的,腰身也佝偻着,皮肤像是干枯的树叶,每走两步就会咳嗽一声,停下来歇一会儿。老人也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要到哪里去,他只知道自己叫“李希”,是一名狱卒,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顺着自己的感觉一直走一直走,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遇到。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有多久,走了多少路程,他只知道他要到的地方就在前面。又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他终于来到了尔是山,在半山腰上给自己扎了一个草棚,就在这里住下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有很多人影在屋外闪动,看起来就像是一堆鬼影一样。李希叹了一口气,提着灯笼走了出去。外面的黑影们听到了他出来的声音就一哄而散,逃窜离开了,
李希不明所以,但没有加以理会。
“唉,或许是山上的野兽吧。”
他苍老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有些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