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飞白在王老板的卧房屋顶上徘徊了很久,始终不见他叫人进去。他不禁在心里泛起了嘀咕:“难道是我暴露了?”
就在此时,他脚底下的房间有了动静。王老板打开门出来了,他独自一人走出去,门外的管家已经将轿子备好了,看来,他是要出去。
花飞白暗自琢磨:“这么晚了还要出门,会上哪儿去呢?该不会是那个地方吧?”他没有猜错,王老板就是要去丽春院,那个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王老板的轿子停在了丽春院门口,他挺着大肚子在门口姑娘的迎接下走了进去。
花飞白在丽春院的对面站着盯了一会儿,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
就在他准备要离开的时候,腰间的琉璃玉佩却突然发出了红色的光亮,这是危险的信号。花飞白警惕地看着四周,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忽然,有一缕黑气从丽春院里窜了出去,他看到了之后也顾不上什么了,直接追了上去。黑气一路逃窜,逃到了一处荒郊野外,人迹罕至的地方。
花飞白看不到黑气的踪影,于是就停下来查看周围的环境。
“这地方可真够荒凉的,确实符合鬼面罗的性格。”
一道黑影从眼前一闪而过,花飞白条件反射似地往前追了几步,可是几步之后就又看不到它的影子了。紧接着又连续出现了几道黑影,把他引到了一处更加宽阔的地方。
他前面的地方好像有东西。
花飞白怀着好奇心走上前去查看那东西,谁知走近了一看却是一具干枯的女尸。这具女尸跟白天捕快们发现的那两具尸体的死状一模一样。看来,这都是鬼面罗做的。
可是,让花飞白感到不解的是,为什么它要把这具女尸放在这里,还要引自己过来呢?
虽然没有明白他的意图,但是琉璃玉佩的红色光芒愈发得耀眼,使得他心里的不安越发地强烈。他正准备要离开这里,地面上却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阵法,将他活活地困在了原地。
正当他想办法要突破出去的时候,不远处却传来了脚步声。从声音上来说,大概有五六个人,而且都没有修行。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们很快就赶到了这里。花飞白认出了他们,是衙门里面的衙役。但可惜对方不认识他。
花飞白忽然想起了尸体的事情,一个念头从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不好,尸体在这里,我在现场,他们一定会以为我就是凶手。这应该是鬼面罗设的局。”
果然,衙役们看到了花飞白,又看到他身后地上的那具女尸,纷纷拔出佩刀指着他:“原来你就是凶手!”
花飞白十分淡定地解释说:“如果我说我不是凶手,我是被凶手引过来的,你们信吗?”
看他们把刀握得更紧了的动作,他就可以知道了,他们是一点都不相信他的话。
捕头盯着他的眼睛,厉声质问他:“你说你是被凶手引过来的,那你看清凶手长得什么样子了吗?”
花飞白说:“嗯,没看清,一团黑气。”
捕快们面面相觑,这与他们见到的不一样啊。捕头转头看向他们,用眼神询问他们是不是他说的这个样子的?捕快们纷纷摇头。
“行吧,脑子长在你们自己身上,真相到底如何,你们自己判断吧。”他们不信,花飞白也没有办法了,他觉得眼下还是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鬼面罗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把他引到这边来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放他走呢?地上的黑气是鬼面罗用内气聚集而成的一个简单的困灵阵,因为是走的邪路,所以花飞白一时之间也无法认出它,解开它。
鬼面罗催动着困灵阵,黑气逐渐向花飞白聚集,竟然逼得他不得不动用法术来抵抗。
衙役们肉眼凡胎,根本看不到困灵阵,他们只能看到花飞白站在那里不断地挥舞着手臂,好像在作法一样。
鬼面罗突然发功,困灵阵中凝出一团拳头大的黑气,直接击中了花飞白的后背,正中后心。花飞白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一对白色的硕大的蝴蝶翅膀出现在了他的后背上。
捕快们全都惊讶地指着他,睁大着眼睛,张着大嘴,久久不能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反应过来,对捕头说:“就是他,我们看到的就是这对翅膀。他就是凶手!”
花飞白还在苦苦支撑,他暗暗懊恼:“不好,这次是我轻敌了。”
捕头说:“把他给我拿下,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是!”虽然答应得挺响亮的,但是他们却都举着佩刀缓缓地向他挪动,谁也不敢对他动手,毕竟面对的是一个能让人死成这么凄惨的妖怪。
捕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拔出自己的佩刀,大步流星地朝着他走过去,想要亲手解决他。
困灵阵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它想困住谁全凭布阵者的心意。鬼面罗的目的不言而喻。捕头轻而易举地就穿过了阵法,来到了花飞白的面前,举起刀朝着他的心脏就刺了过去。
“不要!”
一个水绿色的身影突然尖叫着从一旁冲了出来,让人始料未及。捕头也被她吓坏了,但是一时间来不及收手,就那样直直地刺了过去。
佩刀刺穿了她的心脏,鲜血因为佩刀的拔出喷洒而出,染红了脚下的土地,同时也驱散了困灵阵。
衙役们沉浸在对这一出变故的震惊中,久久没有动作。
花飞白挣脱了困灵阵,连忙把姗姗抱在怀里,他捂住她的伤口,嗔怪她说:“我不是让你乖乖待在土地庙里吗?你为什么还是不听话,跑出来了?你这样,我很生气。”
姗姗将颤抖的手盖在了花飞白的手上,气息虚弱地说:“公子,对不起,姗姗……知错了。”说完了最后三个字,她的手也无力地滑落到了地面上。她眼角流下的泪水泛着淡金色的光芒,在空中徘徊了一圈之后尽数钻进了幻化成玉佩的琉璃瓶当中。
而花飞白也终于承受不住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打击,重伤之下变回了原形,消失在了永城这片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