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小姐刚下班还没吃饭吧?我们先去吃个饭吧。”为了方便邹书茗听清话语,娃娃脸乐望正从副驾驶的位置上转过身来,侧着头,眼角的余光正瞥到邹书茗有些紧张的抱着手里的包。
邹书茗的确有点饿了,但是她不是那种人穷志短的人,忍着有些痉挛的胃,摇了摇头:“我不饿,你有什么事就问,说完了,我还要赶公交回去的。”
因为下班晚,路上耗费的时间长,午饭那点子能量早就耗尽了。在饿得胃疼过几次后,邹书茗学乖了,在随身的包里放一点干粮,在饿到不适的时候吃了垫垫肚子立刻就会恢复正常。
今天她带的是一小包饼干,不好意思拿出来吃,怕将饼干屑掉在人家车上。
乐望又劝了几句。
胃有些一抽一抽地难受,邹书茗心情瞬间不耐烦了,硬邦邦地顶了回去:“我家里有饭的,只要让我回家就行了。”
她动作麻利,早上早起,买菜,做午饭和晚饭,到家不过只要热一下就能吃了。
还挺有性格!
乐望一怔,笑道:“我们要问的事比较多,不如我们边吃边谈。”
邹书茗本能地就要开口反驳时,乐望又道:“是你男朋友在家等你一起吃饭,所以急着赶回去吗?不如这样,你男朋友在哪里,我们去接了他一起。”
乐望想的也很好,既然汪秋与邹书茗熟,说不定邹书茗男友也是见过汪秋的,两个人一起回忆汪秋,总比一个人想到的细节多。
自己没有男朋友!
脸薄的邹书茗脸一热,一时想不出来该怎么拒绝,只能含糊道:“不用,我要回去吃饭的。”
车上冷气足,原本因赶路而汗津津的邹书茗早就擦干了汗,但是因运动而红扑扑的脸还未恢复,此时变得更红了。
她一时语塞,不知该怎样才能严词拒绝。
这情形看在乐望眼中只认为是邹书茗有些松动了,愈发热情地劝说起来。
前面红灯亮起,车驶至路口缓缓地停下来。原本专心致志开车而一句话为说的殷菲郁也解放了,在一边搭腔,跟着乐望劝说起来。
胃又突如其来的猛然一抽,原本因为羞赧而微红的脸瞬间就煞白一片,冷汗大颗大颗地从额间冒出。
邹书茗忍不住溢出了半声呻/吟,及时吞回了后半声。
这声音不大,但是乐殷二位都是耳聪目明的,均听得分明。
原本微侧着头的乐望坐正了身体,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问:“小殷,你车上有没有吃的?我午饭没吃饱。”
殷菲郁抬头瞧了眼后视镜,对乐望道:“那边抽屉里有面包,我也饿了,你也帮我拿一个出来吧。”
乐望从善如流,忙打开面前的抽屉,果然看见放了几袋小包装的面包,拿了个递给殷菲郁,顺手又递了个给邹书茗。
有人搭好了梯子,胃又疼的厉害,邹书茗也顾不得别的了,顺着梯子溜下来。她接了面包拆开来吃了几口。一个红灯还未结束,她就将一个面包吃完了。
乐望手里的未拆,见此,他又递了过去。
在邹书茗吃完了第二个面包时,殷菲郁已经将车开往了地下停车场入口。
车慢慢盘旋在寂静的车道上。与外界相比车道昏暗,但还在不久就到头了,闸机上的摄像头一闪,栏杆缓缓升起。
殷菲郁将车驶入了停车场,找了车位倒了几把后挺好了。
在拔出钥匙前,殷菲郁回头向后座的邹书茗歉意一笑:“我不禁饿,所以,我就自己做主来吃饭了,你千万别介意。”
介意?
还能介意吗?
他们两人明显是看出了自己的不适才这样做的,为了怕自己多想,还找了借口。
邹书茗自尊心虽强,但也不是不识好歹的,知道这是两人的好意。
殷菲郁自己是刚毕业的,选的地方自然也是学生们能承受的一家饭店。
殷菲郁向两位同伴解释:“我有高中同学是在这附近上的大学,她带我来这里吃过一次。据说他们学校的学生都爱来这里吃饭,味道不错,上菜速度也挺快,而且装修看上去也干干净净的。”
邹书茗觉得压在心里的大石稍微减轻了些。
他们若是带她去特别高档的地方,她肯定是会别扭的,会觉得手脚都没地方放的。
乐望对此根本没有意见,只要有东西吃就行,现在的饭食已经比他以前那会儿的好多了,食材丰富、烹饪手法多变,更何况曾经有段时间他只能吃香喝蜡。
吃过苦的娃才知道生活的美好!
时间已经晚了,过了用餐高峰,三个人很容易的就挑到了个看上挺**的卡座。
殷菲郁先点了热饮,让人先去做了才开始点菜。
不一会儿,三杯温牛奶端上了桌,被服务员分别放在了三人面前。
殷菲郁立即端起来喝了一口,仿佛自语:“很饿的时候喝点热的感觉好很多哎。”
邹书茗这才慢慢地将手伸向了面前的杯子,温热醇香的牛奶入腹,将自己仅剩的那点不适也都驱赶走了。
她感激地冲对面的两人笑了一下,主动询问道:“你们……想问我什么?”
这家店果然如同殷菲郁所说的上菜速度很快,服务员已经端着托盘到了。
等服务员干净利落地上完菜后,乐望才缓缓开口:“听说你是汪秋的朋友,一起住了四年,你一定非常了解她吧?跟我们说说她呢。”
邹书茗有些警觉地望了望乐望。隔着三鲜汤蒸腾出的氤氲热气,那张娃娃脸也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邹书茗这才想起不对劲来,自己怎么就这样糊里糊涂地上了这两人的车,仿佛在乐望说出“谈谈汪秋”那句话时,自己就突然对他们产生了无端的信任。
虽然到目前为止,这两人确实没有表现出像坏人的蛛丝马迹。
头顶的空调感受到了热气蒸腾,积极工作起来,呼呼地吹出冷风。
三鲜汤的袅袅向上的白气慢慢地偃旗息鼓了,对面人的面目清晰起来。
像他们这样会不着痕迹地关心人的人应该也不是坏人吧?
乐望那张看上去亲切可信的娃娃脸微笑着,但是笑着却带着一点同情怜悯:“现在汪秋妈妈急切地想找到她女儿,我们就是受她妈妈的委托。”
说着,一张委托书放在了邹书茗面前。
邹书茗看见甲方签名上那三个一板一眼的字,就像是个刚学会写字的小学生写下的字。她轻声念了出来:“李春来。”
汪秋好像确实提到过她妈妈姓李。
邹书茗的警觉立时降低了不少:他们这样的穷人,还有什么可骗的?
邹书茗开始字斟句酌地开口了:“汪秋家里对她一点都不好,就像是吸血鬼一样。”
同样都是需要靠助学贷款上学的穷学生,自己家人是尽可能地挤出钱塞给自己,让自己别太省钱,别过得太苦。但是汪秋家却不一样,汪秋上学时每天都辛苦打工挣得钱不仅要管她自己的生活费,还要匀出大部分给家里寄回去。
乐望一挑眉,随即露出怒容,仿佛跟她同仇敌忾:“是啊,我也觉得他们家逼她逼得太狠了!哪有爸爸生病,全指望刚毕业的女儿的、盯着女儿要钱治病的。”
不给钱居然还追到这里来。
被称为吸血鬼真是不冤枉!
听上去他们对汪秋家的情况很了解。
邹书茗彻底放开了心防:“她其实哪有那么多钱啊!去年为了给她爸看病,她到处借钱,还要找兼职,没日没夜地工作。”
难怪汪秋向华文投简历。
乐望了然道:“所以你就给你同学介绍了你们公司吗?”
“是啊,我们公司刚好缺一个会计,要找个兼职的,我就偷偷帮她把简历放到了公司里面。”邹书茗叹气,又有些心虚,“我是做出纳的,怕赵总多心,没敢明着推荐她,只能在暗地里帮她一下。幸好她运气不错,前面面试的几个,赵总都不满意,就轮到了她。虽然不满意她做会计,但是给了她一份文员的工作,比她前一份工资高。当时她也回来也跟我说过的,她是学的财会,本想一直从事财会的,虽然很可惜,但是最后为了钱,还是放弃了,到我们公司来上班了。”
“幸好她那段时间运气好,又找了一份兼职,兼职那边的老板……”邹书茗停了好一会儿,就在乐望失去耐心想追问下去时,她才又勉强继续,“人还算好,又借了她一大笔钱,她拿了所有的积蓄,向公司预支了一个月工资,又从我这儿借了两千,才凑够了三万寄回家。”
说到这儿,邹书茗停了几秒,又愤恨地为自己的朋友不值:“你们不知道她那段时间有多苦,除了房租外她自己身上就剩两千当做之后两个月的生活费,只敢吃白水煮面,啃馒头,日夜辛苦。就这样,她妈收到钱后还打电话来跟她抱怨,她哥更过分,抢了电话去骂了她一通。她当时就哭了,我刚好在旁边,看得都心疼。”
邹书茗紧皱着眉责问:“她怎么就摊上了个那样的家。”
乐望一拍桌子:“太过分了!她妈看上去老老实实的,没想到是这样的人。”
有人倾听附和,邹书茗愈发生气了:“就这样将女儿都掏空了,今年还要问她要钱,她哪有那么多钱啊!”
她还记得汪秋那次的大哭。
想到那一次,邹书茗真是怒火中烧,愤怒地直拍桌子:“你们就跟她妈说,她走了,不在了。”
乐望:娃娃脸就是这样亲民让人不设防。我骄傲,我自豪!
费鞅:【冷酷】是吗?
【凶狠】再不让我出场,我……我就要崩人设,撒泼打滚求出场!
#面子呢?偶像包袱呢?#
费鞅:【冷漠脸】都不要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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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你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