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后她三岁半 第14章 第十四章 旧事

“怎么哭了？”姜淮关怀道：“是不是太疼了，再忍忍。”

小姜囡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忍住泪意，爹爹变老了，头发白了不少，也……变丑了。

想到此，她的金豆子止都止不住。

小女娃怕疼，姜淮心慌意乱，加快步伐往书房“向思轩”走去。

书房里放着林林总总的药膏。

不知为什么，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能回秋霜馆让谢柔看见这小女娃，否则会徒增麻烦。

“老爷——”

“老爷——”

“老爷——”

一路行来，碰见丫鬟小厮，同汝国公行万福礼，姜淮无暇理会，疾步往书房而去。

“哐当”的一声，他踢开书房的房门，将小姜囡放下，便连忙去寻药膏。

“寻到了，”从书架的隔层取出药膏，这是宫里太医特制的药膏，涂上肌肤会有冰凉之意，减少疼痛，且香味好闻，深得宫内妃嫔喜爱。

姜淮面露喜意，额上已渗出些许热汗，他先用帕子沾水擦拭她掌心的伤口，再挑一小勺，用指腹抹匀在她的伤口处，淡淡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

“还有哪受伤吗？”姜淮问。

姜囡有些忸怩，事实上她膝盖还摔破了皮，一路行来膝盖处不时传来的疼痛提醒着她那儿破了一块皮。

可是，娘亲说过，女孩子家家不能给其他人看衣裙遮蔽的肌肤，即便是爹爹也不行！

姜淮见她不语，心道她肯定还有其余地方有伤口，思及此，有些生气的说：“还有哪儿受伤了，快给阿爷说说。”语气稍凶。

姜囡被吓了一跳，嗫嚅道：“膝……膝盖。”

姜淮闻言，做势蹲下身子，要掀她裙摆，姜囡再次受惊，往后退一步，忐忑不安的说：“娘……我娘说，不能随便给外男看被裙摆遮住的肌肤。”

即便你是我爹爹也不行！

姜淮动作一顿，看着眼前毛都没长齐的小不点，克制不住，猛的爆笑出声。

“女娃娃年岁与我孙儿睿哥儿所差无几。”

姜淮本意是我可以当你祖父辈的长者，但是听在姜囡耳里，变了味，她气鼓鼓的，双眸亮晶晶，鼓着腮帮子，说：“差多了，我比他大。”而且我是睿哥儿的长辈，爹爹怎么可以拿我跟这整日里流口水的小儿相比，超生气的，很大声！

“我今年三岁半了！”姜囡吐字清晰，掷地有声，一副理所当然的小大人样子。

姜淮嘴角的笑意止不住，连连说了三个“好”字，走出书房，唤来丫鬟，让丫鬟帮她上药。

不一会儿，丫鬟帮她上完药膏，姜淮推门而入，蹲下身子来，与之平视，问：“女娃娃，阿爷带你回临江苑。”

姜囡眉头皱了皱，有些抗拒，生怕被大兄发现她乱跑而生气，又寻不到理由几句，半响，声音细如蚊讷的应了一声。

如此，姜淮亲自牵着姜囡的小肉手，往临江苑走去。

清晨的霞光自上洒下，光芒万丈间，姜囡侧目看着姜淮，这一刻恍然觉得爹爹是一个巨人，是她的大英雄，为她扛下所有。

姜囡心中欢喜，膝盖和掌心处的伤口瞬间不疼了，她亦步亦趋的跟着姜淮的步伐，心情快哉极了。只是，乐极生悲，她的脑海突然闪过一些莫名的记忆，像是被人强塞入脑海的一般——

飘着鹅毛大雪的深冬，及笄的姜囡跪在秋霜馆的院子里，许久，一双精致华美的金丝绣祥云小羊皮靴出现在她的跟前，妙龄少女披着大红羽纱面披风，戴着大红帽兜，露出一张如出水芙蓉般的清丽面庞。

姜寂秋笑得温柔，似是怜惜她一般，温声说：“我的好妹妹，父亲是不会见你了，你便是跪坏了身子也是糟践自己，早知今日当初何必不知检点的与顾鸿宴私相授受，且回去罢了。”

姜囡哪里受得了这种污蔑，她蹭的一下起身，因为跪太久身子摇摇欲坠，身侧的碧柳忙不迭的搀扶着她。

“你闭嘴，姜寂秋，你再胡言乱语我便撕烂你的嘴儿。”

谁知，那姜寂秋听闻她的话语不退反而迎上来，姜囡正在气头上，想也不想，反手轻轻一推，想要让姜寂秋离自己远一点儿。

“哎呀——”姜寂秋的身子似断了线的风筝，跌在雪地里，身子半伏。

“你……我……”姜囡手足无措，自己分明没有用力，姜寂秋却自己飞了出去。

“姜囡，你反了不成！”身后传来惊雷般暴怒的喝声。

姜囡娇躯一颤，面如死灰，唇瓣微颤的转过身子，没想到迎接她的是父亲在气头上的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她双耳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

“爹爹……”她喃喃道，看着姜淮与她擦肩而过，步履急切的走到姜寂秋跟前，搀扶起她，不知情的外人或许会觉得姜寂秋才是姜家嫡小姐，而她姜囡是外人。

嘴里尝到了铁锈的血腥味，没一会儿功夫，侧脸高高肿起，原本姝丽的容颜变得惨不忍睹。

姜淮搀扶起姜寂秋，回眸看姜囡，见她侧脸高高肿起，容颜不复，心生愧疚，唇微动，话还没说出口，便听得姜囡讥笑道：“父亲，你的女儿难道只有姜寂秋一个人吗？”

“娘亲知道你会这么残忍地对我，她还舍得这么早离开吗？”姜囡冷声，道：“从头到尾我都没错，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嫁给顾鸿宴那傻子。”

……

……

姜淮送小姜囡到了临江苑附近，遇上行色匆匆的丫鬟，那是秋霜馆里伺候谢柔，汝国公填房的陪嫁丫鬟秋雨，秋雨小跑而来，喘着气，行了万福礼后，道：“老爷，寂秋小姐回来了，太太派奴婢来寻你回去呢。”

姜淮颔首，道：“知道了，你且回去告诉太太，我稍后便至。”

秋雨得了吩咐，又行色匆匆的离开。

秋雨一离开，姜淮皱着眉，自言自语道：“寂秋怎么回来了。”

不是说她嫁给定安侯世子顾鸿宸后，琴瑟和鸣，如胶似漆吗？这个月都回来三次了！

“小娃娃，余下的路你自己回，可以吗？”姜淮问。

姜囡巴不得他快点离开，忙不迭的点头。

等姜淮离开了，姜囡立即转身朝着临江苑跑去，生怕晚了大兄下朝会发现她偷偷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