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母之死 第4章 两人的心事

林静从警局回来后，一整天都呆在酒店里，她睡了一个很不安稳的午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天空昏暗阴沉，她看到自己在一个长途汽车站，她和几个小孩迷迷糊糊地被李慧萍拉上了车，其中有个小女孩咳嗽得厉害，陆有民拉她出来，往汽车门外推了出去……

林静醒来时全身冷得发抖，四周安静冷清，只有空调发出的轻微低沉的“呼呼”声，林静关了冷气，盖上被子，又昏昏噩噩地做了几个梦，这次梦里有阳光，有于杨，于杨的头发蓬松柔软，张扬肆意的笑容跟六月的阳光重叠在一起……

“林静，过来！”于杨向她伸出手。

林静高兴地朝他跑过去，却一脚踏空，“于杨！”林静轻喊着从床上坐起来。

睡觉是不可能了。

林静深吸了几口气，灌了一大杯凉水，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她走到单间的阳台，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在星星出现之前，墨色的浓云占满了整片天空，黑夜总是容易让人跟罪恶联想在一起，林静忽然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搜索某平台的直播回放。

视频里，刘般般指着一个叫“小萍吃铺”的地方对着镜头说：“今天我们要去的地方是C城著名的网红小吃摊，这里的手工粉、冰荔枝串，油炸大虾等等小吃相信大家都早有耳闻。”

接着，镜头就跟着她一起转到了“小萍吃铺”的门口，李慧萍跟陆有民都在忙着做事，没看她一眼，刘般般自顾自地介绍店里过时陈旧的摆设，美其名曰怀旧复古，她在镜头里一直笑得很甜，跟平时戾气乖张的作风完全不一样。

视频没什么特别的，林静又看了几个，都是差不多的内容，她有些失望，但同时也松了口气。

刑侦大队的办公室里，于杨吞下最后一口方便面，收拾完桌子继续翻看卷宗，李慧萍陆有民的资料都是从2006年来到C城后才有记录的，那他们之前是干什么的呢，怎么会是空白？他把林静、程诗文、余芳、刘般般的档案一一摆在桌上，同样的，四个人也是一段空白。

“于杨，查到了！”马伶俐从门外跑进来，劈头就说，“我查到李慧萍一家来C城前住哪儿了。”

于杨拿过她手里的文件：“文溪镇？”

“李慧萍陆有民，包括她们的养子女都是从那儿来的。”

“他们以前是干什么的？”

“李慧萍当过幼教老师，陆有民是水电工。”

于杨一页一页查看文溪镇警方传来的资料，指着一栏里问：“他们还有儿子？已死亡？”

“是的，据说他们就是因为儿子死了伤心过度，才辞去工作举家搬来了C城。”

于杨蹙眉：“举家？他们那时候就收养了那四个孩子？”

马伶俐摇头：”这个就不清楚了，文溪警方说还要调查。”

“要多久？”于杨问。

马伶俐看出了他的心思：“担心林静啊？”

于杨不置可否。

他认识林静的时候还只有七八岁，他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纤细漂亮，沉默寡言的小女孩，头一年搬来时林静很少出门，慢慢地，她能跟他在小区里玩上半个小时了，于杨很照顾她，有一种小男孩天生的保护欲，高中毕业返校的那天，他把林静约到学校的操场，他的心怦怦直跳，“我们一直，一直都会是好朋友。”林静对他说。

这几年他在刑侦队忙得脚不沾地，已经很少想起这些事，但李慧萍的案子又让他记起了内心深处的往事，一种不可明说的不安一直萦绕在他心上，疑虑心疼各种情绪交织，他迫切地想破了这个案子，让林静远离这糟心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