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城刑侦队办公室里的空气比平时紧张十倍,谁都知道今天会是最关键的一天,刑侦队长赵周明紧急布置营救抓捕行动:一队在C城全城搜捕刘山夫妇和林静;另一队跟于杨去文溪镇。
警车在高速公路上飞奔,赵周明叮嘱过不让于杨开车,此刻,于杨正沉默地坐在车后座,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跳到了嗓子眼,他怕,他真的很怕,他怕自己去晚了,林静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
“会没事的。”李常富拍拍他的手臂安慰他。
“是啊,师兄,C城离文溪镇只有两个多小时,来得及。“副驾驶的赵小冬回头说。
于杨点点头,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
车子很快就到了文溪镇的东站,这里的刑警跟他们在这儿汇合,于杨下车看了一圈,一幢破旧邋遢的老式办公楼,右边办公,左边是仓库,几路公交巴士和长途汽车从这里进进出出,文溪镇的警员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都搜了,没有。“
“刘山家里呢?”
“已经叫一组人先去了,我们等你们市局的一起。”
在一片荒废的田间有一个两层楼的房子,远远望去,屋檐和门扉早已破烂不堪,于杨他们赶到时,警察已经把房子层层包围,一个文溪镇当地的民警看到他们,立刻上前说:“初步估计房子里有四个人,刘山夫妇,林静和陆有民,刘山在客厅,刘山老婆,林静和陆有民在二楼。”
于杨的脸霎时失去血色。
他揉了揉太阳穴,问:“刘山怎么说?”
“他要求两个警察进去谈判。”
“我去吧。”于杨想都没想。
“师兄,我跟你一起。”旁边的赵小冬说。
两人慢慢地朝刘山家门口靠近,等他们到了门前时,于杨敲了敲门,大声说道:“刘山,我是C城的警察于杨。”
门内传来几声椅子的响动,一个头发蓬乱,满脸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打开门:“进来吧。”
等两人进屋后,刘山又重重地把门关上,屋外的警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生怕出现一丝意外。
于杨快速扫了一圈客厅,右边是通向二楼的楼梯,屋内的家具很少,只有一张方桌和几把竹椅。
于杨和赵小冬在椅子上坐下:“说吧,刘山,你想要我们做什么?”于杨说。
“你们有录音吗?”
“录音笔吗,我有。”赵小冬说。
刘山看着他打开录音笔,低下头,从裤兜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于杨,“我女儿漂亮吗?”
于杨郑重地点头:“漂亮!”
刘山粗糙的手指抚过刘冰冰的照片,他身体颤抖,发出一阵低低的抽泣声,于杨和赵小冬都没有打扰这位悲痛的父亲,半晌,刘山才抬起头,双目赤红的愤怒道:“她才十岁,我的女儿被那个畜生奸杀的时候才十岁,你们说,那个畜生该不该死?“
“你是怎么知道是陆义的?”
“我早就怀疑是他了,冰冰死的那天有人看到他来过这附近,后来我听说这畜生淹死了,心想他也算遭报应了,这事就算了,可是有一次我们镇上的人去C城,说他看到了陆义,我就知道我被李慧萍陆有民这俩畜生骗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哪儿?”
“五年前有一个很斯文的小伙子来祭拜弟弟。”
“程诗文?”
刘山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搬到了李慧萍楼上,我本来想第一年就替我女儿报仇,但我一直没找到那个小畜生。”
“在杀李慧萍的时候,你也不知道陆义的下落,为什么还是杀了她?”
“因为,”刘山捏紧了拳头,“因为我无意中听到他们要开新店缺钱了,他们又打算干回老本行,把我干女儿余芳骗去卖了!”
“我把这事告诉了程诗文,于是那晚他给了我钥匙,我记得我捅了李慧萍三刀的时候,”刘山阴森地笑了笑,“我问她陆义在哪里,说出来我就饶了她,她死也不说,他的儿子命宝贵,难道我女儿就该死吗?”
“陆有民呢,还活着吗?”于杨最后问。
刘山倏地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怪笑:“去楼上问问你女朋友不就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