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诗文第二次来警局已经不像第一次那样满面春风,眼神里多了一些尖锐,他环视了一周审讯室,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问:“这次的房间跟上次有什么区别吗?”
“上次是询问证人的,这次是审问嫌疑犯的。”于杨诚实地回答。
马伶俐写完一行笔录,抬头问:“程诗文请问你认识死者陆义吗?”
“不认识。”
“他是你养父母李慧萍和陆有民的儿子。”
“哦。”程诗文像听到了一件完全跟他无关的事。
“你早就知道?”
“我刚知道。”
“你不惊讶吗?”
“有点惊讶,但也没有很惊讶,”程诗文不紧不慢地说,“我养父母是什么人,想必你们已经查清楚了,这种人身上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很正常。”
于杨和马伶俐互相看了一眼。
于杨开口问:“你早就知道李慧萍陆有民是人贩子?”
“大学的时候吧,”程诗文喝了口水,“也不是什么难猜的事。”
“你还告诉了谁?”
“一个都没说过。”
“所以,你因为你养父母是人贩子,而你很有可能也是被他们拐带的,你怀恨在心,于是就在陆义的贴膏里做手脚?”马伶俐说。
程诗文向前倾身,手撑在桌沿:“警察同志,你可别乱说,我不认识陆义,更没有害他。”
“那他的贴膏从哪儿来的?”
“我怎么知道?”
于杨点了点桌子,说:“贴膏上有你的指纹。”
程诗文耸耸肩,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可能是我无意中拿过也不一定。”
“程诗文,”于杨认真地看者他,“是贴膏的胶布上有你的指纹,不是盒子外面,你还要这样浪费大家的时间吗?”
程诗文沉默了一会儿,僵硬地笑了笑,“盐酸可乐定不会死人。”
“终于承认认识陆义了?“
“是,我认识他,他说他想配几张降血压的药膏,我就给他了,我没杀人,他死的时候,我在健身房,很多人都可以作证。”
程诗文的话于杨没法反驳,尽管所有人都知道程诗文在撒谎,他一定认识凶手,且从中协助,但于杨没有证据,这两起凶杀案不是简单的谋杀,而是合谋,至少有几个人的共同目标都是想李慧萍一家人死。
于杨边走边想,不经意间在刑侦队走廊的椅子上看到了低头玩手机的刘般般。
这次她没有嚼口香糖,头发也没像上次一样乱七八糟。
“你怎么来了?“于杨问。
刘般般看见是于杨,忙扯下耳机,站了起来。
“你是在等你大哥?”
刘般般似乎不太习惯这个称呼,迟疑地 “嗯”了一声。
于杨疑惑,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刘般般清了清喉咙,问:“他可以走了吗?”
“不行。”于杨的口气严厉。
“那要到什么时候?”
“暂时还不知道。”
“你们警察怎么能这样,”刘般般音调又高起来,“没有证据就放人啊。”
于杨瞪了她一眼,刘般般刚张开嘴又合上,她从小就有点怕于杨,上次在警察局又被吓得不轻,气势立刻就弱了。
在于杨强硬的态度下,刘般般只好离开了警局,于杨正准备靠在办公室椅子上休息一下时,楼下传达室的警员说刘般般留了一张字条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