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龙防老 第24章 倾诉

这是顾冕第一次见到希莱的真容，却是在对方的墓碑上。

照片上的人带着优雅随和的微笑面对着镜头，那股温和如春风，不仅表现出了很高的涵养，还让看见他的都会不自觉降低自己对他的警戒。

他——就是在那个混乱的年代用钢铁手腕铺开开一条血路，集结了各路人才去发展束零，最后让束零走向强大，强大到足以能够给那些弱小的非人种族提供一点荫蔽的束零创始人之一：希莱。

凌漠把盆栽给摆好，把花束立在了坟墓边上。

看着墓碑，凌漠垂下了头，“希莱……”他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些许怀念，“好久不见。”

而后，凌漠转头看向顾冕，指着希莱的遗照，“来，叫一句希伯伯，他200来岁呢，你叫他一声伯伯不为过吧。”

顾冕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希……前辈……初次见面，很遗憾现在才认识你。”

顾冕没有依照凌漠的叫法，不过也算尽了礼数。

算了，凌漠也不再关注顾冕的称呼，拿了一瓶刚刚从车里带出来的酒，对着希莱的墓前敬了一下，然后坐了下来，“你也不喝酒，说喝酒伤身，也不让我喝，可是你却总是熬夜批阅文件，从来没有说熬夜对身体不好，我一直觉得你对健康的标准很奇怪，不过算了，不聊这个，你不喝酒，现在你也拦不了我了，我就帮你把酒喝光吧，也算是这么久不见的赔礼。”

说着凌漠就直接灌了一口酒，酒是调配好的长岛冰茶，被他灌进酒瓶直接带来了，属于凌漠一喝就会被希莱教训就没收的酒。

“你生前最挂念的那些在我们束零安居的非人种族，我都已经安置妥当了，我真没想到你的最后一句话不是和你的事情有关，比如说你没完成的建筑设计图，你的花花草草，而是让我保证那些人的安全，我做到了保证他们的安全，可是你的那些东西，都被毁了，不知道知道这个后你感觉怎么样。”

凌漠的语气有些感伤怀念，希莱的离去对他内心来说就是始终无法释怀的缺憾，他可以接受，却根本没办法在面对希莱的墓碑的时候保持那种淡然。

“夜部我交给你带着的同族了，他工作能力还可以，就是野心有点大，季铠对他有些防备，不过我觉得没有什么关系。”

“季铠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他接管了你大部分在明面上的相关工作，有成为下一个熬夜大王的趋势，哦，我还没告诉过你，你就是我钦定的第一代熬夜大王。”

凌漠的话大多前后没有关系，好像就是想到什么就随口一说，他又喝了好几口酒，才开口继续说话。

“你教了我很多，说的最多的就是为人处世之道，但是我就是不会做人，我本来也就不是人，所以我帮你报仇了，如果我知道我那些梦魇王脉的旁支能伙同我们的对头搞得我们差点元气大伤，我一定会在当初你制止我的时候不顾你的反对把他们赶尽杀绝，现在杀，太晚了。如果不是你力挽狂澜，现在我们束零可能处境就不太好过了。但是束零失去你，代价还是太大了。”大到所有人想起都很失落。

凌漠喝着喝着，酒的后劲上来后让他整个人有点摇晃，他的酒量只是一般水准，连干一大瓶长岛冰茶对他来说还是有点压力。

口腔里萦绕的甜甜的酒味让凌漠忘了自己想说的话，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要说什么，“你总是说我老是让你操心，现在是我操心你了，那个偷袭我们基地的对手的老大跑路了，我查了半年也没到他跑哪里去了，真是让我操心，我想着，如果你还在，你应该会告诉我穷寇莫追，可惜呀，现在没有人能劝住我了，所以我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要抓住对方，然后把他碎尸万段。”

顾冕靠近了凌漠，想要扶住凌漠，凌漠看了他一眼，把酒瓶放在了地上，然后自己靠着了顾冕的肩上。

“那时我正带着人去追击那些偷袭总部的混蛋，半途就得到总部又被袭击的消息。”

这话是和顾冕说的。

“接到消息之后，我就立刻回来了，没想到他们会想到来拦截我的队伍，回来的时候还是慢了一步。”

凌漠的声音有些哽咽，顾冕没有去看凌漠，就这样默默的当着凌漠的靠板。

“到了之后我才得知他为了掩护那些没有作战能力人员，而去带领一部分队伍去引开敌方主力，在途中被旁支偷袭了，那支精英小队如果不是我赶到，就算是希莱极力保全，也要全军覆没了。”

“那些人本来想活捉他制成傀儡来威胁我的，可是，希莱最终还是……”

希莱用最大的能力去周全别人，把自己生命的价值在那时发挥殆尽，他自己做出了这种选择，却只留下他在那里彻底惊慌失措。

凌漠不知道那时看着希莱在自己怀里失去气息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当他清醒时，他的所有队伍成员都晕倒了，而所有的对手要么死了，要么痴呆了，要么就成为嘴里喊着“怪物，怪物”的疯子。

“他和我认识的时候，我5岁，他说他100多岁，那时我也不信他有100岁呢……”顾冕知道凌漠的这个也说的是他……

“他还说过他会把我教成最优秀的人，可是他食言了。”

“你说……如果那时我能更快一定，如果不是我……是不是……”

顾冕打断了凌漠自责的话，“我觉得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如果不是这样，希莱不会选择把他牵挂了一生的责任交给他，也不会选择牺牲自己拖延到凌漠的到来，他知道也清楚，凌漠可以及时赶到，而没有了自己可以依靠的凌漠，会把一切做得更好。

“原来我已经做的很好了啊……”凌漠有些轻松的笑了一下。

他在希莱死后一直在忙碌，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他已经做得很好了，他扛起束零的重担，用实际行动来表现招惹束零的下场，用绝对冷漠残忍的态度处理着这没有希莱的公司的大部分事务，他让所有人都畏惧，所有人都和他保持距离，自然也没有人敢来安慰他。

他们只清楚的认识后来的凌漠，却忘了凌漠在希莱死去之前，其实也只是个记名的高管，根本不怎么接触公司事务。

没有人知道他在这两年多内是怎么做到统筹当时混乱的束零，不仅让束零在没有希莱管理的情况下分崩离析，还做到让束零更加强大。

束零失去了一位态度温和却手段坚硬的精灵，多了一位喜怒无常且手段狠厉果决的梦魇。

而只有凌漠自己知道，他在完成这一切的途中是有多么疲惫。

“哈，我确实做的挺好的……”凌漠的笑中带着苦涩。

顾冕感觉到他的肩膀有点湿意，却没有听见凌漠的哭泣声。

凌漠平时肆无忌惮，随心所欲，在发泄情绪上面却是非常收敛，是因为很多人都在等着凌漠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吧，所以连发泄情绪都要这么小心翼翼。

“但是做的再好又如何呢……”已经发生的事情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冕就感觉肩膀一重，凌漠有往前倒下的趋势，他连忙去扶住凌漠免得他摔倒在地。

凌漠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醉倒了，总之就是不省人事。

顾冕把酒瓶收了起来后，把凌漠横抱了起来，离开的时候看了希莱的照片一眼，郑重承诺，“我会照顾好他的。”

给凌漠系安全带的时候，顾冕动作有些犹豫，看着沉睡的凌漠，他的内心挣扎了一会，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顾冕靠近凌漠，一只手小心的捏着凌漠的下巴，那双紫色的竖瞳因为紧张而变得尖锐。

他缓缓靠近，印上了凌漠的唇，而后就是唇舌交缠，不分彼此。

顾冕勾着凌漠软软的舌尖，尝到了酒的甘甜，带着另一股香甜，让顾冕不由得沉醉其中。

手不受控制的伸向对方衣服的下摆，磨搓着凌漠的腰际。

触感就如顾冕想象中的那么柔软，一股诡异的满足感油然而生，顾冕的**叫嚣着狠狠撕碎对方。

但是顾冕却只是在一吻后结束了所有动作，他有些留恋的远离凌漠，整理好凌漠有些凌乱的上衣，而后开车离开。

他必须克制住自己的**。

他是龙，凌漠对他来说就是他唯一的宝藏，而他的宝藏，没有办法被任何囚笼困住，注定自己不能强硬抢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