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龙防老 第2章 戏剧

听说幽灵喜欢在暗处徘徊。

不过嘛，凌漠觉得他这个梦魇也喜欢。

街区路灯被余晖点醒，一个个有序的逐个点起暖黄的灯光，像在为夜晚的绯糜拉开序幕，昭示着夜晚即将来临。

偏僻的巷子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不过在这庞大混乱的城市中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没有人会去理会，没有人会吃力不讨好的去多管闲事。

可是在今天，却是有人打破了这个常态一样的开场，像是给这个夜幕上演了一出别样的开场剧目。

一个人从余烬的辉光中走出，一步一步从容地踩出不轻不重的响声，靠近了打斗声的来源，看着像是漫不经心的漫步到此一样，只是目的地却是异常分明，拥有着第一个矛盾点的主角登场了。

仿佛踏着霞光出场的人自然引起了混混们的注意，他们停下了单方面的殴打行为，有几个往巷子外走去，混混头子从手下中走出来，有些警惕的打量着来人。

面前的来人穿着一身整整齐齐的黑色西装，连领子都打的不偏不倚，腰板挺直，瘦瘦高高的，看着一米八几，面容清秀温和，给人一股温顺的感觉，那双黑的如星空般深邃的眼瞳，就算是此时没有带着任何感情看着他们，也好像在刻意吸引他们注意一样，而眼睑下的一颗痣在夕阳下给这个人勾勒出几分妖媚和薄情。

浑身都充满着违和感的主角不说话，嘴角带着那若有若无的浅笑，瘦高的身材从远处看着就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那双插在口袋里的双手，配合浅笑，倒显得有几分不羁，与那身西装越发显得格格不入。

混混头子初步判定，对方的样子像是一般路过赶上门送钱的倒霉社会精英，便招呼小弟们都过来:“咱们今晚的饭钱有着落了，兄弟们别理那个可恶的小偷了，我们干票大的。”

来者便是凌漠，来到这里确实是偶然，他只是单纯的施展传承秘术，然后发现秘术锁定了一个离他很近的符合条件的继承人。

他刚吃完晚饭，突发奇想，就决定消食的同时顺道来看看这个人怎么样，至于混混们把自己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当成了一个可以打劫的普通人，凌漠自己也不想去给对方解释自己有多么可怕，他不是自恋狂，到处宣扬自己的成就不是他的兴趣。

剧目的主角遇到一些麻烦，但是主角并不打算直接与麻烦起冲突。

看着混混们没有动作，凌漠便继续迈开自己的脚步，走近了他们几个人，在角落地上看见了一个蜷缩的人影，微微挑眉，“你们一群人打一个小孩，这我可就看不下去了。”说着凌漠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以显得他的话是认真的。

在清楚凌漠的目的之后，混混头子“哼”了一声，不由嗤笑道:“这年头，还有人想当烂好人？也不想想就凭你！”这个样子的人他遇见不知道多少，在他手上吓得屁滚尿流的有一大把了。

虽然这么说着混混头子还是示意小弟们让出了一条路，那地方可是死胡同，进去那里被他们包围可别想要轻松离开，自己找死可别怪他顺势而为了。

在听到混混头子轻蔑的话，凌漠也没有再去回复，走到了蜷缩的人影的旁边蹲下，伸出手指戳了戳对方蜷起的背，听到一声痛苦的呻吟，凌漠直接一把重重拍在了对方的背上，道:“别装晕了，快起来给我看看。”太丑的他就不要了。

凌漠温润的嗓音带着略久未说话的一丝丝沙哑，尾音因为笑意而有些上扬，不过更加难以忽略的是话语中隐隐带着的气势，即使是平常的话语，也有着不由分说的命令语气，让蜷着的少年抖了抖，最终还是把捂着头的双臂放开，靠墙撑着坐起，看着凌漠的眼神有几分警惕和防备。

少年有些嫌弃的道：“……你找死可以不要带着我好吗？”这么说着，少年不由郁闷的想，明明是挨一顿打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偏偏因为对方的插手而变成好多顿打，他现在已经在思考怎么跑路了。

而在对方起身坐起的时候，凌漠看清了少年的长相，看着好像15、16岁的少年，五官还没有长开，但是眉目依稀可以看出未来冷冽凌厉的样子。

衣着破烂的灰色衣物，看着好像很久没戏了，身上有很多伤，看样子应该是贫民窟出来的人族，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因为常常要抢夺食物，所以有股歇斯底里的狠劲。

虽然脏兮兮的让凌漠有些嫌弃，但是凌漠还是感觉有点满意，不是那些温室里的花朵就行，作为继承人教起来应该就还不算难。

心里默默对少年从头到尾给评价了一通，凌漠对少年打上了一个合格的标签，而后微眯眼，掩盖了自己眼底泛起的蓝色波纹，心里吟诵着秘术缔结的魇语，凌漠面上依旧带着淡然的微笑，看了少年一会后就站了起来，直截了当的对着混混们道:“你们被我围攻了呢，现在我心情好，给你们一个投降的机会。”主角语气轻蔑的挑衅，让戏剧开始上演最为跌宕的情节。

这挑衅的话语一下子在混混们里面炸开了锅，刚才还因为对方处事不惊的态度而忌惮来人身份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出手的混混们，现在那还管这些。

这哪能忍！在这种三不管的地带，容忍别人的挑衅，就等于放弃了自己的生存机会，只能成为别人饭后谈资的笑柄。

混混头子立马对小弟们下达攻击指令，一下子所有人都朝凌漠攻去，手里的铁棍，纷纷招呼了上去。

面对围攻，凌漠却依旧是从容不迫，轻轻的抬手，勾了勾唇，然后仿佛时空都停滞了一样，在一瞬间，就见凌漠一个错身，手腕一弯，直接抢夺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混混手上的铁棍，接下来就只听见铁器敲打的声音，伴随着残影与脚步轻踏的声音，几回合下来，站着的就只剩下混混头子和凌漠了。

凌漠还是那副整整齐齐的样子，铁棒在手上拍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响，他就这样看着混混头子，语气带着戏谑:“你有把握一个人就能打赢我吗？”

一出完美的打斗戏幕，就此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