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就到四月初,升仙大会和继位大会在初十举行,到时候除了九州世家,天启门,浣花宫,三星派,三寰派都会派人来参加,据说夜行台的人也会来。到时候,第九代弟子就会成为仙人,第十代弟子继任峰主。
沈醉柳按照周辞说得,催动和风柔柔的裹在自己周身,不禁有些疑惑,“二师兄,成仙之后要做什么呢?”
周辞一边帮胡言和焦杜蘅纠正动作,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成仙之后当然要成神,从仙人修成神是在是太难了,很多仙人到陨落的时候都摸不到成神的门槛。怎么,你有别的想法?”
沈醉柳开始算账,“普通人的一生大概是六七十年,修道之人寿命很长,像曲师姐,她今年最少也是六十岁了,但是看上去还像个双十韶龄的姑娘。她成仙之后寿命会更长,这么多时间,难道只有成神一条路可走吗?也太没意思了。”
周辞倒是神色淡然,“到现在活着的除了上古大神之外,很多人仙人都做不到成神。当然,还有一些,他们有成神的本事,但是没有成神的资格。”
沈醉柳似懂非懂,想到了方遇,“我以前见过一个上古神兽,他是螣蛇,是不是就没有成神的资格?”她记得当时胡言对螣蛇的称呼是“方遇仙者”。
周辞脸色古怪,“螣蛇杀念太重,被人封在水镜湖下。当时很多道士和捉妖师出手,这才暂时封住。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怎么,你见过他?”
沈醉柳心有余悸,“不仅见过,他还差点儿杀了我。不过我是轻易打不死的,就逃出来了。我可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周辞的脸色更加古怪,“行了,说这些干什么,你们好好练习,我去看看大师兄有没有需要帮忙的。”说完,就走了。
周辞这段时间一直帮罗树梓做一些杂事,因此沈醉柳和胡言,焦杜蘅都不觉得奇怪,反正没有周辞教导,他们还有别的事情可做。
四月初,九州世家,天启门,浣花宫,三寰派,三星派,以及其他大大小小的道观门派来观礼的人把北极镇挤得满满当当。招待客人的工作都是第十代弟子的工作,特别是第十代首席弟子,是前来观礼的人的重点关注对象,其次就是第十一代首席弟子。
曲静姝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自己嫌麻烦的脾气压了不少,脸上陪笑,估计心里早就不耐烦想掀桌子走人了。
沈醉柳是第十代最小的弟子,而且还是关门弟子,很少有人注意她,她只要每天跟着两位师兄后面,等有人问到她的时候站出来笑一笑就好了。
等到初十,北斗七峰的人都换上北斗七峰专门的衣服,整齐划一,跟在第九代弟子身后祭天,请风师飞廉——为了表现风的轻盈飘逸,北斗七峰的衣服都是轻薄的鲛绡制成的。
在摇光峰峰主姜洵的主持下,远古混蒙始开的古老歌谣随着鼓点一圈一圈的散开。盘古开天,浊沉清扬,女娲造人,功德深厚,神农尝草,悬壶济世。天地开而万物生,日月出而四时起。从洪荒出现的宇和宙延续至今。
祭台上,陈昭持剑绕周身画了一个圆弧,点燃一支檀香,赵睿在空中用朱笔画了一个祈福法阵,点燃一支檀香,叶清澜奉上一株罕见的草药,点燃一支檀香,孔淼送上一叠符隶,点燃一支檀香,李月淑献上一把法器,点燃一支檀香,吴昊拿着一本经籍,点燃一支檀香,姜洵献上一片龟甲,点燃一支檀香。
七位峰主,七种技艺,檀香的烟直冲上天,风师御风,自天边而来,第九代弟子升仙。
第九代弟子把自己身上象征峰主的配饰交给自己的首席弟子,御风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在众人头顶旋转一圈,礼成,升为地仙。
第十代弟子上前进香,把象征峰主的配饰戴在身上,继任峰主,接管北斗七峰。等香燃尽,飞廉离开之后,升仙大会和继位大会就结束了。
沈醉柳有点懵,升仙大会和继位大会合起来不超过一天,那么来了这么多观礼的人是为了什么。
罗树梓现在已经是峰主了,他咳了一下,“从明天开始,到四月二十六,前来观礼的世家弟子和其他门派的才俊都会和我们比试切磋。虽然说是切磋,但是你们也不要输得太难看,特别是到四月二十这天,会举行一个擂台赛,你们量力而行。”
然后,罗树梓又特别对自己的小师妹挤挤眼睛,“这些世家子弟和青年才俊也会寻找自己的道侣,师妹你也要把握机会。但是也要小心,毕竟,也有一些人为了修行,拿道侣当双修的炉鼎。”
沈醉柳,“……谢谢大师兄,我现在不想双修,我只想发财。”
成为地仙之后,第九代弟子卸任峰主,想留在北斗七峰,想去游历都可以,只是不用再管北斗七峰的事宜。沈醉柳特地打听了,叶师伯还要在北斗七峰待六十年,等曲静姝升仙,顺便帮她管理天玑峰,因为曲静姝嫌麻烦。叶清澜可谓是时代宠女票,哦不,道侣的典范。
天有点热,沈醉柳哄完两个孩子睡着,就在小院里的摇椅上乘凉,反正她现在也不冷。
周辞进来看到沈醉柳已经在院子里睡着了,踌躇片刻,轻手轻脚的走到摇椅旁边,掏出一直白森森的骨笛吹了几声,声音嘶哑,然后整个院子笼罩了薄薄的一层雾气。娇娇柔柔的绝色丽人眼神带着怨毒,从雾气里显现。
周辞对绝色女子的怨毒很漫不经心,吩咐她,“你把我送进她的梦境里面,画皮。”
女子漂亮的脸一片一片地腐烂,最后化成森森白骨,它修长的指骨从自己心口掏出一团红光,把红光捏碎,然后就隐入雾气中,片刻,雾气消散了。
沈醉柳在梦中好像一只灵活的纸鸢,被人牵着在空中上下翻飞,然后就一头栽下去,胸口一紧,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大,一下一下撞击耳膜,越跳越沉重,压得她呼吸越来越困难。
沈醉柳觉得自己虽然没有挣开眼睛,但是已经看到了压迫自己胸口的东西,黑色的巨大的脑袋缓缓在她胸口移动,然后吐出一截猩红的蛇信子,眼看蛇信子就要接触到她的脸上。她被魇住了!而且梦中还是她最害怕的东西!
周辞站在沈醉柳的梦中,一眼扫过去,就看到沈醉柳僵直身子躺在地上,一条巨大的螣蛇缠在她身上,压住沈醉柳的心脏。
周辞有点失望,还以为能在沈醉柳梦中看到一些别的东西,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他正准备退出梦境的时候,沈醉柳原本僵直的手动了动。
沈醉柳努力想要活动自己的手指,争取让自己的大脑重新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她以前也经历过梦魇,但是哪一次都没有现在这么凶险,那条蛇就是方遇!
院子里,沈醉柳喘着粗气从梦中惊醒,反复摸自己的胸口。刚刚那种受压迫要窒息的感觉她还能感受到,刚刚失控的心也逐渐回到原位。然后,她就吓了一跳,“周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周辞很无辜,“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一个人睡在院子里,现在早晚还是很冷,你也不怕生病,就这么睡着了。快点,要睡回去睡。”不由分说把沈醉柳拉起来,推她回房间睡觉。
沈醉柳刚刚睡得是在太累了,脑子还在疲惫里面挣扎,就被周辞推回房间。
第二天一早,天枢峰上就有七八个青年来拜访,说是拜访,其实主要目的是为了比试。因为天枢峰的人最少,看起来也好赢一些。
沈醉柳带着胡言和焦杜蘅跟着周辞做早课,那些人就迎上来,七嘴八舌的自我介绍,两三个春心萌动的还时不时偷眼看沈醉柳。
沈醉柳一边应付这些人,一边期望这些春心荡漾的小年轻收敛心思,好好比试切磋。这时候她就感叹妖皇李檀真是极有远见,长得平凡,不引人注目,对妖族才是最好的。
周辞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不着痕迹的把沈醉柳护在身后,笑容温和,“几位师弟准备要怎么比试?我天枢峰擅长法阵,只学习法阵。要是比法阵的话对你们不公平,比试别的与我们不利。到底怎么比对大家都公平?”
一个年轻的世家弟子提剑行礼,“比试什么倒是其次,其实我等这次来是想领教一下天枢峰的法阵,请周师兄和沈师妹赐教。”他就是刚刚偷眼看沈醉柳的年轻人之一。刚刚提到沈醉柳的名字的时候脸都红了。
沈醉柳在周辞身后探头探脑,“……这位师兄,我刚刚进入天枢峰,还没有开始学习法阵,你和周师兄交流讨论就好了。”
胡言眨巴着眼睛,跟在焦杜蘅身后,“这位师叔要不要喝点水啊,怎么热得脸都红了。今天也不热啊。”今天不仅不热,还刮着小风有点冷。
沈醉柳没想到胡言损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对刚刚说话的倒霉蛋歉意的笑笑。那个倒霉蛋看起来更热了耳根也红了。
周辞隔开那个人看向瞄向沈醉柳的目光,做出请的姿态,“各位师弟请到这边来,天枢峰上有很多法阵,各位试一试能不能破开。”说着,就把人引向小院后面,在那里有很多法阵沈醉柳和胡言焦杜蘅都不敢轻易过去。
既然周辞都这么说了,那七八个年轻人把自己的一腔荡漾的春心生生按住,跟着周辞走,沈醉柳也从被人炙热的目光包围的尴尬境地出来,长舒一口气,跟在最后去看比试。
佛家有言,“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天枢峰的法阵和这句话殊途同归,方寸之地可以演化出千百种结果。
当先是一棵大树,书上系着无数小木牌,用朱笔写了法阵的名字,还特别有意境。
周辞指了指大树,“请各位师兄师弟去选择要破的法阵,摘下木牌就可进入法阵。”
破解法阵最重要的是相互配合,这些人站在树前讨论了一会儿,最后摘下一块木牌,“斜晖浸染三江春”,准备破了这个法阵。
~日更开始,正常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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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春心荡漾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