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开封府N日游 第12章 十二 惆怅的老鼠

“那我可得仔细去看看！”

“他们都说那狗要成精了，眼神儿透着股灵气，谁叫都不走，就往门口一坐，像是在等人。”

“哈哈，不一定是等人，也许是来投奔包大人呢，我看他在等包大人出来。”

“我看是说不定是有什么冤情要诉，不然怎会背着什么包袱来这里？”

差役们看到白玉堂一个人在甬道上站着，便搭茬道：“白公子，你去看大门口那条细犬了吗？”

“没有，狗有什么好看的？我还要去找展昭。”白玉堂放开手臂，就要往展昭的房间走。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

也许是因为展昭自从上山回来后，就变得不太对劲的缘故，他总是担心，还会再发生什么更严重的事情。

“展大人已经和洞虚子道长出门啦。”差役们道。

“出门？出门怎么没经过这里？”白玉堂皱眉。

“哦，他们从角门走的啊。”差役们道。“走吧，白公子，去看看那条细犬吧。”

白玉堂本想去追，没想到却被公孙先生叫住了。

“白公子请留步。”

白玉堂心里敬重公孙先生，虽然有些着急，但还是站定了，转身颔首道：“公孙先生。”

“白公子是想去追展护卫和道长？”

“不错。”

“白公子还记得，我们此前在议事厅，是如何商量的吗？白公子有伤在身，还是以休养为宜。”公孙先生微微地笑了笑，轻轻捋了捋下颏长须，缓缓走到了白玉堂的身旁。

公孙先生天然便带有一种令人信任的温润风度，此刻他在这里，让白玉堂心中焦灼的情绪，莫名被克制了很多。

“公孙先生……”白玉堂想要说出自己的担心，但又感觉有些难以启齿。

开封府之中，他打交道最多的是展昭，也只与展昭情深谊厚。对包大人，对公孙先生等都并不熟悉。他也从不是婆妈的人，这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心里就是七上八下的。

公孙先生向来见微知著，白玉堂虽然未说，他却都已明白了。

“白公子稍安勿躁，展护卫行事一向稳妥周全，更何况此番还有洞虚子道长同往。包大人让我去看看门口那条细犬，我们便一起去吧，据说很有趣。”

白玉堂感觉公孙先生说得有理，而且公孙先生相请，他也不好当着其他人的面拂了公孙先生的面子，纠结片刻，也便点了点头，与公孙先生一同向府衙门口走去了。

还未走到门口，他们便远远看到一条高大的黑色细犬蹲坐在衙门的门槛外面，就像不远处的石狮子一样，威严且警惕，一动也不动。

待到走近，白玉堂仔细看了看那狗，不由赞叹：“真是一条好犬！”

这犬的皮毛乌黑发亮，双眸机警有神，肩胛宽阔，却腰细若拳，四肢虽然纤细，但一看便知极为有力。这般正宗的细犬，确实难得一见！

哮天犬蹲坐在地上，远远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原本垂下的耳朵便立即竖直了起来。待到白玉堂和公孙先生走近，它便围着他们嗅了起来。

长胡子先生身上没有什么属于他主人的味道，可是！这个一身白衣的大帅哥就不同了！

哮天犬看着白玉堂，简直像看到了一件大宝贝！

它以前每次下凡，都有法力，但这一次下来之前，听说没有什么宝器，就会被限制法力，没想到是真的。

还好它定点定的准，真被它落在了主人来过的地方，盯住了白玉堂，也许就能等到主人了！

哮天犬忍不住热情地围着白玉堂，又嗅又蹭了起来。

孙先生本来是听包大人的，出来看看这个带着包袱蹲守在府衙门口的神奇细犬，看看是否有什么冤情，看它只嗅了嗅自己，便开始对白玉堂热情地嗅个不停，一时也不知道是否该拦下，无奈地笑了笑，对白玉堂道：“白公子，这细犬是你养的吗？”

“我哪里养过狗啊？”白玉堂也是愣了。他往旁边撤一步，这狗就凑过来一步，围着他的脚边，一边转一边闻，还狂摇尾巴往他身上蹭。

真是怪了，从小他都只招狗咬他，或者冲他叫，还从没有狗对他如此亲近过！

府衙外也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百姓，因为前番白玉堂与展昭共退妖道，又携手破获了好几起要案，现在老百姓也把白玉堂当成了开封的守护神，底下便有人起头道：“这狗背着个小包袱，分明是个来送状子的，展护卫不在，所以送给白公子交给包大人！”

其他人纷纷附和起哄道：“没错，没错，是给白公子的！”

这话听得白玉堂心里美美的，压抑了半天的情绪，顿时舒展开来。他伸出手，试探着去拿哮天犬背上的包袱，不想，刚探出手，便被哮天犬敏捷地躲开了。

再去拿，哮天犬又躲了。

白玉堂有些不快，然而公孙先生和其他衙役去拿，哮天犬却躲闪得更快，甚至炸起了后脖颈上的毛，眼中还现出了一些警告之色。

僵持片刻，哮天犬藏到白玉堂身后，警惕地看着其他人。

那包里是他为主人带下来的仙丹，怎么能让这些凡人得到！

公孙先生拦住衙役们，对白玉堂道：“白公子，我看此犬皮毛光亮，体态匀称，一看便是被精心饲喂养大的。能将品相这样好的犬，饲养到这般地步，想必饲主也有一定的身份。”

“此犬颇通人性，既对背上的包袱如此看重，里面的东西，想必事关重大，说不定会与它来到此处的原因有关。现在看来它只相信你一人，不如你们待熟一些，再看看能不能将它所背小包袱拿下来。”

“好。”白玉堂点了点头，试探着往府衙里走去，哮天犬也便乖乖跟着他往里走。

看热闹的人无不称奇。白玉堂也觉得惊奇，一边走，一边拍了拍哮天犬的头，低声道：“你认识我吗，为何对我如此亲近？”

哮天犬看了看他后，又用头蹭了蹭他的手掌，呜咽了几声。那声音，听起来就像在撒娇讨好。

白玉堂虽然不解，却也颇觉得心里暖暖的。将哮天犬带到自己目前住下的屋内，便去弄了许多肉来喂给它吃。

哮天犬一闻便知道这肉没问题，而且人间的美食，可比天庭上无色无味的仙露好吃多了，当即大快朵颐起来。

白玉堂一边看着狗吃肉，一边喝起了闷酒，喝着喝着，就难受起来。

四处一看，也就只有一条狗在那里。

若是说别的，说给狗听还不合适。可是要说心事，好像也没有比只会听，不会说，更不会往外传的狗更适合当听众的了。

白玉堂将手肘压在腿上，一边撸着哮天犬的狗头，一边叹气道：“唉，展小猫又不理我了，本来好好的，我还以为，我们的关系，就快能更进一步。没想到那个死熊精一出来，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唉，道长说，这是猫儿受伤的缘故，你说我能怎么办？若真是如此，也只能忍着呗，让着呗！你真是不知道，为了猫儿，我这脾气都改了多少了！要放在从前，就猫儿今天那个态度，我俩非得再打一架不可！”

白玉堂说到这里，不禁凭空攥起了拳头，但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又赶紧松开了。气闷地翻了个白眼，脚步一点，闪身一纵，便枕着手臂躺到了床上。

“你说我跟你这个狗说这些干什么呢？你根本听不懂，你也不会明白我的心思。其实有时候，我都怕自己配不上展昭，他那么干净温润，君子般的清朗翩翩少年啊，这个世上，哪里还能找得到第二个呢？”

“你说，我又有什么优点呢？我又有哪里是独一无二的呢？会有那么一天，他也会喜欢上我么？唉……烦啊！”白玉堂躺在床上，半曲着一条长腿，白衣松散，露出一片性.感的胸膛肌理。

他的姿态是说不尽的潇洒风流，可眼中，却又有着无可名状的纠结与惆怅。

城郊一处破庙里。

秋天的天气，明明很冷，这处破庙，明明四处漏风，可坐在杨戬对面的洞虚子道长，却是快要冒汗了。

杨戬教他的十道符文，他背了半天，还是只是背了下来，一道都没能参悟，更别说运用了。

“这、这位仙君，我再试试吧。”洞虚子道长悄悄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