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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顾爸爸和我爸在我们第一次被班主任约谈时就了解了我们的近况。
但他们俩都是不会主动管事的。
换言之，只要没闹出人命来他们都无所谓。
因而我们的奸.情得以一直毫无阻拦。
毕业后我也直接向我的母上大人坦白。
她当时在追剧，听到我恋爱的消息先是“嗯嗯”地敷衍着。
接着她反应过来，直接甩下手中的平板，跳起来，大声说：“什么？！你谈恋爱了？”
我连忙捡起她的平板，检查确认没有问题。
生怕她因为平板坏了迁怒我……
她追问：“和谁？谈多久了？到哪一步了？”
问完了惊恐地盯着我的肚子，捂着自己的嘴：“干嘛跟我讲，不会是有了吧？我不会要当外婆了吧？”
眼看着事情往离谱的方向发展，我不得不打断她：“和顾铭宇。”
她尖叫一声，掐了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顾铭宇？你高一那个同学？”
她一副“你这只猪居然拱到了这么好的白菜”的模样：“他那么帅，居然愿意和你在一起？！”
我：……呵呵。看来我们顾哥的脸老少通吃啊。
小声嘀咕：“给你当女儿才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呢。”
我怀疑她的记忆力：“你就高一开家长会的时候见了一次，现在还能记得？”
她瞪眼：“你敢质疑我？你妈我看帅哥那可是过目不忘！”
我：……原来色是会遗传的。
我没想到的是，我们的恋爱遇到的最大阻力来自顾妈妈。
顾铭宇在父母离婚后就判给爸爸。
他是这样给我介绍妈妈的：很忙，掌控欲很强的霸总。
因为他们很少联系的原因，他妈妈仅仅知道我的存在。
我们一起去B市上大学。
正巧他外祖一家祖籍B市，他妈妈也常住B市，所以给他过户了几套B市的公寓。
我们平时住宿舍，但是周末会一起去公寓住。
见到顾妈妈是在大一某个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周六。
午后，我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声响。
是顾同学回来了。
他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去洗澡。
忽然听到门铃响了。
我睡糊涂了，裹着被单去开门，连猫眼都忘了看。
开门只见一个气势极强的女人。
我的睡意直接被她的气势挥走一半……
我间歇性神经病突然发作，站在门口开始神游：这女的不会包养了顾铭宇，然后要赶我走吧……
最后她不耐地先开口：“你好，我是顾铭宇的妈妈。”
我赶紧侧身让她过去：“阿姨好。”
“顾铭宇呢？”
“在洗澡。”
她忽然怪异地看着我：“小姑娘矜持一点。”
我：……
我赶紧跑到厨房去给她倒水。
我谄媚地笑：“阿姨，您喝水。”
她皱眉，没有接，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感受到她明显的不喜，我也不解，还寻思着自己到底犯了什么大罪。
后来才知道，她早已为顾铭宇认定好妻子。
在她眼中，我就是个横插一脚破坏她计划的恶毒女配……
她问了一些关于我和我家庭的情况。
说实在的，和这样一位处处都端着“我高人一等”气势的人聊天真的很不舒服。
好在顾铭宇这厮很快就出来了：“妈，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
她说话的时候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势忽然就没了……
我：敢情还分人论势……
顾铭宇把擦头发的毛巾扔到我怀里：“先去房间里，我跟我妈聊两句。”
有人拯救我于水火中，我十分顺从：“哦。”
不知道顾先生和顾妈妈说了什么，她最后蹬着高跟鞋“哒哒”地走了。
我躲在门后面，从门缝里看她狠狠甩上门，连忙跑出来：“你和她说什么啊？我做错什么了吗？”
他把我竖抱起来，放在沙发上：“鞋也不穿。”
然后说：“你很好，我们会很好。她只是喜欢把一切都掌控在手中。还有她自身婚姻的原因，她不赞成自由恋爱。”
他刮了下我的鼻子：“不过没关系，我和她讲，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我只愿意和你携手共白首。”
我闷闷地说：“我也是。”
我至今还记得那年父亲被通知去学校时，我对他说的话：“我们并非不懂长辈的苦口婆心。我们确实还年轻，很多后果我们无法独自承受，需要长辈托底。但正是因为我们年轻，因为青春没有模板，我们选择了属于我们的路。将来怎样，我们会一起的。时间会有答案。”
35
对于大部分18岁的学生来说，查分绝对是已经度过的人生中最惊心动魄的事。
那天，我们全家人围在电脑前。
我颤颤巍巍地输入我的个人信息，平时打字飞快的人好几次手抖输错。
等到我手脚虚浮地将鼠标移到“查询”键时，始终不敢按下去。
最后是我弟看不下去了，在后面恶作剧似的把我的手指往下一压。
我赶忙压住我的眼睛：“啊啊啊啊啊啊多少名？”
“16！！！”
我听到我弟不可置信的声音，缓缓地移开我的手，然后没有公德心地放声尖叫。
我抓起手机，从书桌旁跳开，跑到阳台上去打电话。
可能是心有灵犀，我刚把手机打开，就接到了顾铭宇的来电。
“怎么样？”
我一听到他的声音，激动的眼泪就掉下来了，语无伦次：“我……我……考得…”
“没事，反正我们都会在一座城市的，”他听我说不出话来，误解了，开始安慰我，“不会丢下你的。”
我直接喊出来：“我考了16名！！！”
他听到，长长地舒一口气，在电话这头我都听得出来他的高兴：“所以是喜极而泣？”
我呆呆傻傻地疯狂点头，也不顾他其实看不到。
“那出来？爸爸带你庆祝一下。”
我欣然接受：“哦。”
等我蹦蹦跳跳地下楼，看见他玉树临风地站在树荫下。
我控制不住地冲过去，一个熊抱跳到他身上。
他接住我：“诶呦，我的宝贝女儿这么开心呀。”
“诶诶诶，我都忘了问你，你怎么样？”
他挑眉：“我不得厉害着。”
真好，我们都这么好。
腻歪了两下，但我一向脸皮薄，没那么上头了突然意识到这是在外面，连忙从他身上下来，拉着他往前走，囔囔着要请他去吃好吃的。
结果他把我拉住，绕到树的背面提出一大盒玫瑰。
我怔住了。
“那时候在学校，条件有限，想着给你买了宿舍也放不下，所以表白的时候就只送了三只，今天，我把它们补齐，”他深情地看着我，“云颜，今天是我们人生的新起点，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我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双手捂着嘴，感动得眼泪涟涟，但不忘调皮：“那我要是不愿意呢？”
他突然凑近我，和我鼻尖对鼻尖，低低地说：“正常剧本不接的话，那咱们这边就安排强取豪夺剧本了。”
他一脸无赖：“反正怎样你都得是我的。”
我被逗笑了：“我怎么好像比较喜欢这个？”
他毫不留情地吐槽：“那是你比较变态。”
36
高考分数出来后，我们被邀请回校做经验分享会。
我一向是拖沓的性子，早上慢吞吞赖床的后果就是不得不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礼堂。
坐在后台候场时，我下巴趴在顾铭宇的肩头气喘吁吁，他怕我低血糖，给我塞了两个豆沙包子：“先垫一下。”
我皱眉：“两个？我吃不完。”
他为了方便我趴着，上身前倾，胳膊肘压在膝盖上，见我嫌弃，转头抬了抬下巴：“你先吃，吃不完给我。”
由于来分享的都是文理实验班的同学，相熟的人就是好，只用习以为常的麻木表情看我们，懒得再打趣。
分享会进行到提问环节的时候，有同学大胆开麦：怎么看待高中恋爱？
这群使坏的人纷纷把话筒挪到我俩面前。
我一向内敛，应付不了这种大场面，于是顾铭宇只好不情愿地开口：“我觉得这得看自己的约束力，在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可以……”
话还没说完，就被匆匆赶上台的年级主任手动闭麦：“我们学校是严禁早恋的，同学们都断了这个心思。”
我们俩对视一眼，无奈耸肩。
我能想到他不愿意在学生面前谈起这个话题的原因。说好吧，我们也不能保证别人能像我们一样不耽误前程；说不好吧，又违背了自己的心意和行为。
我也一向不喜欢听到“早恋”这个词。
恋爱哪分早晚？
同样是18岁，难道上大学的就一定是成熟的18岁，上高中的就一定是幼稚的18岁吗？
但世俗普遍的眼光我们无法改变，很多时候只能选择关照好我们自己，尽量不让自己成为靶子：“你看他们，就是高中的时候谈恋爱，导致最后成绩一落千丈。”“他们高中的时候谈恋爱甜蜜又怎样，还不是一样走不到最后。”
虽然不愿意谈论，但或许是因为教导主任刚才那不留情面的否定，我们顾哥在最后的寄语环节还是隐晦地为小情侣们力争了一下：“惜取眼前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