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梅寒枫难得地没嬉皮笑脸赖在他师侄房中,晚餐过后,二人便各自回房歇息。
夜色渐浓,贾墨渊在窗前伫立良久,终是转身回到榻边,和衣而卧。今日发生的种种,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扰得他难以入眠。
而另一边,梅寒枫独坐几前,对着那摇曳的烛火,神情落寞。手中的酒杯被他无意识地把玩着,思绪悠悠荡荡飘回过去有兄长在的日子。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一脸倦容的贾墨渊斜倚床头愣神。
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梅寒枫推门而入,手中提着一壶酒,脸上带着几分醉意,笑嘻嘻道:“渊儿,怎么还没起来?比武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这个宫主打算赖在床上躲懒?”
贾墨渊抬起眼眸,只见小师叔一袭红衣,眉目如画,唇角微弯,心中没来由地一动。
“师叔,您又喝酒了?”他微微蹙眉,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梅寒枫哈哈一笑,摆了摆手:“不过是几杯薄酒,无妨无妨。倒是你,小小年纪就如此老成,真是无趣得很。”
贾墨渊心中苦笑。师叔啊师叔,您何时能够正形一回呢?
他起身下地,披上外袍,低声道:“师叔,今日是师父的生辰,您还是收敛些吧,免得长老们存有微词。”
梅寒枫闻言,笑意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的黯然,随即又恢复原先那玩世不恭的模样:“知道啦,我的好师侄。”
贾墨渊洗漱后略用了些早点,与梅寒枫两人并肩朝演武场走去。
一路上,梅寒枫依旧谈笑风生,似乎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然而,贾墨渊却敏锐地察觉到,小师叔偶尔不说话时,眼底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痛色。
今日是师父的生辰,师叔虽然表面上装作毫不在意,但他知道,师叔心中的怀念和悲伤从未散去。
曾经在灵前长跪不起的消瘦身影也一直深深印刻在贾墨渊的心上啊。
简短而庄重的纪念仪式过后,比武大会正式开始,弟子们纷纷上场,展示各自的武艺。贾墨渊与师叔和长老们坐在台前观战,时不时讨论与点评。
一切都进行得井然有序。然而,午后第一场比试刚开始时,山门方向忽然蹿起一枚信号弹。
不好,有人来犯!
正在对战的两名弟子默契收手,众弟子立刻严阵以待。
梅寒枫提起冰魄剑正要飞身去往山门,演武场外陡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群青衣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身披青色披风的元天宗宗主沈天成。他手握一柄长剑,面含微笑说道:“贾宫主,今日恰逢贵宫比武大会,我元天宗特来讨教《燕海经》,不知可否赐教?”
贾墨渊眉头一皱,心中暗道不妙。沈天成觊觎《燕海经》已久,那晚暗算自己就是为窥探招式,今日显然来者不善。
他正要开口,一旁的梅寒枫已然站了出来,手中冰魄剑一挥,冷笑道:“沈宗主,那夜暗算我师侄,我还未与你算账,你倒自己送上门来!”
话音未落,他已如一道红色闪电飞身跃上场中,贾墨渊都没来得及叮嘱一声“师叔小心”。
沈天成哈哈大笑:“梅二公子还真护着你师侄!正好,在下也想与你切磋一二。”
梅寒枫不与他废话,上手就是太玄剑法中的玄行无穷。
面对燕台宫的顶尖高手,沈天成不敢掉以轻心,自然全力迎战。
梅寒枫的真气自丹田绵绵而起,一路而上,至风府凝聚,而后流向其他穴道。剑气划出时,他旋即变招,使出五色淳光,剑尖连点数下,每一下都正好点在沈天成以真气铸就的剑网节点。
刹那之间,光芒绽放,云霞漫天。
沈天成心中暗喜,全心应对。
他那晚已见识燕台宫武功的厉害,贾墨渊一个毛头小子居然在身中迷香的情况下还能对抗他几招,梅寒枫的实力自然更是不容小觑。
他今日来就是为了激梅寒枫出手,因为他的目标很明确——《燕台经》。
开口先找贾墨渊完全是个幌子,毕竟贾墨渊的伤并未痊愈,宫中长老不会坐视不管。不过,梅寒枫这么早跳出来他倒是始料未及。看来,叔侄俩的关系远比他想象的更为亲厚。
他驱动剑气,身形飘忽,从不同方向连连刺向梅寒枫,形成一张凌厉的剑网。
这剑网如山呼海啸,凌空倾泻,气势磅礴。
梅寒枫毫不示弱,他的剑法不仅快,而且准,每一剑都直指对手的破绽,仿佛能洞悉一切。他剑气如虹,犹若行云流水,时而如春风拂面,时而像秋雨绵绵,每一剑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感。看似轻飘飘的没什么力道,实则剑尖所指之处,仿佛连空气都被切割开来。
沈天成的剑法则完全不同,他刚猛霸道,每一剑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如同能劈开山岳。大开大合间,剑光如电,声势浩大,令人不敢直视。剑招看似简单粗暴,实则蕴含着极高的技巧和力量,每一剑都具有摧枯拉朽的威力。
二人风格迥异,一柔一刚,在剑气交错中展现各自的傲人风采。剑光闪烁间,仿佛连光阴都停滞了,只剩下剑影中穿梭的一红一青两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