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白肆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跑!
事情的发展已然远超他的预料,他必须找到何青棠。
白衣,疾风。
白肆快马加鞭,逆着赫连铮的方向飞跑起来,衣衫在寒风里猎猎作响。
一双眼睛正在背后盯着他,白肆扬起马鞭,满耳都是呼呼不绝的风声。
一支利箭在风中凝结,擦过白肆的耳朵,笔直地刺入马颈,马吃痛,扬蹄将白肆甩落在地。
骇人的冷气扑面而来,白肆捂着受伤的额头,血不断从指缝溢出。
视野模糊之间,他看见赫连铮的身影正在一步步靠近,玄色王装上零零当当的银饰亮得晃人眼睛。
王庭里骊戎百姓的欢呼与跪拜仍在继续,赫连铮是怎么在短短瞬息之间来到他面前的?
他是怎么做到的?
白肆竭力后退,退到最后退无可退,鲜血沿路滴落成一条线。
赫连铮不紧不慢地跟着,将白肆眼底的惊恐与慌乱尽收眼底,直到将这个漂亮的小东西逼入绝境。
在白肆接近绝望的目光里,他蹲下来,取出丝绸的巾帕将白肆脸颊的血一点点擦净:“乖,这么好看的脸,孤的心都要碎了。”
待他擦净脸颊的血,伤口竟然真的愈合如初。
赫连铮俊朗的容颜泛着丝丝邪气,回想起那尊巨大的魔神雕像,白肆顿觉不寒而栗。
“别碰我!”趁此时机,白肆抽出那柄刀,毫不犹豫地朝赫连铮刺去,如果灵力与妖力还在,这一下完全可以贯穿赫连铮的胸口,彻底将他了结。
然而现在,白肆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无异。
叮叮当当,匕首顷刻四分五裂。
“上一个试图刺杀孤的人,才折磨了三日便魂飞魄散了。”
赫连铮抬手理平衣襟上的褶皱,依旧笑容不改,白肆现在的表情极大程度地取悦了他。
白肆死死盯着那双幽绿色的眼睛,闭了闭眼睛,视死如归地问道:“你要杀了我吗?”
那会不会很疼?赫连铮收集信仰之力供奉魔神的目的尚不清楚,他还没来得及把这个告诉师姐。赫连铮是不是要对南渊不利?自己若是死了,辰清该怎么办,师姐一定会非常难过……
但这些问题,他只怕是没机会去想了。
白肆好不甘心。
“孤可舍不得。”赫连铮好整以暇地欣赏一番他眸中的神情变化,然后抬手捏住白肆下颌,笑问道:“正好孤如今魔气躁动,阿肆帮帮忙可好?”
“别这么叫我!”白肆紧抿在一起的唇分开,极力稳住心绪:“你是魔修?”
人修灵力,妖炼妖术,只有魔修的法力来源于魔气。
赫连铮居然不打算杀他,还把这等秘辛如实相告。
他葫芦里卖得到底是什么药?
赫连铮选择性地忽略了后面那个问题:“你的好师兄叫得,那个小侍卫叫得,为什么孤不行?”
现在哪里是打嘴仗的时候,白肆心乱如麻:“赫连铮你幼不幼稚,有完没完?”
“你都要杀孤了,孤都没委屈,你怎么发上脾气了?厚此薄彼可不好,孤也是会难过的。”赫连铮手指一寸寸地抚过白玉般的脸颊,感受着这片肌肤的每一分颤栗,只觉无上欢愉。
“好了,我们该走了,整个骊戎都在等着孤呢。”